伊莉討論區

標題: 金晶 - 老公大人很無賴【單】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34 PM     標題: 金晶 - 老公大人很無賴【單】

本帖最後由 formerly20 於 2013-2-23 09:12 PM 編輯

【小說封面】
[attach]87762705[/attach]

【內容簡介】

男人暗戀時,從早到晚,總逃不開怎麼把人扛上床;
女人暗戀時,左思右盼,總恨不得能夠多陪他一分。

單哲典,保全公司老闆,五官冷峻,身材挺拔,
所以他的桃花一直都不斷。可惜,他這人不搞男歡女愛,
不愛逢場作戲,因為在很多年前,當單哲典撞見童子璿時,
這位師長眼中「不務正業」的學生老大,竟然動心了。
所以,這麼多年後,單哲典丟下老闆的頭銜不要,
直接在童子璿面前當起貼身保鏢時,一向冷酷的他,
竟然多了股溫柔味不說,還乾脆來場告白,
無賴地要童家三小姐童子璿,接受他很囂張的感情!
童子璿,美麗清新,善良可人,自小被財大業大的童家,
霸氣地像溫室小花般養著,誰知她一向的乖巧,
在單哲典出現後,完全被打破了。因為從小到大,
不曾教童家人煩惱過的童子璿,不但愛上那男人,
還學壞的瞞著家人,偷偷地跟他結婚。童子璿明白,
雖然被拐上了床,雖然拐她的男人很無賴,
可她知道這麼耍著無賴的單哲典,不過是為了愛她。


【出版日期】 2012/09/13
【出版社名稱】喵喵屋
【書系及編號】臉紅紅BR516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36 PM

本帖最後由 formerly20 於 2013-2-23 09:13 PM 編輯

第一章

   台南的一座富麗堂皇的別墅中,在別墅的後花園,一名年齡二十出頭的女子低垂著頭,窩在籐制的吊椅上,翻著手中的書,不遠處,兩道身影正逐漸走過來。

   「那一位便是童家的三小姐。」童家管家說道。

   「嗯。」單哲典點點頭。

   管家領著單哲典走了過去,走到女子的跟前,陰影籠罩在了書籍上,一張乾淨的素顏小臉隨即抬起頭來,她的星眸一閃一閃的,好似在訴說著情話,而那粉色的小嘴更是親切地彎著,好比天上的月亮。

   「管家。」童子璇出聲道,聲音清脆如黃鸝,眼睛直盯著管家的臉,看著管家的嘴型。

   管家笑著點點頭,緩慢清晰道:「小姐,老爺請來的保鏢來了。」

   「是嗎?」童子璇點點頭,側過頭,拿起茶几上的助聽器,動作熟悉地帶上,「不好意思,讓你久等了。」

   管家側過身子,她這才瞧清了他身後的男子,「你好。」

   「童小姐好,我是單哲典。」單哲典不慌不忙地望著她,眼裡乾淨沒有雜質。

   童子璇靦腆地笑了笑,這個保鏢和之前那幾個保鏢完全不一樣,一般人初見她的時候,或多或少因為她的家、她的容貌而心有所圖,可是在知道她聽力方面有障礙後,便會虛偽地揚起一抹也不過如此的笑容。

   可他沒有,這是第一次,一個陌生人能這麼坦然地面對她,沒有輕蔑,沒有惋惜,什麼都沒有。

   童子璇自從回國後,就一直在家創作,偶爾會開個畫展,可謂是隨性至極,但她偶爾也是需要去外面激發靈感,尋找新素材。

   可她膽子真的很小,平日都是親人陪著,連在國外生活的那幾年,也是大姊特意飛到國外陪著她的,不得不說,她真的是一朵溫室裡的花朵。

   雖然很可恥,但她必須要承認,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,她只想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,周圍有著自己熟悉的人。她有時候也會自卑,因為自己在耳朵方面的殘缺,但她不氣餒,只是有時候外人的目光,多少會讓她不自在。

   這就是為什麼她要找的是一個保鏢,而不是一個保姆,保姆只是伺候著,而保鏢可以保護她,適時地隔離她與人群的距離。

   「單先生,其實你的工作很簡單,只要在我外出的時候保護我就好了。」童家別墅的保全系統自然是無需多慮的,「如果有需要,我會通知你的。」

   「童小姐,我想,妳有一點誤會了,童先生的意思是要我隨時待命,貼身保護。」惜字如金的男人開口解釋。

   「你是不是弄錯了?」童子璇的笑容暫時從臉上消失,這和她所想的有所出入。

   「合約書內寫明了各個條款。」單哲典望著失去笑容的小女人。

   「嗯,肯定是弄錯了,管家……」童子璇轉頭向管家求助。

   「小姐,讓我去打個電話問問老爺。」管家這麼回道。

   「嗯。」童子璇點點頭,目送著管家離開。

   等她一轉過頭來,才發現此刻花園只剩下他們兩個,她一下子變得拘謹了,她從來沒有跟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獨處過,不由地緊張的捏住手。

   剛剛是因為管家在,她不會這麼緊張,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,她便不自在了,她感覺到左邊有一道目光時不時地停留在她的身上,他在看什麼?

   童子璇強打起精神,看了過去,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眼熟,不經思索地問道:「單先生,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?」

   單哲典幽黯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,才堅定緩慢地說:「沒有。」

   「呵呵,是嗎?」一半是疑惑,一半是想緩解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,結果他的話令童子璇更加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。

   此時,管家正好回來,恭敬道:「三小姐,老爺說任何事情都已經交代下去了,按單先生的意思做。」

   童子璇有點驚訝父親的做法,可她沒有表現出來,僅僅是笑了一下,「既然是這樣,那就把單先生安排在客房吧。」

   「是,三小姐。」

   除了她以外,童家的女人各司其職,大姊和二姊輔助父親公司上的事情,她的母親在很多年前就過世了。

   「單先生,這邊請。」

   「我的工作從我踏進童家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。」單哲典明白地說。

   他是什麼意思?是說他現在已經開始在保護她了?

   童子璇看了他一眼,也沒有多說什麼,既然父親都已經做好打算了,她也不好反駁,只道:「那麻煩單先生了。」

   單哲典直挺挺地站著,與她保持一個距離。

   壓迫的注視暫時從身上移開了,童子璇偷偷地喘了一口氣,這個男人的氣勢好大,一點也不像以往那些保鏢。

   「三小姐,那我先去忙了。」管家退下了去。

   而童子璇沒了看書的閒情逸致,於是拿起書離開了花園,打算回房睡個午覺,「單先生,我想回房休息,你隨意吧。」

   從沒有被人貼身地保護過,童子璇覺得很不自在,動不動就要交代事情,讓她好不習慣,她本來就是不需要這樣的,在童家,她應該是最自由的一個人,可現在,她怎麼覺得童家成了關住她的牢籠呢?

   懷著各種心思,在床上輾轉了一會兒,童子璇便漸漸有了睡意。

    睡了一個美美的午覺,童子璇甫打開門,一時愣在了那裡,「單先生,你……」

   他一直待在她的門口,沒有離開過嗎?

   單哲典對著她有禮地點點頭。

   「我剛剛說過了,單先生,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。」她睡覺能出什麼事呢?童子璇蹙著蛾眉,非常疑惑。

   以前她也是有過保鏢的,但是那些保鏢只是在她出門的時候保護她而已,可現在……

   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父親談一談。

   單哲典沒有說話,他的頭髮短到不能再短了,露出飽滿的額頭,一雙鋒利的眼眸如鷹般,鼻子挺又直,薄唇微抿著,並帶著少許的狠戾。

   一般人看到他,就不敢再惹他了,他絕對是一個不容許別人挑釁的人,誰敢惹他,她覺得那個人會被揍得很慘。

   「童小姐,妳不需要顧慮我。」他的聲音似涼涼的泉水般。

   他這麼一個大活人,她能不在意嗎?她是耳朵不好,不是眼睛瞎呀!

   童子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,這是幼時的一個意外,因為童家的富裕,使一些人心生了歹念,將她綁架,而她怕得大哭大鬧,被毒打了一頓,左耳的聽力便是遭到歹徒強烈的打擊而喪失的。

   最終她平安地歸來,心靈上還是受了創傷,也因為這個原因,家裡每個人都把她當作小公主一樣地寵愛,可是再多的寵愛也換不回她的健康。

   他們能想像到那種感覺嗎?一隻耳朵聽得見,一隻耳朵卻聽不見,好似她是活在兩個世界。

   「童小姐?」

   「啊?不好意思,我……」童子璇驀然回過神來,眼底殘留著脆弱,「我……」

   「童小姐,如果我的存在造成妳的困擾,我很抱歉,可這是我的工作。」單哲典公事公辦地說。

   童子璇搖搖頭,「你沒有造成我的困擾,我只是還不習慣。」

   單哲典明白地頷首。

   「子璇,我回來了!」人還未到,聲音已經傳了過來,童子璇的二姊童子琳火速地跑上了二樓。

   「二……二姊?」還未反應過來,整個人已經被童子琳給狠狠抱在了懷裡,童子璇差點就岔氣了。

   「小妹,人家好想妳哦!」童子琳戲劇性地大喊。

   「二姊。」童子璇很是無奈,想到單哲典還在身邊,就更加不好意思了,「二姊,有人。」

   童子琳此時才注意到一邊的單哲典,看了他一眼。

   「咦!」童子琳發出誇張的驚歎聲,「你……」

   「二姊,他是爸爸給我找的保鏢。」童子璇提醒道。

   「保鏢?」有趣地睇了他一眼,童子琳不懷好意地加重語調。

   「是呀。」二姊好奇怪。

   童子璇不懂二姊為什麼這樣子看著單哲典,「二姊,你們認識?」

   童子琳慢吞吞地收回目光,也不怕單哲典警告的目光,「小妹,妳忘記了?高中時,他是跟我們同校,與我同班的……」

   「是嗎?」童子璇低著頭,看著腳尖,努力地回想,卻想不起任何有關單哲典的事情。

   單哲典的眼睛一眨也沒眨,好像一點也不在意,可他的手不經意間握成了拳。

   童子琳沒有放過這一切,偷笑一聲,「小妹,不要想了,他不過是個不重要的人。」

   這一句話講得童子璇很尷尬,「二姊,妳別這麼說。」二姊總是心直口快,有話直說。

   單哲典的眼神更為冷冽,他轉了一個角度,微微側過臉,沒讓人瞧出他的情緒。

   「走了走了,我給妳帶了好多禮物,妳到我房間來。」童子琳拉著童子璇往自己的房間走。

   與單哲典擦身而過時,童子璇抱歉地看了他一眼。

   單哲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離去,在很久很久以前,他就知道,在她的人生中,他是一個不重要的人。

   在單哲典高中的時候,他第一次見到童子璇之前,他是一個「不務正業」的學生,唯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武館練武。他長得孔武有力,功課又不好,很多人第一次看見他時,就不由地往他是混混的方向想。

   他家裡頭是開武館的,他的個子練得高大結實,還在青春期的小女生看見他,半是害羞,半是好奇。

   他也不是一個功課很好的學生,每次考試都是吊車尾,唯一的強項大概就是有關體能方面的運動,像是籃球、跑步,所以他是永遠都不可能跟那些讀書一級棒的好學生有瓜葛。

   通常見到他的第一眼,只覺得他是一個四肢發達、頭腦簡單的人,但他不是,他只是懶得去用腦,直到遇上童子璇,他終於開始運用腦袋。

   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,她一頭的烏黑直髮披散在肩上,瀏海整齊地掛在額前,長度剛剛好,露出好看的眉眼,一張小臉只讓他覺得她好羞怯。她隨著與他同班的那個惡女童子琳一起進校,她畏畏縮縮地藏在童子琳身後,嘴邊掛著甜甜的笑。

   在見到他的時候,她也笑著,笑得很甜美,忽而,煞風景地聽見童子琳來這麼一句:「子璇,別對每個人傻笑。」

   原來她叫童子璇,惡女的妹妹。

   惡女的妹妹竟然是一個天使……他驚訝,卻又覺得自己聯想力太豐富了,什麼天使,不過就是一個小女生罷了。

   年紀小的女生,不經世事,都是天真的天使,可隨著年齡的增長,就會變成一個惡魔,像他妹妹一樣,如今絲毫不見小時候的可愛無瑕。

   過了一段時間,他已經淡忘了那個被自己譽為天使的小女生了,再次聽見時,他正在解放膀胱。

   洗手間是八卦的發源地,人人以為只有女生長舌,其實男生也當仁不讓的愛八卦。

   他一邊站著,一邊聽見身邊有人講道:「喂,你聽說沒有?」

   「什麼?」

   「原來童子琳的妹妹耳朵有問題。」

   「嗯?你是說……聾子?」

   「那也沒這麼慘,好像有一隻聽不見。」

   「真可憐,長得這麼漂亮。」

   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
   「我弟弟跟她同班,一上游泳課就傳出來了。」

   「哦。」

   單哲典面無表情地肅著臉,拉好拉鏈,轉身無意地瞟了他們一眼,洗了手,走了出去。

   「他……他怎麼在這裡?」

   「我怎麼知道,哎喲!我尿不出來了!」

   原來她的耳朵有問題,怪不得全校女生都要扎頭髮,只有她是放下來的,他還以為是童家的關係,所以她可以是特例,她……

   「阿哲,在想什麼?」一個男人的手臂橫過他的肩頭。

   單哲典橫了他一眼,悶不吭聲。

   「你是面部神經失調哦。」黑箬橫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,實在不知道自己這個朋友為什麼永遠都這麼的淡定。

   「怎麼沒跟惡女在一起?」

   吼!要嘛不說話,一說話,就狠狠地戳他的肋骨。

   「是好兄弟,就不要提她了!」黑箬橫想起那個女人,又是愛又是恨。

   黑箬橫以為他還會說什麼,卻發現單哲典的目光停留在三樓教室,「看什麼?」

   她一個人坐在位置上,拿著鉛筆在紙上唰唰地畫著,她在畫什麼?

   「喂!」黑箬橫在他耳邊喊了一聲。

   他的嗓門大到引起了教室裡同學的注意,而童子璇還是專心在她的紙上,她……沒有聽見阿橫的鬼叫聲嗎?

   她把頭髮紮起來了,耳朵旁邊也沒有……

   「走啦,上課要遲到了!」黑箬橫粗手粗腳地架著單哲典,往他們的教室走去。
   因為好奇,他這麼認為也這樣解釋自己此刻的行為。

   單哲典無聲地跟在童子璇的身後,跟著她一起走在校園的小徑上,他知道,她要回家,到了校門口,會有一輛黑色轎車等著她。

   她的個子不是很高,如果站在他的旁邊,大概就只到他的肩膀,很是嬌小,單哲典眼睛直直地看著她,一旁的櫻花樹上的花瓣隨著風兒沾上了她的裙子,她絲毫沒有感覺,沉浸在自己安靜的世界。

   單哲典一直跟著她,直到她上了轎車,奔馳而去,他一個轉身,惡女童子琳正好站在他面前,一臉的凶樣。

   單哲典本以為她跟童子璇一起坐車走了,看她忽然出現,也沒當一回事,直接越過她。

   「喂,單哲典,你不會是喜歡我妹妹吧?」童子琳惡狠狠地說,活像一隻保護小雞的母雞。

   單哲典沒有回答,走出了校門,留下氣得跳腳的童子琳。

   沒多久,童子璇便被送出了國。

   時至今日,那日的場景又再一次上演。

   「單哲典,沒想到呀,過了這麼久,我還會遇見你這個老同學。」經過時間的洗禮,童子琳決定先禮後兵。

   單哲典不知道跟惡女說什麼。

   她良好的忍耐力被扔掉了,「喂,單哲典,別打我妹妹的主意!」

   同樣的沉默,單哲典眼觀鼻,鼻觀心。

   「我說你……」童子琳就是討厭單哲典,誰叫他是黑箬橫那個混蛋的好友。

   「二姊。」童子璇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
   母夜叉瞬間又變成了端莊的二小姐,「小妹,怎麼了?」

   「我剛剛好像聽見二姊喊什麼?」剛吃過晚飯,童子璇沒有事情做,於是在偌大的別墅裡走動散步。

   而單哲典這個貼身保鏢卻沒有貼身保護,反而跟在二姊身邊,她又忍不住好奇,再次問道:「二姊,妳跟單先生很熟嗎?」既然他們說是同班同學,應該很熟吧。

   童子琳典雅的面具崩潰,「哼,才不熟!」

   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單哲典說話了,一開口,嚇了兩個女人好大一跳,她們都沒想到他會開口,都已經習慣他的安靜沉默了。

   「我跟她只是同班同學而已。」單哲典帶著不一樣的目光注視著她。

   不懂他的期許,童子璇天真地應了一聲:「哦。」

   很可惜,童子璇並沒有想起什麼,倒是一旁的童子琳突然大笑,「哈哈……」得意的看了一眼難掩失望的單哲典。

   「二姊?」童子璇完全處在狀況外,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。

   「沒事,子璇,去吃水果吧。」童子琳拉著童子璇往客廳走。

   走到一半,童子璇停下腳步,轉頭看向一臉深沉的男人,釋出善意,「單先生,一起吧。」

   童子琳整張臉都黑了,單哲典則用一種童子璇看不懂的神色望著她。

   她也覺得自己的邀請太唐突了,期期艾艾地說:「那個,我想,單先生既然是姊姊的同學,那……就一起……」沒有多少交際能力,也沒有把黑的說成白的口才,童子璇說得斷斷續續,總覺得自己表達不清。

   「好。」可還是有人懂。

   「喂喂!」童子琳不開心地嚷道。

   「二姊。」童子璇看著童子琳,直接地說:「妳今天好奇怪呀!」

   在童子璇的眼中,童子琳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,有什麼就說什麼,可她為人處事是非常圓滑的,從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,可今天二姊是真的好奇怪。

   抗議的話說不出口了,總不能在自己的妹妹面前沒樹立好一個好姊姊的榜樣吧,童子琳搖搖頭,「沒事啦,去吃水果吧。」轉過頭,對著單哲典冷道:「單哲典,你也來吧。」

   雖然童子璇對於二姊不禮貌的口氣有些不解,可起碼二姊也沒有再給他難堪了。

   單哲典不在意童子琳的態度,從善如流地跟上她們的腳步。

   三個人的氣氛有些奇怪,童子璇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怪異,反而很開心,像一隻小麻雀一樣,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:「二姊,妳回來,我好開心,我都好久沒有看到妳和大姊了。」

   「大姊肯定是被老爸拴在褲腰帶上,到處拉著她見人,談生意。」童子琳幽默地說。

   童子璇立刻被她有趣的比喻給逗笑了,「二姊好壞,這樣講爸爸。」

   兩姊妹之間的話題,單哲典是不懂,只是靜靜地吃著水果,聆聽著她們的對話,眼睛不著痕跡地盯著笑得燦爛的童子璇。

   一道身影擋住了單哲典的目光,是童子琳,單哲典微微挪動身子,移到了沙發的另一邊。

   而童子琳不可能穿過童子璇,只能努力地講話,吸引童子璇的注意力,卻不知道,單哲典就是喜歡這樣靜靜看著她笑。

   童子璇和高中時候比起來,還是沒什麼變化,依舊清純可人,連那純真的笑容也未曾沾惹上世俗。

   童家三姊妹,童子璇沒有大姊童子瑜的精明能幹,也沒有二姊童子琳的艷麗惹火,可她勝在那一分難能可貴的清雅。

   「單哲典,我要跟我妹妹回房睡覺了,你也回客房去吧。」

   童子琳就是不喜歡單哲典,總覺得這個男人太深沉,跟自己可愛的妹妹一點也不搭,而且他還是黑箬橫的朋友,那個痞子的朋友會是什麼好貨!

   單哲典起身點點頭,目送她們回房後,才回到客房。
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37 PM

本帖最後由 formerly20 於 2013-2-23 09:15 PM 編輯

第二章

   單哲典快速地沖了個澡,打開計算機,連上視訊。

   「阿哲,這麼晚找我?」計算機屏幕那邊是一個長得俊美的男子。

   「惡女在童家。」單哲典爽快地丟了這麼一句。

   原本慵懶的男音,立刻變得精神抖擻:「子琳在童家?」

   該死!他之前還收到她在巴黎的線索,馬不停蹄地趕到巴黎,結果又被騙了一回。

   「嗯。」單哲典發了一個單音節。

   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黑箬橫的臉上寫滿了好奇。

   單哲典沒有回應。

   「你好好一個保全公司老闆不當,跑去當私家偵探了?」

   物以類聚,喜歡惡女的惡男,同樣是伶牙俐齒,讓人招架不住,單哲典連翻白眼的衝動都沒有,只道了一聲:「下了。」

   速度快得連黑箬橫都還來不及反應,等他反應過來,他才緩緩道:「果然是好兄弟。」第一時間內通知了他,「呵呵,童子琳,看妳往哪裡跑!」

   而完成了一件「大事」的單哲典終於可以安心地睡個覺,不過頭才靠上枕頭不久,一向淺眠的他立刻被尖叫聲驚醒,迅速地爬起來,沒有多少猶豫地衝過去。

   那是童子琳的聲音,而今晚童子璇與她一起住,那就是說童子璇有危險。

   連門也沒有敲,單哲典直接衝進去,只是打開門時,看見的是童子琳和童子璇兩個人好整以暇地待在被窩裡,不同的是兩姊妹的表情,童子琳一副「整到你,我很開心」的模樣,而童子璇則羞愧地低著頭。

   「你來得可真快,連衣服都來不及穿。」童子琳輕佻地吹了一個口哨。

   一旁的童子璇聽到了,更是不好意思了,她是不知道二姊跟單先生有什麼過節,說也沒跟她說就直接叫起來,害她都嚇了好大一跳。

   而單哲典此刻的臉色已經變成調色盤了,五顏六色,非常精彩。

   「對不起,單先生。」自知二姊的任性,童子璇開口道歉。

   童子璇不懂二姊的惡作劇,兩眼不知擺在哪裡好,眼前的男人沒有穿衣服,下身只穿了一件內褲,而且還是那種凸顯男性象徵的三角內褲。

   他的身材非常好,沒有一絲贅肉,比她在一些雜誌上看過的男模還要精壯挺拔,身上的紋理就好像被泉水沖刷而成的石頭,自然堅實,不像全身肥肉鬆垮在身上的男人。

   他的身材讓她想起畫室裡放著的那些石雕,在希臘旅遊時看見的雕塑,那麼的強而有力,每一條曲線皆是美與力量,而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一個猛男。

   「秀夠身材沒有?」童子琳看不見童子璇的臉了,她這個妹妹是不是臉皮太薄了一些?

   「童子琳。」單哲典警告地叫著她的名字。

   童子琳手臂的汗毛都起立了,她吞了吞口水,「幹嘛?」

   「沒事不要亂叫。」看了一眼臉蛋緋紅的童子璇,他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異彩。

   「哼哼!」膽大地哼了幾聲,童子琳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。

   再看了一眼始終低著頭的童子璇,單哲典無聲地離開。

   「人都走了,還紅著臉呀。」童子琳指了指自己沒出息的妹妹。

   「二姊,妳幹嘛老針對單先生?」紅暈未曾從她的臉上退下,剛剛的畫面還停留在她的腦海裡。

   「我跟妳講,他不是個好人,妳離他遠一點。」童子琳以教導小孩子的口吻說道。

   「二姊怎麼知道他不是好人?」單純的童小妹好奇地問。

   「他……」童子琳詞窮了,「反正我是妳二姊,妳信我就對了,還有,爸爸是怎麼搞的,沒事給妳找什麼保鏢?」

   注意力成功地被童子琳給轉移了,「二姊,我也不清楚爸爸為什麼要給我找保鏢,還說是貼身保護。」

   「貼身保護?」童子琳不像她這麼好唬弄過去,爸爸怎麼會無緣無故地這麼緊張起來了,「妳問過爸爸了?」

   「嗯,我問過爸爸了,他只說要保護我。」童子璇沒有辦法拒絕父親的好意。

   這問了不就和沒問一樣嗎?童子琳無奈地拍拍她的小腦袋,安慰道:「沒事,反正爸爸都是為我們三姊妹著想的。」

   「嗯,我知道。」童子璇懂事地一笑。

   「不過,妳還是記得要與那個姓單的保持距離。」童子琳嘀咕著。

   「二姊。」童子璇笑了,她實在不覺得單先生對她有什麼可怕的企圖呀!

   「算了算了,睡覺吧。」童子琳鑽進被窩裡。

   「二姊晚安。」

   「晚安。」

  對她的喜歡是與日俱增的……單哲典望著坐在河邊畫畫的童子璇,嘴邊扯著若有若無的笑容。

   其實他都不怎麼瞭解她,在她記憶中,甚至沒有他的存在,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,渴望知道她在想什麼。他跟她都沒有什麼接觸的機會,僅僅是無意間的驚鴻一瞥,他就記住了她,不由自主地去關注她。

   他是一個從來不懂風花雪月,不喜文人水墨的大男人,卻沒有錯過一場她在台北舉辦的畫展,甚至還會跑到國外看她的畫展。

   他汗顏地承認,他根本就不懂她的畫,內心只覺得,是她的畫,所以連畫也沾上了她的氣息,令他莫名的陶醉。

   在學校的時候,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過,他就是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,她就像一朵輕盈的落花,不足一提,卻佔據了他心口的位置。

   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妹妹?惡女這麼問過他。

   說實話,他也不知道,這種不由的想去保護她,想去寵著她的感覺,是否就是喜歡?最可怕的就是她離開後,他還循著她的腳步,偷偷地關注她。

   他是一個行得正,坐得端的大男人,沒有這樣偷偷摸摸地為一個女人牽腸掛肚,這種思念的感覺就是喜歡嗎?

   童家的女主人逝世得早,男主人童飛宇一人照顧三個女兒,對幼時遭遇不幸的小女兒尤為寵愛,單哲典那時候還想不通,這樣的一個男人,為什麼會主動找上他。

   畫面一轉,單哲典腦海裡浮起了那日的場景。

   「單先生。」

   即使面對的是一個長輩,單哲典心懷尊敬,卻話也不多,點了點個頭。

   「我想委託你親自出馬保護我的小女兒。」童飛宇直截了當。

   單哲典輕佻了一邊的眉,據他所知,童家人脈廣,要保護一個人,怎麼會動用他這個小小的保全公司?

   童飛宇沒有過多的解釋,只是強硬地說:「單先生,你願意嗎?」

   單哲典沉吟片刻,「為什麼?」

   童飛宇看著前面的男人,兩眼直視著他,絲毫不畏懼,在商場上,敢這麼盯著他看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,「那得問單先生對小女為何這麼關心了?」

   即使人不在女兒身邊,童飛宇沒有任何疏忽,對女兒們的生活一清二楚。

   單哲典沒有驚慌,早在他有意接觸有關童子璇的事情時,他就發覺有人跟蹤他,沒有惡意,他想應該是童家的人。

   童飛宇望了他一眼,誘惑地開口:「既然這麼關心我女兒,為什麼不接下這個工作?」

   單哲典有點被打動了,童飛宇說的沒錯,他很心動,他很想知道她的任何事情,即使他知道所有有關她的事情,卻越發地渴望跟她接觸。

   人心變得貪婪,他無法控制,他瞭解她的一切喜好,阻止不了自己想跟她進一步的接觸,也許,他想,跟她接觸後,那種渴望也許會慢慢地淡掉。

   「單先生,我不是要你做出什麼承諾,而是我相信你會是保護我女兒的最好人選。」童飛宇緩慢地說。

   確實,為了童子璇,他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她,「童先生,我想知道你需要保鏢的理由。」

   童飛宇欣賞他的靈敏,和盤托出,「最近公司內部有些變動,存在著未知的危險。」

   這也是有錢人的可悲,金錢,權勢都掌握在手裡,卻也將自己最愛的親人置身於危險之中。

   「我想,我明白了。」

   「你的意思是,你要接下這個工作了?」童飛宇心急地確定。

   單哲典嚴肅地點點頭。

   他在想什麼?

   坐在河邊,本來畫著風景的白紙上,突然一張不苟言笑的臉一躍而上,童子璇注意到他不像以往那般的嚴肅,眼神盯著不遠處的河邊。

   橫橫豎豎,一筆一劃,童子璇沒有花過多的時間,便將那不同與往日風情的男人畫了下來,等她回過神時,她才羞赧。

   她從來沒有畫過除了家人以外的人,她的畫一直是以風景為主,她一直認為人無法誘引出她想畫的衝動,因為她在人的臉上看見的儘是一些負面情緒,貪婪、自私、輕蔑……是她角度的問題嗎?是因為她的殘障,所以她看人的角度只能看到這些嗎?

   也許真的是她的自我問題導致她看人的局限,她啟蒙老師對此覺得非常奇怪,她明明人物畫非常棒,卻從來不見她認認真真地畫一張,只喜歡畫一些沒有生命力的石雕人頭?

   可啟蒙老師不知道,童子璇是覺得害怕,將一張張可怕的嘴臉畫下時,她把人性看得很清楚,所以她很少畫人。

   在她的畫展上,她的每一幅畫,只會給人帶來如沐春風的感覺,讓人感覺舒服,卻少了一種深刻。不能帶給人震撼的畫,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好畫,她這麼認為,只是她不知道那種深刻,是什麼?

   而現在……童子璇的臉越來越紅,她畫了一個人,一個男人,一個目光深遠,表情柔和的男人,他的臉上,沒有慾望,沒有她所認為的那些恐怖,可是,光看著畫,竟然就有了一種心猿意馬的感覺。

   耳根子都紅了,她抬起頭望了一眼單哲典,沒想到正好對上了眼,她趕緊低下頭,耳邊聽到他踩在樹葉上的腳步聲。

   「童小姐。」

   「嗯嗯。」

   「妳身體不舒服嗎?」她的臉紅得不像話,單哲典帶著焦急的目光望著她。

   「沒……沒有!」童子璇搖搖頭。

   看了她好一會兒,確定她是真的沒事,單哲典的眼睛移到了她手中的畫紙,怔了怔。

   童子璇發覺他的沉默,看了看他,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畫紙,她一緊張,捏成了一團,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地扭過頭。

   他低低地笑了笑,「童小姐畫的是我?」

   不是,才不是!她才不想畫他……

   「嗯嗯……」她垂著頭乖乖地承認,誰叫他那時的表情這麼的誘惑她,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,才一眨眼,他的臉已經被她畫在了紙上。

   單哲典凝視著她可愛的發旋兒,柔聲道:「可以送給我嗎?」

   「都……都被我捏壞了。」童子璇嘟著小嘴說。

   「沒關係。」

   他堅決的態度不容她拒絕,她不好意思地把畫交到他的手上。

   單哲典將皺著的地方攤平,好好地捲了起來,「謝謝。」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幅畫,雖然是自己半脅迫而來的,他主動忽略掉這一點。

   「不用客氣。」童子璇始終低著頭。

   單哲典微微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,他知道,她不擅長與人交際,他才走近一點,她就這麼緊張了。

   「小妹!」

   兩人之間的曖昧情調立刻被童子琳這個不長眼的女人給打破了,單哲典又恢復了冷淡的表情,童子璇卻還太嫩,白裡透紅的臉頰透露她的羞意。

   「二姊。」童子璇緩緩地吐了一口氣,二姊還未來之前,她真的要緊張死了,卻不知道為什麼。

   「你們剛剛在說什麼?」童子琳的神情活像是要暴打小三的暴力大老婆。

   童子璇尷尬了,「沒有什麼。」

   「喂,單哲典,離我妹妹遠一點!」童子琳大呼小叫。

   一旁的童子璇只得拉拉她的手腕,低聲道:「二姊,妳不要這樣子。」

   「哼!」看在小妹的面子上,童子琳不再得寸進尺。

   單哲典的眼眸裡流溢著不一樣的目光,第一次主動跟惡女說話:「童子琳。」

   「幹嘛?」總覺得單哲典的目光很奇怪,童子琳搓搓手臂,想驅逐那種惡寒。

   「沒事。」單哲典好視力地看見遠處童家管家領著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過來,暗忖他來得也太慢了一些。

   「奇奇怪怪的。」童子琳側過頭,看著童子璇,「小妹,不是叫妳跟這個怪人少接觸嘛。」

   「二姊……」童子璇好無奈,他是負責保護她的人,她怎麼跟他保持距離,而且單先生對她很好呀。

   「童子琳!」一道爽朗的嗓音傳了過來,童子琳傻眼,他怎麼會在這裡?

   「黑大哥。」童子璇有禮地喚道。

   童家與黑家兩家是姻親,童子璇的大姊是黑箬橫的小叔叔的未婚妻。

   「阿哲,子璇。」馬馬虎虎打過招呼,黑箬橫直接竄到童子琳面前,咬牙切齒,「好妳個童子琳!」

   「黑箬橫,你是吃飽撐著,沒事跑來我家幹什麼?」童子琳明顯不歡迎他。

   童子璇很是為難,皺著眉頭,往別墅走,反正他們兩個有事沒事都喜歡吵架,自己在那兒的話,反而是她自己會很無聊。

   看了眼姍姍來遲的好友,單哲典快步地跟上童子璇。

   「他們兩個就是很喜歡吵啦,不過他們的感情是越吵越好。」童子璇笑著解釋。

   單哲典的額頭垂了三條黑線,她是壓根忘記他以前跟她同校,跟黑箬橫是好朋友的事情嗎?黑箬橫跟童子琳這一對歡喜冤家,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呢。

   無法不鬱悶一下,她能記住黑箬橫,怎麼就記不住他呢!

   單哲典慢慢吞吞地應了一個單音節:「嗯。」

   「咦!」童三小姐似乎想起什麼,她記得某人好像上次說過,他跟二姊是同班同學……

   童子璇不由地尷尬,「那個……不好意思哦,我忘記你跟我二姊是同學了。」

   在知道他跟二姊是同學後,童子璇才釋懷,她就說,他長得很眼熟,只是她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,具體時間、具體地點,她一點也沒有印象。

   「嗯。」單哲典心口處泛起酸酸的感覺,他在她的腦海裡還真的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。

   童子璇傻了一下,才又道:「單先生,你是不是生氣了?」

   單哲典看了看她稚嫩的小臉,一語雙關:「很少會有人對童小姐生氣的。」

   童子璇剛退下的紅暈又染滿了臉頰,「那……只要你沒生氣就好了。」

   單哲典扯了扯嘴角,重申:「我沒有生氣。」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罷了。

   「那就好。」童子璇放心地說:「單先生……」

   「嗯,妳不如直接叫我名字吧。」她總是尊稱他為單先生,他非常不喜歡,而且他私心地很想聽她喚他名字的聲音。

   童子璇微微怔了怔,「那,我……」那她該怎麼叫他?單大哥?單哲典?還是跟黑大哥一樣叫阿哲?

   「跟阿橫一樣叫我阿哲吧。」單哲典帶著期盼望向她。

   「單……單……阿……阿哲。」童子璇彆扭地喊著。

   「那我就直接喊妳子璇。」她的名字好像在他的嘴裡排練了好幾回,他喊得輕輕鬆鬆。

   「啊!好……好啊。」童子璇渾身都不自在了,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一個只相處了幾天的男人,這麼親密地稱呼對方呢。

   「子璇。」他的聲音有些高昂地喊了一聲,她沒有發覺他低沉的聲音比以往要高出了許多。

   「呵呵……」童子璇乾笑。

   單哲典噙著儒雅的笑,眉目清朗。

    晚飯時分,單哲典如願地沒有看見童子琳,因為童子琳早就被黑箬橫給抓走了。

   「二姊怎麼沒有說一聲就走了?」童子璇納悶地說。

   「她留了一張紙條,妳不要擔心。」單哲典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。

   「哦。」童子璇單純地相信他的話。

   單哲典在一邊看著她細嚼慢咽地吃著飯,童子璇邀他一起吃飯,他拒絕了,能跟她一起吃飯,當然好,可是會影響他的工作。

   「阿哲,真的不跟我一起吃飯嗎?」被一個人這樣看著吃飯,童子璇覺得好像是被人監視一樣。

   單哲典會心地頷首,「妳慢慢吃,我去大廳那邊。」說著走到客廳與飯廳的交接處,與她保持一段距離。

   童子璇吃飯很慢,就好像她做事一樣,慢工出細活,而且她不用快,不用急,因為她不用勤勞地工作,只要悠閒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。

   她突然想起之前接到的電話,是她的經紀人瑪麗,瑪麗希望在兩個月後的畫展上,她能畫一幅人物畫。真正懂畫的人很少,現在畫展多少跟商業利益掛鉤,她很少畫人物畫,如果能以這個做噱頭的話,肯定能引起一時轟動。

   瑪麗的話很有說服力,因為自從她畫了單哲典的頭像之後,她的右手就蠢蠢欲動,只是……童子璇偷偷地看了一眼單哲典,他應該不會答應吧?他是這麼嚴肅的人。

   童子璇不知道的是,只要是她開口,他絕對不會拒絕。

   「子璇,有什麼事嗎?」

   童子璇差點把手裡的筷子給掉到地上了,他怎麼知道她有事呢?

   「嗯……」

   「什麼事?」單哲典看著她一副為難的模樣,她很單純,任何心情都流露在臉上,很難讓人忽視。

   「就是……阿哲,你可不可以當我的模特兒?」童子璇眨著一雙美眸問道,眼裡的祈求之意再明顯不過了。

   單哲典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。

   童子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,又一溜煙跑走了,「不行也沒關係。」

   「為什麼?」她想畫他?這讓他很驚奇,他不是專業的畫模,也不知道怎麼擺姿勢,她是如何考慮這個問題的?

   「我想了很久,我覺得你很適合。」童子璇眼見希望再次燃起,不由激動地說:「你雖然不是那種五官很好看的人,可是你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很性感,很有魅力,而且你一直陪在我身邊,我不會感覺陌生,能更好地畫出你的魅力。」

   小丫頭說服人的方式很有趣,像是在恭維他,又像是在貶低他,不過他只聽到她說他很性感,很有魅力……

   別說朋友,就連家人都很少看見一臉酷樣的單哲典大大地笑開了嘴,他就知道她是特別的,她的一句話勝過別人的幾百句話,輕鬆地讓他愉悅了。

   「好!」他也豪爽地答應。

   「謝謝你,阿哲!」他的名字在她的嘴裡越喊越順了。

   「不過,我沒當過模特兒。」

   「沒事的,只要坐在那兒就行了。」童子璇笑著說,嘴邊的笑容突然垮了下來,「不過,阿哲,可能會有點累,因為我要畫很久……」他要維持一個動作,也要很久……

   「嗯。」他不在意地搖搖頭。

   其實對單哲典來說,維持一個動作是不累的,他的身體是經過長期的訓練,就算要他維持一個動作整整一天,他也沒有問題。況且他從小在武館長大,每一個動作只要做得不對,單爸爸就會要他維持這個動作一個小時,他的耐力是日積月累的。

   取得他的同意,童子璇就興奮得不得了,好像拿了大獎一樣,連一分鐘也沒有浪費,直接在飯後就走進了畫室。

   「阿哲,那我們開始咯。」因為興奮,一向靦腆話少的童子璇也變得開朗,「阿哲,你只要做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好,像是坐著、站著,你覺得怎麼輕鬆就怎麼做。」

   單哲典脫掉黑色外套,只穿著白色襯衫,走進她的畫室,嘴邊淺淺地笑,這是她的私人空間,是她的工作室,而他此刻站在她的私人領域。

   童子璇動作迅速地弄好畫架,準備好筆紙,將白紙固定在畫架上,「阿哲,你準備好了嗎?」她的臉上染著興奮的粉紅,手舞足蹈的,兩眼亮晶晶的。

   「嗯。」隨意地找了一個位置,他坐在那裡,兩眼望著她。

   此時她已經顧不上害羞了,全身的細胞都在開心地吶喊,「那我開始了。」

   夜早已就深了,可童子璇的畫室裡彷彿時間靜止了,她的眼裡只有單哲典這尊不說話、不會動的盡職模特兒。

   畫筆在白紙上快速地移動,刷刷聲在單哲典聽來,成了這單調氛圍裡美妙的音樂,他今天才認識到了童子璇身為畫家的瘋狂,在她清妍的外表下,她也有一顆火熱的心,為那源源不斷的靈感而瑰麗。

   他該提醒她現在已經很晚了,她該去睡覺了,可他不捨,捨不得此刻只有他和她之間的安靜和諧,捨不得她此刻臉上對他的狂熱,他喜歡她眼裡對畫畫的執著。

   他靜靜地看著她。

   單哲典不是模特兒,卻是童子璇見過的表現最專業的模特兒,他竟然可以一動也不動,一直維持著自己的動作,而他的神情也不似白天時的淡薄,現在他的神情在月光的照耀下,多了一分妖嬈的風情,這個冷男人也有這麼風情的一面。

   他激出了她的衝動,她要把他給畫下來,睡眠對她而言,早已是可以隨時丟棄的東西,她現在要做的就是,不停地畫,不停地畫……

   平時她膽子好小,連瞧他時都偷偷摸摸的,不敢耽擱太久,而此時她的眼睛不僅僅與他對視,還將他的裡裡外外看得清楚。

   高大的身子坐在椅子上,黑色西裝褲勾勒出他精壯的大腿、小腿,穿著黑色皮鞋的腳大大地張開,兩隻手搭在大腿上,上半身挺直著。他的姿勢不是最專業的,可他的精神是專業的,他的神情和動作是自然的,他是一個天生的模特兒。

   越畫越開心,童子璇猶不知自己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,眉頭時而舒展,時而緊蹙,不停地擦擦再畫,力求畫出最好的他。

   可他都知道,坐在她對面的他,都知道,她一顰一笑,皆是為了他。

   這種想法讓他莫名的好心情,他知道的,他在意她,他不知道在意她到哪種地步,只知道他願意滿足她的所有要求。

   沒有人知道他在意她,沒有人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性,連他自己都不知道,這是不是就是喜歡?

   童子璇沒有談過戀愛,可她看過太多情侶,也羨慕情侶之間那眼中只有彼此的眼神,而現在,她在單哲典眼中看到……她手中的筆不經意地掉了下來。

   若無其事地撿起筆,她不禁好奇,他在想著誰?是誰讓他退去冷酷的外表,化為一池春水?

   那樣的他,讓她胸口產生了悸動……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38 PM

本帖最後由 formerly20 於 2013-2-23 09:15 PM 編輯

第三章

  黑夜退去,東方泛起了一片魚肚白,不久後,便金燦燦地開始發光。

   單哲典深沉的眼眸沒有離開過她,她手中的筆停歇了,臉上掛著蒼白卻心滿意足的笑容,「阿哲,我畫好了。」

   單哲典緩緩地轉動有些麻痺的腿部、脖頸,走到她的身後,看著那幅畫,他有一瞬間的驚艷。

   畫上的男人,他的眼神猶如在看愛人般的柔情似水,連帶地柔和了他冷冽的五官,他不懂畫,卻覺得畫上的男人不是他,她畫出了他的另一面,只在她面前展示出的一面。

   他不由地喚道:「子璇……」

   回應他的是童子璇輕輕的鼾聲,他笑了一聲,她竟然睡著了!還是坐著睡!

   她總是能給他帶來驚奇的一面。

   單哲典掰開她的手指,將畫筆放在了一邊,半蹲著身子,試圖喚醒她:「子璇,要睡覺回床上再睡。」

   她的答案就是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,上下眼皮捨不得睜開,小嘴微微嘟著。

   單哲典寵溺地笑了,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,悄悄地抱起她,她身輕如燕,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,起碼童子琳看起來要豐滿多了,而她太輕了。

   他沒有進過她的房間,即使是貼身保鏢,他也應該留一點私人空間給她,大多數女孩子都不歡迎男生看她們的房間,因為房間是她們的秘密花園,這是他妹妹說的。

   不過他沒有選擇,空出一手,打開了她的房門。

   他曾經幻想過她房間的模樣,應該跟她人一樣,乾淨簡單,只是眼前看見的卻不一樣。

   她的房間也是乾淨的、簡單的,卻多了女孩子心思,她偏愛蕾絲和歐美風格,窗簾用的是鵝黃的蕾絲,床上也是同色系、同花紋的蕾絲,歐式的化妝台,淺色的雙人沙發,低調的茶几,而房間的正中央,擺放著一張超大尺寸的歐式公主床。

   單哲典不由地笑了,原來她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公主。

   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,他一瞬間有了她是睡美人的錯覺。

   臨走前,他停下腳步,纖長的手指為她蓋好被子,手指移到她的耳邊時,一頓,眼裡溢滿了心疼,這麼可人的她,竟會遭受這些痛苦,而他不能為她分擔。

   他該感謝上蒼,她的遭遇沒有讓她失去了自我,她反而比一般人更易察覺旁人的情緒,對於畫畫,她也有屬於自己的獨特見解。

   第一天來童家時,她貌似很自在,直到他出現了,她拘謹地帶上助聽器。她也許沒有發現,可他還是瞄到了她輕拽了一下裙襬,從那以後,他就沒有再見到她拿下助聽器,她是在介意他的眼光,還是其他的原因呢?

   小心翼翼地解開她的助聽器,放在床頭櫃邊,他撫了撫她的額頭,食指忘情地撫摸著她的唇,低喃道:「晚安,睡美人。」

    童子璇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,看到窗外黑黑,她緩慢地爬起來,她記得自己最後畫好了畫,然後就……

   「天哪!」她捂著嘴,她不會是當著單哲典的面前就睡著了吧!也太窘了!

   她習慣性地摸摸耳朵,發現助聽器不見了,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,趕緊下床,在床頭櫃上發現了她要找的東西。

   「原來在這裡。」其實她睡覺都有拿掉的,如果要她帶著助聽器睡覺,她會睡不著的,只是她不記得自己有拿掉的印象……正帶著助聽器的手停了一下,難道是他幫她取下了?

   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,以往在家裡,她想不帶就不帶,反正周圍的人都瞭解她的事情,她也不需要隱瞞什麼,可是他來了以後,她怕自己聽不見他的聲音,使得兩個人都尷尬,所以常常帶著。

   不知道為什麼,她突然好在意他看她的目光。

   童子璇低頭一看,身上的衣服都睡皺了,她趕緊洗漱,換了一套衣服,慌慌張張地就要跑到他面前,房門一打開,他就站在那兒。

   她脫口而出:「你都沒有睡覺嗎?」

   「睡了幾個小時。」對他而言,不用天天睡足八個小時,只要有一段時間休息就夠了,「妳怎麼不多睡一會兒?」

   「我……剛剛睡醒,睡不著了就起來了。」童子璇不自覺地扯著發尾,「我……是你幫我拿下助聽器的嗎?」

   瞄見她的小動作,單哲典不動聲色地應了一句:「嗯。」他比她更瞭解她的一些動作,每當她緊張的時候,她就會開始拉扯著自己的頭髮。

   童子璇傻愣在那兒,長這麼大,從她會自己動手帶助聽器開始,她就沒有讓人碰過她的助聽器了,除了每個月家庭醫生的例行檢查。

   他先開口了:「子璇,不好意思,我不是有意要冒犯妳的,我看妳睡覺似乎不舒服……」

   「沒……沒關係,是你……我回房睡覺的?」她想不出什麼動詞好,抱?就直接跳過去了。

   單哲典直想大笑,她怎麼會這麼純情,他大方地說:「是我抱妳進房睡覺的。」

   她真想挖個洞鑽進去,從她學會走路開始,她就沒要人抱過了,除了爸爸,而如今……她很不好意思!

   「不好意思。」他開口道歉。

   「阿哲你幹什麼這麼說?」童子璇被嚇了一跳。

   「我沒有經過妳的同意。」他誠懇地說。

   現在是二十一世紀,她又不是什麼洞出來的千年古物,還沒有這麼食古不化啦!她只是覺得害羞。

   「不是啦,我不是這個意思!」她著急地搖搖頭,「我……我是想說,謝謝你……」

   知道她快要撐不下去了,他也不再嘴上為難了,「沒什麼。」

   「那一起吃晚飯吧。」彆扭了好一會兒,她提出邀請。

   微微地挑了挑眉,他盡量控制自己的笑意,「子璇。」

   「嗯?」

   「現在是凌晨一點了。」

   「啊?」

    童子璇晃了晃小腿,坐在流理台旁的高腳凳子上,等著男人回來,因為她起來得太「早」了,大家都還在睡覺呢,她又不想吵醒別人,就想說隨便喝個牛奶就去睡覺。

   可單哲典不肯,打了一個電話,說過一會兒就會有人送外賣來了。

   她頓時傻眼,半個小時後,真的有人送過來,他就出去拿了,她支著下巴坐在這兒,嚴肅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壞了。

   這三更半夜的,還讓別人出去買東西給她吃,她是不是太大小姐主義了?

   童家門口,一個瘦得像電線桿的男人抱怨道:「老大,你怎麼可以這樣奴役我!」

   接過他手中的事物,單哲典淡然道:「阿仁。」

   阿仁拿著淚光閃閃的眼睛望著他。

   「要哭就用真眼淚,眼藥水的味道很刺鼻。」說完,轉身瀟灑地離開了。

   「吼……」阿仁沮喪地擦乾淚水,嗯,不是,是眼藥水……老大,你以為每個人都是像你一樣的狗鼻子嗎?

   「到年底,我會記得給你發紅的。」遠處飄來這麼一句話。

   這一次,阿仁是真的哭了,鐵石心腸的老大終於良心發現,做他的下屬太辛苦了,鈔票是必須多多的,否則精神上很難平衡啊!

   「謝謝老大!」他歡呼一聲。

   單哲典快速走回去,看到某個小女人正坐著等他,他愉悅地走了過去,「子璇,外賣。」

   「哇!真的有呀,這麼晚了還有外賣!」童子璇驚訝地大叫。

   某個沒有天良的老闆笑了一下,沒有多說,「隨便叫的,妳看看喜不喜歡。」

   因為時間晚,所以能買的東西有限,童子璇也不介意,她現在是真的好餓,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了,「沒事,只要能吃就好了。」

   童子璇還真是他見過最平易近人,最好搞定的千金小姐。

   他想起以前高中時期,黑箬橫雖然天天跟童子琳吵架,可是只要童子琳要吃什麼,他還真的是想方設法地弄過來。

   用他的話說,就是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,就得抓住她的胃,事實證明這句話是完全無厘頭的,至今,黑箬橫還是沒有抓住童子琳的心。

   「阿哲,你在想什麼?」童子璇吃飽後,就動不了了,癱軟在沙發上,瞥見他笑得開心的模樣。

   「沒什麼。」

   「哦,你要不要喝茶?」童子璇問道。

   「好。」

   沒花多少時間,童子璇泡了兩杯紅茶,「阿哲,你的。」

   單哲典接過她手中的茶,輕抿了一口。

   「呼呼,喝得暖暖的,好舒服。」童子璇笑著對他說。

   他笑而不語。

   喝著喝著,童子璇「啊」了一聲,「天哪,我忘記我的畫了!」

   「我幫妳收起來了。」

   「謝謝。」童子璇感恩地看著他。

   「不客氣。」

   一男一女的大廳裡,響起了另一道聲音:「子璇?」

   童子璇回頭一看,驚喜萬分,「大姊!」是大姊童子瑜。

   「這麼晚了,妳怎麼還沒睡?」童子瑜驚訝道,看到站在她身邊的男人,「他是……」

   「大姊,是爸爸給我找的保鏢,單哲典。」童子璇介紹道。

   「妳好。」

   「你好。」童子瑜的風格與兩個妹妹完全不同,她是一個靜雅的女人,心思縝密,剛才一踏進大廳,聽到小妹開心的聲音,她是嚇了一跳,繼而,她見那個男人投射在小妹身上的目光,她立刻意會。

   「大姊,妳餓不餓,渴不渴?」童子璇關心地問:「還有爸爸呢?」爸爸很喜歡帶著大姊四處走,怎麼今天就只有她一個人回來了呢?

   「我現在只想睡一覺。」童子瑜淡笑,「爸爸還在紐約,近期不回來。」

   「哦,那大姊妳快去睡覺吧。」童子璇知道童子瑜很累、很辛苦,爸爸把她當作接班人一樣訓練,這一路上一定也很辛苦。

   「嗯。」童子瑜不再多說,直接上樓了。

   大姊好奇怪!童子璇看著她離開的背影。

   「怎麼了?」單哲典看著她小小的臉蛋上掛著憂心。

   「沒什麼,我只是覺得大姊好像有心事……」

   單哲典沒有說話,僅是立在一邊。

    隔天一大早,童子璇起了床,就看見童子瑜準備離開,她的腳邊放著行李箱。

   「大姊,怎麼這麼快就要離開呢?」童子璇走了過來。

   深深地看了一眼童子璇,童子瑜只是簡單地說:「我想去旅行,放鬆一下心情。」

   「大姊……」童子璇從沒在大姊臉上看到過這麼消極的神情,她一向冷靜自若,優雅高貴。

   「小妹。」童子瑜望了望站在不遠處的男人,又看了看自己不識情味的妹妹,語重心長道:「童家有一個為了童家而犧牲婚姻的人就夠了,妳只要去做妳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。」

   為童家犧牲?童子璇是知道大姊不喜歡黑箬橫的那個叔叔,是爸爸要他們聯姻訂婚的,但大姊真的這麼討厭黑箬橫的叔叔嗎?

   「大姊……」

   「好了,我要走了,好好照顧自己。」童子瑜抱了抱她,轉頭對單哲典示意,「單先生,我妹妹的安全就拜託你了。」

   單哲典望著這個女人臉上絕望的神情,沒有多話,鄭重地點頭。

   童子瑜轉身離開了這裡,童子璇傻傻地望著她,喃喃道:「大姊是怎麼了?」

   「我想她應該沒事的。」單哲典安慰地說。

   到了中午,看到電視上的新聞,童子璇才知道,原來黑家要與童家解除聯姻,而童家之前投資的計劃將功虧一簣,資金陷入嚴重的短缺,一時周轉不靈,將面臨破產的困境。

   「怎麼會!」童子璇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,一時呆了。

   「別擔心……」單哲典試著安慰她,卻發現自己詞彙嚴重缺乏。

   「我去找二姊。」童子璇緊張地跑上樓,拿著電話不停地撥打童子琳的號碼,卻一直撥不通,「怎麼會撥不通呢!」

   「子璇,停下來。」單哲典看不過去了,將她手中的電話拿了過來,「打不通就不要打了,妳二姊看到妳的留言自然會回的。」

   「可是……」

   「子璇!」童子琳出現在大廳。

   「是二姊!」童子璇快速跑了下去,「二姊,妳怎麼不接我的電話?」

   「電話要被一些人打爆了,我直接關機,妳看到報導了?」

   「嗯。」童子璇難過極了,「我都要暈了,二姊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   「還不是那個白慕軒!」童子琳咬牙切齒。

   白慕軒就是黑箬橫的叔叔,不過他是私生子,從的是母姓。

   「未來姊夫?」

   「呸呸!不准喊他姊夫!」童子琳狠狠地說。

   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童子璇擔憂地問。

   白慕軒雖然是私生子,可是在黑石集團擔任重要職位,比黑箬橫的父親還要受重用。

   「大姊失蹤了,他把一切都怪到爸爸身上,說要撤資,擺明就是威脅嘛!」

   「失蹤?」童子璇重複著。

   「嗯,也不知道什麼原因,反正就是找不到大姊了。」童子琳煩躁不已。

   童子璇頓時一個頭兩個大,那昨天她是見鬼了?她看向了單哲典,單哲典輕輕地對她晃了晃腦袋,示意她不要說。

   童子璇乖乖地閉嘴了,而童子琳一直在罵,沒有注意到童子璇的異樣。

   「好了,我得回去幫忙了,妳乖乖在家裡待著,反正也不用擔心,爸爸在商界混了這麼久,也不是說倒就倒的。」童子琳一說完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。

   「阿哲……」她害怕地喊了一聲。

   「既然妳大姊要走,自然是有她的理由,妳也就不用擔心了,就按妳二姊說的,嗯?」

   很奇怪,二姊唧唧喳喳地說了一大堆,卻不及單哲典的一句話讓她安心。

   「好。」

   「畫已經修飾好了?」

   畫好一幅畫,不是一天、兩天的事情,即使畫好了,她還是不斷地修修改改,達到最好,「沒有。」

   「那去吧。」知道她心煩意亂,他刻意讓她有事可做,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。

   「好。」

   童子璇沒有擔心多久,因為三天後,童子瑜就回童家了,而白慕軒也跟著來了。

   在童子璇的眼中,白慕軒是一個高傲的男人,可是那天那個高傲的男人親自來接大姊,在房裡待了好久,第二天兩人又開心地攜手離開。

   大姊臉上不再是三天前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,而是眉開眼笑,眉宇間有著藏不住的幸福和甜蜜。

   「阿哲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童子璇能觀察到人的情緒,卻不懂這中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,使大姊前後變化這麼大。

   單哲典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,將從黑箬橫那裡聽到的說辭拿出來說了一遍:「妳大姊以為妳姊夫不喜歡她,所以就離家出走,而妳姊夫施壓童家,也只是逼妳大姊出來。」

   「好複雜。」童子璇還是不懂,「我記得大姊不喜歡他的。」

   單哲典莞爾,很少有女人會逃得過一個多金專情的男人編織的情網,「也許相處久了就有了感情。」

   「嗯,肯定是,我大姊這麼好,怎麼會有男人不喜歡她呢!」童子璇一點就通,童子瑜與她年齡相差六歲,很是疼她,不僅長得漂亮,能力又棒,她天真地認為沒有人會拒絕大姊的。

   單哲典笑了,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,而她卻誤解了,不過她說的也有理,像她這麼好,即使耳朵有殘缺,也讓他不由地想喜歡她。

   喜歡?呵呵,原來已經到了喜歡的地步,他還以為只是關注,卻沒想到對她的情感已經達到了喜歡……

   「阿哲。」童子璇望著他的笑出神了,他很少在她面前笑,就算是笑,也只是淺笑、淡笑,卻從不會這麼發自內心,很快樂地笑。

   低下頭,單哲典望著她迷濛的模樣,也失了心,大掌捻住她的下巴,輕輕地印了上去。一如他所想的,她的滋味很美好。

   淺嘗輒止,他低語:「子璇,妳也很好。」好到讓他從注意她到喜歡她,她的魅力一點也不遜色於她的大姊。

   「我很好?」童子璇低低地重複,一時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吃了豆腐,陷入沉思,跟兩個姊姊比起來,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好。

   迷茫的眼神對上他精湛的雙眸,她迷迷糊糊地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,可是她不懂,他怎麼會喜歡她呢?

   喜歡的女人就在眼前,還以這副誘人的神情對著他,他很難把持得住,思緒百轉千回,將所有的話都放在了心底,直接以行動證明他的心意。

   這一次,他不再控制心底的野獸,任由其出匣,吞噬自己的理智,他的唇輕柔卻又無比堅定地覆上她的,欺上她可口的嘟嘟小嘴,而她仍是呆愣,更是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。

   在童家別墅裡,單哲典狂妄不能自已地親吻著這默默關注了好幾年的小女人,靈活的劍舌直入她的檀口,情不自禁地捲弄著她的,在她的口中翻雲覆雨。

   「唔……」他的狂猛攻擊終於使她找回了理智,臉龐驀然一片嫣紅,小手似是想推開他,抵在他堅實的胸膛時,又軟弱無骨地垂落下來。

   眼兒媚得出水,喉間發出細細的聲音,刺激了男人衝動的感官,堅硬的身子摟住她軟若棉花的身子,大掌毫不客氣地撈住她纖纖柳腰。

   臉,已經紅到了極致,從嫣紅變得暗紅,她快呼吸不了了,而男人猶不知,相濡以沫之時,他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體內。

   「阿……阿哲……」偷得一口喘氣的空檔,童子璇趕緊叫停。

   吻得要失了心的男人終於停了下來,同樣不是很好過地喘著氣,童子璇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,不敢去瞧他的神色,他那雙眼太駭人了!沾著情慾的雙眼,竟然令她無法抗拒他的一切。

   如果身體能夠使出力氣,童子璇肯定會遠離他,可是她動不了,不僅僅是因為緊緊摟住自己腰部的大手,禁錮了她的自由,更因為她的雙腿都乏力了。

   她看過外國人激烈的法式熱吻,那時她只覺得好大膽,也小家子地認為,這樣口水交換口水的活動,為什麼大家都樂此不疲呢!

   她曾試想,將來如果有一個男人這樣對她,她逕自認為,她肯定是受不了的,那樣的激烈,舌頭似乎都不再屬於自己了,可剛剛的吻,她卻沒有排斥。

   「好點了嗎?」男人帶著沙啞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響起。

   她緊張地掐了掐他的手臂,沒有意識到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早已陷入他雙臂的肌肉,留下道道指甲印。

   安撫的拍拍她的頭,單哲典柔聲道:「嚇到妳了,對不起。」

   她咬著下唇,不解他為什麼要道歉,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說什麼話好,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,男人說發情就發情,強硬地吻了她,使她變得都不像她自己了。

   「子璇?」小女人詭異的安靜,他開始有些擔心,他是不是做過頭了,吻到她時的心滿意足瞬間消失無影無蹤,他更怕她因為他的魯莽而討厭他,甚至遠離他。

   她如果討厭他,那就意味著之前兩人之間的和諧相處正式宣告結束,心似乎被死神抓住了,他呼吸困難。

   耳邊平穩的心跳聲驀地失去了節奏,怦然跳得厲害,不知為何,童子璇知道,他,在擔心她,緊張她……

   「阿哲……」

   「嗯?」他的身體繃得緊緊的。

   「你為什麼要親我?」單純的小女人抬起純美的小臉蛋,問出心裡的困惑。

   身為保全公司的老闆,身為一個專業的保鏢,第一守則便是絕對不能與當事人發生感情、金錢上的一切糾葛。

   但單哲典冷靜的頭腦立刻發暈了,被她軟軟的嗓音給哄出了心聲:「子璇,我喜歡妳……」

   他,喜歡她?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38 PM

第四章

   那天,他告白,童子璇落荒而逃,長這麼大,第一次有人對她表白,還以火辣辣的熱吻作為開頭,她嚇得不知所措,沒有做出任何回應,哆嗦著身子逃開了,而他,沒有追上來。

   接下來幾天,她也一直躲在房間裡,三餐讓管家送上來,她知道,他是不會進入她的房間,在沒有她的同意下。

   她躲著,單哲典同樣不好受,而此刻,童飛宇正在紐約,與他視訊。

   「單先生,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這些是什麼!」鏡頭一轉,單哲典看見鏡頭落在了好幾張照片上,而照片上的男女擁吻著,天荒地老般浪漫。

   單哲典清楚知道這背後絕對沒有所謂的浪漫,有的是他對童子璇的強取豪奪,至今,她還沒有出過臥房的門。

   「單先生,我欣賞你,但不代表你可以罔顧你的職業道德,跟我的女兒……」童飛宇憤怒地咳了幾聲。

   單哲典一直都知道童飛宇對童家三姊妹異於常人的關心,在她們身邊安排了眼線,只是沒料到的是消息傳得這麼快,竟然立刻傳到了他那裡。

   「童先生。」單哲典冷肅著臉,明白自己這次做得太過了,「對不起。」

   「對不起?你以為我童家的女兒就是好欺負的!」童飛宇氣憤難耐,因為童子璇小時候的事情,所以他對三個女兒都做了嚴密的保衛工作,而她們本人是不知道的。

   可他不可能一輩子把三個女兒都留在身邊,他都為她們做好了最妥善的安排,大女兒童子瑜找到了幸福,而二女兒童子琳精靈古怪,他一點也不擔心,別欺負別人就好了。

   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他一直虧欠的小女兒,因為自己的事業版圖做得大,他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是很有限的。

   在心裡,他最疼的就是她,因為她的特殊,他不知道該怎麼做,業界裡的青年才俊不少,可是他很擔心。

   處在上流社會,他看多了表面風光,私下卻是不堪的事情了,那些人爾虞我詐,一點也不適合單純的童子璇,甚至,他害怕童子璇會被人不公平的對待,因為她與常人的不同。

   即使別人誇他的小女兒是一名傑出的畫家,姑且不論那話裡頭有多少真心,在別人的眼中,一個缺點是可以不斷地被人放大再放大,何況童子璇的缺點不是一個小缺點,而是一個大大的問題。

   童飛宇到現在還記得,那些無知的同年朋友,狀似無意詢問他,耳朵的殘障是否會遺傳,這話有多諷刺!明明是因為外力導致失去聽力,卻被人給誤傳成天生的。

   他越想越怕,挑選童子璇的未來老公,他一定要謹慎,再謹慎!愛情代表的是婚姻,就是男的能接受,如果男方家長不同意,那怎麼辦!

   「我認為我是最適合的人選,我會拼了我的命保護童小姐。」單哲典不容置疑地說。

   這點他不懷疑,童飛宇看得出這個男人對童子璇的不同,也從管家的嘴裡知道小女兒的異樣。

   他也欣慰了,他家的小女兒也到了情竇初開的時候了,他是想攔也攔不住,可是……他怕呀!就算白慕軒那時候威脅他,他也不怕,那時丟的是錢,現在卻是一個不小心,就有可能把女兒給丟了!

   憤怒過後,童飛宇是深深的無奈,緩下了脾氣,輕問:「子璇怎麼樣?」

   單哲典冷靜的面具有一瞬間的破裂,他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:「還在房裡。」

   單哲典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童子璇的行為,她沒有打他一巴掌洩憤,也沒有大喊她不喜歡他,只是在發怔後,一聲不吭地回到房間,然後就一步也沒有邁出來了。每日都是管家進去給她送飯的,管家透露小姐心情還好,他才放下心來。

   童飛宇也不說話了,童子璇的行為,他也猜不透,她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單哲典?

   本該是一個質問會面的,結果到最後,兩個男人都沉默不語了。

   童飛宇是認可單哲典的,他調查過他,他的一生真是平凡無味,雙親過世,妹妹單新妮接手武館,單哲典開了保全公司,他不善言辭,公司的生意倒是蒸蒸日上,交往過一個女友,後來兩人不知什麼原因和平分手,背景非常單純。

   童飛宇也不要求女兒的對象要多有錢有勢,反正他已經有了,他的女婿只要對女兒好就行了,死後他才能坦然面對已亡的愛妻。

   而單哲典不說話,一方面是覺得這事沒什麼好交代的,是他違背了道德原則,要解約他也沒有話說;另一方面呢,他是在擔心童子璇,都已經三天了,再怎麼彆扭,她也該出門了,她卻連個聲都沒有,目前跟她的聯繫靠的是管家的傳話……

   突然,單哲典的臉色大變,「童先生,我想問一下,管家在童家待了幾年了?」

   童飛宇是個聰明人,立刻明白過來,只是他有些不贊同,「管家已經在童家待了十五年了,你這麼問……」

   十五年……單哲典立刻想起阿仁的報告,童子璇在十五年前被人綁架,喪失一耳聽力。這是保全公司的特點,每接受一個任務,都要將情況調查清楚,這是對員工的負責,也是讓員工對保護對像有個瞭解。

   當年那件綁架案,童飛宇是付了巨額贖金,童子璇才能回來……

   單哲典一句話也沒說,即刻起身,關掉視訊,往童子璇的臥房走去,沒有意外地看見管家站在門口,推著餐車,正要離開。

   「單先生。」管家有禮地打招呼。

   單哲典沒有說話,點了一個頭就想往裡頭走。

   「單先生,小姐說要一個人待著。」

   「是嗎?」單哲典不為所動,一把推開管家,走進房間,看見公主床上,有一個小人微微凸起。

   「單先生,你怎麼可以這樣!」管家大呼小叫,很不滿他的作為。

   心還未完全放下,單哲典想走近瞧個清楚,管家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前頭,「單先生,你再這樣下去,我……」

   看著氣憤的管家,單哲典冷著嗓音:「有事你可以去找童先生。」

   管家臉色一變,支吾了一下,便讓開了。

   單哲典上前,輕手輕腳地拉開薄被,臉色一冷,立刻回過神,轉過身子,憑著感覺,躲開了管家致命一刀。

   一個迴旋踢,踢飛了管家手中的刀,一個手刀下去,管家隨即暈了過去。

   看了一眼床,單哲典的臉色還是相當難看,床上根本沒有童子璇的身影,剛剛看見的凸起效果,是薄被下的枕頭。

   三天!他被騙了三天!單哲典緊張得全身都繃緊了。

   一批穿著便衣的人走進來,看見他,說一聲:「我們是童先生安排在別墅周圍的人。」

   他們一直在別墅周圍,保護童家人的安全,本以為今天也是一個風平浪靜的日子,怎麼也沒想到童先生會直接打電話過來。

   發生狀況了!一看到倒在地上的管家,他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。

   「童小姐不見了!」他全身散發著冷氣,一群人都不敢開口了,「找幾個人看住管家。」單哲典往門口走去,看見門口的餐飲車,他停了下來,抱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態半蹲下身子,掀開一看,單哲典的心跳忽而如萬馬千軍狂奔起來。

   「子璇!」他驚呼,他本來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,管家說不定已經將她運出童家了,畢竟管家在童家待了這麼久,要做什麼也無人管。

   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脈搏,單哲典才放下心來,她大概被下了迷藥之類,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應該做一個身體檢查。

   「單先生,我去開車。」其他人訓練有素地行動。

   我喜歡你……

   那張總是板著一張臉,沒有多大表情的男人,忽然變得柔情,溫柔地說,子璇,我喜歡你……

   童子璇愣在了那裡,不知道要說什麼,傻傻地望著那張臉,驚慌竄上了心口,她轉身就跑,那張酷酷的臉,離她越來越遠……

   她坐在臥房裡,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,暗暗想著,她躲著他,他會不會很生氣?可見了面,她要說什麼呢?

   但總該說些什麼吧!不能這樣無聲無息的,他如果難過了,怎麼辦?單哲典一臉傷心的表情即刻浮現在她的腦海裡。

   不行!她不能這樣一聲不吭的。

   放下筷子,她站起來,頭部突然襲來一陣眩暈,單哲典悲傷的臉,突然變得模糊了……阿哲……

   當童子璇醒過來的時候,她躺在床上,盯著白色天花板好一會兒,才分清了現實和夢境,側過頭一看,單哲典正張著大眼看著她,她倒抽一口氣,「阿……阿哲!」

   好巧,她作夢夢到他,他就立刻出現了。

   「醒了?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」單哲典拿過一杯水,插上吸管,讓她好潤潤喉嚨。

   吸了吸幾口水,她才反應過來,「阿竹,我現在在哪裡?」她的身下不是她熟悉的床。

   「在醫院。」

   「我怎麼會在醫院?」童子璇皺著眉頭,她只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暈的,全身無力。

   單哲典的眼睛閃了閃,「你食物中毒。」

   「食物中毒?」童子璇的飲食是專人安排的,營養指標絕對是沒有問題的,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有天會食物中毒。

   驚訝佈滿了她的小臉,她不記得自己有吃了一些不該吃的東西。

   大手輕輕地按在她放在被子外的小手,單哲典壓著聲音道:「沒事的,醫生幫你做了檢查。」

   「哦。」童子璇乖乖地點點頭,心思單純地信任單哲典的話。

   當年的三個綁匪逃脫了,而其中一個竟然是管家,他拿了錢以後,還敢留在童家,實在是讓人摸不透這些綁匪的想法。

   而十五年後的今天,管家又想再綁她一次,是出於什麼目的,單哲典一點也不關心,反正現在三個綁匪都落網了,並受到應有的懲罰,童子璇也安全了。他萬萬不敢去想,如果自己沒有察覺到,童子璇該怎麼辦……

   童飛宇也為此自責了好久,沒想到他把隱患給養在家裡這麼久。

   單哲典緩慢起身,「我去給你買些粥,你休息一會兒。」

   「好。」

   單哲典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,打了一個電話給童飛宇,「童先生,童小姐已經醒過來了。」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龜毛,在童子璇面前,他都直呼她的名字,可在童飛宇前面,他老老實實地叫她童小姐。

   「嗯,那就好!」童飛宇大大地鬆了一口氣。

   「童先生,童小姐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,我覺得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。」單哲典這麼說。

   「嗯,對,別讓她知道,免得她受驚!」童飛宇一千個、一萬個的不捨,不願童子璇再受一次打擊,管家在童家工作了十五年,童子璇大小事情都是管家操辦的,相處了這麼多年,還是有感情的。

   「我解釋說是因為食物中毒才進了醫院,希望你和其他兩位小姐不要過於擔心,免得漏出了破錠。」單哲典心細地說。

   童飛宇一陣沉默,深感自責,單哲典跟童子璇才認識多久時間,而他這個爸爸不僅養了一頭狼,差點把自己的女兒給弄沒了,還一點也沒有考慮到怎麼做對童子璇最好。

   他剛剛還想,等童子璇一好,把她接到美國,其實對於童子璇,最好的做法就是別讓她知道,也別讓她憂心。

   童飛宇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,瞬間老了一半,滄桑地說:「好,我知道了,那單先生,子璇就暫時麻煩你了。」

   單哲典露出了笑容,「好。」

   剛掛了電話,「外賣小弟」阿仁,一臉哀怨的出現在他面前,「老大,我在放假耶!」他剛完成了一個任務,應該是睡到地震都醒不過來,卻還是被頑固的老大給叫醒。

   誰叫保全公司有規定,做什麼都可以,就是不准不接電話,而他能挨得過一通、兩通電話,可他受不了有人持續不斷地打電話給他打了半個小時呀!

   「辛苦了。」單哲典接過他手中的食物,「早點休息吧。」

   單哲典的話,就好比一個人已經快進棺材了,硬把人家給救活了,然後又很不負責地說,你去死吧!

   無數髒話差點暴口而出,阿仁心酸忍下,無力地揮揮手,「老大,我走了。」

   寄人籬下,不得不低頭……抬頭一看,哪裡還有單哲典的身影!

   阿仁嗤了一聲,「見色忘友!」

   童子璇身體沒有大礙,也就出院,回童家休養了。

   童子璇坐在車子裡,看了看專心開車的男人,奇怪!那天他對她說的話,是幻覺嗎?還是說那天那個吻也是幻覺?

   「在想什麼?」副駕駿座上的女人,時而蹙眉,時而微笑,實在令他猜不透,他乾脆直問。

   「沒……沒什麼。」俏臉一紅,她緊張地尋找別的話題,「那個,阿哲,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保護我,都沒有回家過,家人不擔心嗎?」

   單哲典沉默了,童子璇也不知道為什麼,車裡的氣氛怎麼一下子好像冷凍了一樣。

   「我父母前年車禍去世了。」他簡單地說。

   他是不是很難過?她怎麼這麼白目,什麼不好說,偏說到了令他難過的事情。

   「我……」

   「沒事,都已經過去了。」抓著方向盤的節骨分明的手緊了緊。

   有時候有些事真的很令人錯愕,身邊最重要的親人說走就走,讓他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,就渾渾噩噩地接受這個事實。

   童子璇靜下來,也不再試圖找話題了。

   倒是單哲典體諒她的無心,跟她徐徐說道:「我家是開武館的,現在由我妹妹管理。」他還有一個妹妹?童子璇感覺他很寵妹妹,當他說到他妹妹的時候,他的表情都柔了好多,她心生羨慕。

   她也是從小被人寵到大的,爸爸、姊姊都對她很好,可是,他們也很忙,每次見面都是匆匆忙忙的,就是吃年夜飯的時候,他們也只能勉強在家裡留幾天,陪陪她。

   但她知道,他們對她真的是很好的,像她剛出國的時候,大姊怕她不習慣主動要求調到當地的公司陪著她。

   「你妹妹好厲害!」一個女生打理武館,怎麼聽都覺得好厲害。

   瞥了她一眼,單哲典覺得好笑,「她哪裡厲害,要不是身份證上的性別是個女的,我都要懷疑她是男人了,是我的弟弟。」

   童子璇捂著嘴笑,「胡說,怎麼可能。」

   「你不信,我帶你去見她。」單哲典方向盤一轉,往單家武館開去。

   童子璇緊張了,他要帶她去見妹妹,他唯一的妹妹。

   「別慌。」他沉穩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,「你很少出門,就當作是一個交朋友的機會,我妹妹年齡和你差不多。」

   「哦。」只是當朋友,那當然是沒有問題了。

   童子璇悄悄敲了自己腦袋一下,懊悔不已,那天之後,單哲典做任何事情,她都會莫名其妙地把事情跟吻聯繫起來,明明兩者是沒有多大的關聯的。

   那個吻不再只是一個吻了,就好像一顆小石頭一樣,在她平靜的心湖泛起了漣漪,她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朋友,一個像黑箬橫一樣的大哥,可為什麼那個吻之後,她的想法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呢?

   最令她心驚肉跳的是,她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,除了畫畫,可他的吻卻害她這幾天都靜不下心,別說拿畫筆了。

   在病床上無聊的時候,隨意地在白紙上畫下的竟是他,好似她的世界裡都充滿著他,她好像逃不開了一樣,撇開心慌,她也沒有其他負面的感覺,起碼她一點也沒有想跟爸爸要求把他撤掉的想法。

   她,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?

   驀地,她瞪大眼睛,有點驚訝,又有點嬌羞,她跟他才相處了一個月,她怎麼就對他有好感了呢?

   單哲典覷了她一眼,知道她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煩惱,而他壞心眼地想看她煩惱的樣子,誰讓她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呢。

   「到了,子璇。」

   她的名字從他的嘴裡喚出來,不知道為什麼的,就是好溫柔,好溫柔,好似一根羽毛貓喵屋輕飄過她的心。

   「怎麼了?」明知故問,單哲典惡劣地假裝不知道,輕拍著她的肩膀,卻因自己手下的滑膩而心動。

   她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小洋裝,腳上一雙圓頭小皮鞋,既淑女,又可愛。

   「沒什麼……」童子璇低著頭,瞧不清臉。

   「哥。」一個俏皮的女子走進了他們的視線。

   「小妮。」單哲典回過神,握了握拳。

   單新妮好奇地看著單哲典身邊的女孩子,她都沒有看過哥哥帶女孩子回來呢,就連哥哥的前女友,她都沒見過,反正哥哥的那段戀情是曇花一現,她甚至一度以為哥哥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。

   現在哪個男人會沒有個女朋友,就算沒有,也得有幾個曖昧的女性朋友,誰能想到她哥哥真的是很清心寡慾呀!

   「小妮,這是子璇。子璇,這是我妹妹。」單哲典介紹道。

   單新妮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年紀看起來不比自己大的女生,「你好,我是這個面無表情像是面癱男的人的妹妹。」

   童子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矜持地說:「你好。」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39 PM

第五章

   已經是傍晚了,武館的人都已經回家,單新妮正在前面的場地上打掃,童子璇則是坐在後邊的房子裡,從二樓俯瞰周圍。

   單哲典端著一杯飲料走了過來,遞給她,「你先坐一會兒,我去幫她打掃。」

   「好。」

   單哲典換了一套輕鬆的衣服走到一樓,自家妹子跑步湊了過來,口無遮攔了,「哥,你們是不是有姦情?」單新妮興奮得像吃到狗骨頭的小狗。

   單哲典無奈地道:「你別亂說,她性子靜,別鬧她。」

   「哦,還沒明確關係就心疼她了。」單新妮煞有其事地點點頭,「哥,你也該加把勁了,我看她不錯,白白淨淨,斯斯文文,正好跟你互補。」

   她的意思,就是他黑不溜丟,野蠻粗魯了?單哲典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在妹妹眼中,是這副德行。

   「她現在是我保護的對象。」

   「哦……」單新妮很賊地笑了笑,「以後誰都說不準。」

   此時,他該說兄妹連心嗎?單哲典打發她,「你上去陪她吧,這裡我打掃。」

   「好。」單新妮狗腿地一笑,「哥,我會跟未來嫂子好好相處的。」她就說他們有姦情,哥沒有反駁就是默認了嘛。

   最後一句話,嗓門大地響遍了武館,二樓的童子璇都聽得一清二楚,臉兒沒有意外地再次紅了。

   「哈羅,子璇。」單新妮笑容滿面地走上樓。

   童子璇害羞地笑了笑,「小妮。」

   童子璇其實沒想到單新妮會是個身材這麼苗條的女生,她以為單新妮接管了武館,她應該是一個武功高強、身材壯碩的女子,其實不然,她不是骨感美女,也不是豐腴的女生。

   從童子璇的角度來說,她是一個充滿線條美的女孩子,大概是因為常年練武,使她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,每一個舉手投足之間,都展現著線條美。

   「子璇,你跟我哥認識多久了?」單新妮賊頭賊腦地問。

   「一個月了。」她說話細聲細語的,與單新妮大刺刺的嗓音不同。

   單新妮性格開朗,很會聊天,連童子璇都不由地放開手腳,跟她聊著天,只是單純的她不知道,單新妮其實是在「審問」她。

   直到單新妮開門見山地問:「你喜不喜歡我大哥?」

   這時,童子璇才意識到原來前面的對話都是別有意圖的。

   喜歡不喜歡單哲典?

   童子璇一點也不討厭單哲典,甚至才一個月,她已經開始有些依賴他了,每天一睜開眼,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人,睡覺之前,他是她見到的最後一個人。

   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,單哲典也許會停止他的工作,她也必須跟著打破這個依賴……想到這個,她不由地蹙眉。

   單新妮一見她皺著眉頭,心裡暗喊糟糕:「你該不會是不喜歡吧?」

   不是吧!她看他們站在一起很登對呀,而且她還沒見過哥對哪個女人會這麼溫柔,就連對她這個妹妹,他也喜歡板著臉,不知道是不是保鏢做多了,他的情緒不會輕易地流露在臉上。

   「我……」童子璇剛張嘴,卻被她打斷了。

   「哥!」單新妮衝著樓梯轉彎處的陰暗身影喊了一聲。

   單哲典從陰暗的角落走至光明的燈光下,輕聲問道:「晚餐要吃什麼?」

   「火鍋!」單新妮高興地大叫,她常常一個人吃飯,真的很孤單,好不容易今天有人陪她,吃火鍋最有氣氛了。

   現在正值八月,熱都要熱死了!單新妮卻想著吃火鍋,而且還以吃不到就不善罷罷休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哥哥。

   單哲典微微側過頭,「子璇,你呢?」

   「我……」驚魂未定的童子璇還處在一片驚訝中,一旁的單新妮一個手臂彎上她的手臂。

   「子璇,吃火鍋,吃火鍋!」徹底地混淆著童子璇的思維。

   「哦,好。」童子璇很好說話。

   「我去買。」單哲典沒有異議。

   「我去買,哥,你陪著子璇嘛!」單新妮想的是,哥哥去買的肯定不是自己愛吃的。

   「不用。」卻沒想到單哲典是堅決地否決了,然後轉身離開。

   他,怪怪的……難道他聽見小妮問她的那個問題了?應該不會這麼巧吧?

   那……如果聽見了,怎麼辦呢?

   單哲典長這麼大,第一次像個懦夫一樣,不敢去聽童子璇的答案,甚至不敢留在她身邊,現在他的情緒起伏這麼大,他怕自己在無法掌握情緒的情況下,傷害了她。

   走到小巷子時,單哲典撫著額頭,堅實有力的拳頭狠狠地打向一邊的牆,努力地深呼吸,這種情緒,這種緊張,這種失常,太不該了!

   獨自冷靜了一會兒,在晚風吹起時,他才恢復往常,緩步地走去超市。

   「哥,你也太慢了。」單新妮這個愛吃鬼已經等不及了,等到單哲典回來時,她早就準備好火鍋鍋子了,裝水煮滾,就等著食材扔進去煮熟。

   冷冷地睇了她一眼,單哲典第一個動作就是找。

   「找誰?子璇?」單新妮糗他。

   「她在哪裡?」平穩的情緒又開始波動了,單哲典受不了了。

   「在你的房間咯!剛剛準備火鍋的時候,她的裙子髒了,我就讓她換我的衣服。」至於為什麼要騙她去哥哥的房間,這麼簡單的理由,哥哥肯定懂的。

   妹妹的調皮,單哲典是無話可說了,只是冷冷道:「你先吃。」

   單新妮皮皮地笑,「好好。」

   知道她在換衣服,可是單哲典還是不放心,所以他到自己的房間前,輕敲了幾下門,卻沒有回應。

   平常的他不會這麼沒有耐心,可一碰上她的事情,他總是會失去耐心,又重重地敲了幾下,忍無可忍,單哲典直接由外面打開了門,而那個迷糊的小女人居然連門都不鎖!

   他的魯莽讓他見到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,淡淡的月光之下,一個小妖精露著光滑雪白的背部,下身穿著運動裙,藕臂正在努力地穿戴著胸罩。

   「子璇……」他忘情地喊了一聲,他不應該喊的,他應該馬上退出房間,而不是站在哪裡。

   童子璇停住動作,她洗了一個澡,助聽器就放在一旁,可另一隻聽力沒問題的耳朵卻聽到細微的聲音,她緩慢地轉過頭,臉色一僵,嘴邊張得大大的,「阿哲!」太過驚嚇,她忘記了自己裸露的上身。

   心跳越跳越快,單哲典帶著情慾的眼神死死地看著她,她雪白胸脯上,兩朵粉色的櫻花,粉嫩而嬌艷。

   他的目光太肉慾了,童子璇低頭一看,「別看!」她忙不迭地丟下穿到一半的胸罩,拉起一旁的衣服,遮住他的目光。

   「子璇……」他聲如蚊蚋。

   童子璇聽不清他說什麼,學過唇語的她看著他的唇,明白他在叫她的名字,臉上也跟著浮起兩朵紅雲。

   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樣對他而言,是一個絕對的誘惑,他該轉頭,卻控制不了自己貪婪的慾望……

   「哥。」單新妮的聲音出現在樓梯口。

   單哲典反應過來了,卻不是走出門,而是一個箭步擁住半赤裸的她,一個後踢,關上了門,門在單新妮的鼻尖前安全關上。

   「哥!」單新妮鬱悶了,「幹嘛啦?快點出來,火鍋都要煮干了。」雖然他叫她先吃,可她才不會這麼沒有良心。

   「知道了。」壓抑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,單新妮嘀咕幾聲,踩著重重的腳步下去了。他的佔有慾太強了,即使單新妮是個女人,是他的妹妹,他也不想她窺視到童子璇的一分一毫。

   「阿哲……放開……」她的聲音破碎,赤裸的上身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裡,她能清楚地聽見他們兩個人同樣跳得迅速的心跳聲。

   他捨不得放,眼兒發紅,想了這麼久的小女人就在自己的懷裡,讓他放,太困難了!童子璇輕推他,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,推推擠擠之間,半遮著身子的衣服也掉了,更不用說拿胸罩了。

   麥色大掌握住那輕晃著的雪白,引得童子璇抽了一口氣,「阿哲!」

   怎麼辦!他好像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似的。

   「噓……」單哲典的食指輕輕抵住她的嘴,「相信我……」

   相信他?相信他什麼呢?

   她本來就相信他,相信他是一個正人君子,更是相信他不會對她怎麼樣,她知道,他的控制力很強大,即使她知道他現在很激動,而那個吻只是意外。

   他的眼眸太真誠,童子璇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,輕輕頷首。

   她不該相信他,起碼不該相信一個失去理智、眼裡只剩慾望的男人,可太遲了……身子被他抱起,放在了桌上,而他竟然輕吻她的胸部,一口含住了她的茱萸,頓時,她陷入綺麗的幻想中,在清涼的房間裡感覺身體深處湧上陣陣熱意,那難耐的燥熱讓她不由地扭動著身子。

   小手想推開他,卻又無力地抓住桌沿,下身的裙子被他撩上了腰部,除了淺色小內褲還留在身上,雪白的嬌軀幾近裸裎。

   她沒有力氣去想他要做什麼,他炙熱的眼神,火熱的動作讓她羞得抬不起頭。

   白脂般美麗瑩潤的嬌軀,一頭披散的長髮襯得雪白的身子異常香艷,她的頭低得低低的,黑髮遮住了她的表情,在他的唇舌之間,胸乳發脹,兩粒草莓般的乳尖早挺立硬實。

   她沙啞地嚶嚀:「阿哲……」

   單哲典的嘴裡吐出她的乳尖,兩手分別大力地揉捏著她發脹的胸部,童子璇想阻止他放浪的行徑,可身體卻一陣陣的酥麻,令她無法推開在她身上作惡的大手。

   粗大的手掌撐開她的內褲,來到她的下腹和雙腿之間,撥弄著她的私處,她緊張地一夾,反而將他的手困在了自己的身下,趕忙鬆開,卻又讓他溜進了她的花道,微微的刺痛,令她輕輕地嚶嚀一聲。

   不一會兒,強烈的快意從下身傳來,讓她控制不住地扭動著身軀,單哲典粗重地喘了幾口氣,情不自禁地喊了她一聲:「子璇……」

   汗濕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,凌亂地沾黏在她如玉的頸子,豐滿的胸部,迷失在情慾中的她,很快就體驗到了初次的高潮。

   她閉著眼,在他的動作下,下體傳來的劇烈快感,瞬間擊潰了她的理智,細細地一聲尖叫,便半暈了過去,任由腿間的熱液不住地溢流。

   單哲典望著她退去清純,盡顯妖嬈的身軀,輕輕地擁住她的身子。

   童子璇沒有力氣了,說不出話,整個人軟綿綿的,而臀下的硬物讓她驚醒,話還沒說,他卻隔著布料抱著她,大幅度地頂弄著她。

   「啊……」童子璇一叫,立刻咬住下唇。

   單哲典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處,重重的熱氣呼在她熱騰騰的肌膚上,他的下身不停地頂弄著她脆弱的花瓣,她的小手無措地攀住他的肩膀,眼裡寫著朦朧。

   直到男人一個低喊,男人劇烈的行為才告一段落,童子璇失去焦距的眼睛迷失在牆上,一耳聽見他滿意的喘息聲。

   她感覺到他親了親她汗濕的額頭,然後離開了她的身子,抱著她,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。她仍輕喘著,下身又麻又腫脹,迷離的眼睛看見他西裝褲襠一片濕濡,有她的、還有他的……

   她羞紅了臉,側過頭,埋進枕頭裡,他跟她沒有做到最後,可剛才那樣……已經是把男女之間最羞人的事情都做過了。

   離開的男人,又回來了。換了一身衣服,拿著乾淨的毛巾走出了浴室,床的另一邊立刻深陷下去,他半坐在床上,溫柔擦拭著她的身子。

   單哲典替她換上乾淨的衣服,小心翼翼地為她帶上助聽器,她始終不敢瞧他的臉。

   「下去吃火鍋?」他問。

   童子璇的臉仍舊透著嬌羞,但她現在不敢再跟他單獨在一起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
   他銳,要相信他,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直接把她給吃了,雖然他們沒有真正的結合,而她是連反抗都沒有……

   「乖,我們下去。」男人大而有力的手掌牽過她的手,往樓下走去。

   「你們好慢!」一下來便迎上了單新妮的揶揄。

   「別理她,坐這裡。」單哲典定力極好地忽視單新妮的話,可童子璇就沒有這麼好的本事了,像是做了壞事情的小孩,始終低著頭。

   單新妮開心地邊說話邊吃飯,一點也不把哥哥的警告放在眼裡。

   這頓飯吃了一個小時,童子璇只敢低著頭,連挾菜都不敢,只吃著碗裡的,反正單哲典會給她挾菜。

   「我吃不下了。」她小聲地說。

   「嗯。」

   「子璇,你太瘦了,要多吃一點。」單新妮已經把童子璇當作自己的嫂子了,熱情地說。

   「吃不下就不要吃了。」單哲典沒有勉強她,知道她的胃口不大,「喝點飲料。」

   「大哥好偏心,對子璇好好哦。」單新妮假裝吃味。

   單哲典沒有說話,專心地橫掃了剩下的食物。

   「啊!我的魚丸,哥,你太有報復心理了!」單新妮狠狠地磨牙,眼睜睜地看著他吞下自己的魚丸,不敢大意了,快速地吃著自己的食物。

   最後單哲典拉著童子璇的手就離開了,一桌的狼籍由單新妮去收拾了。

   告別了單新妮,走出單家,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,兩人坐上車,往童家開去。

   一路上,童子璇垂著頭,眼睛刻意地往窗外看,看星星,看月亮,就是不敢去看單哲典,她的臉火燙得厲害,她的身子裡頭還藏著剛剛熄滅的火源,她甚至還記得他的手在她體內的感覺。

   單哲典抽空看了一眼不停搖著頭的小女人,「怎麼了?子璇。」

   他怎麼可以這麼鎮定!童子璇幽怨地瞥他一眼,他該不會對每個保護對象都有這種「特別服務」吧!

   怨氣真重!單哲典笑了笑,將車停了下來。

   怎麼停車了?童子璇疑惑地看向他,一迎頭,他大大的一個吻就落在了她唇邊,她呆呆地望著嘴角帶笑的男人。

   「你……你幹什麼!」她嬌嗔。

   「你在生剛剛的氣?」氣他趁人之危,將她裡裡外外吃了個遍。

   馬上理解他說的是什麼意思,童子璇支吾了半天,最後只說:「我困了,我要回家了。」像是鬧彆扭似地嘟著嘴。

   二姊說的沒錯,他不是好人,他是個大壞蛋!

   她這副模樣,真要是送她回去,以後也別想她會理他了!單哲典的手轉過她的臉,迫使她看著他,「子璇,你在生氣?」

   「要你管!」

   嘖嘖,連說話方式都不一樣了,可是這樣嬌嗔的童子璇別有一番風情,剛發洩過的男性又開始蠢蠢欲動了,單哲典不得不改變了坐姿,雙腿交叉著。

   「是我不好,剛剛太衝動了。」單哲典帶著歉意地說。

   其實也不能全怪他……童子璇看著他,突然想起自己的畫畫老師梅蘭達。

   梅蘭達老師曾說過,她這個人就和白紙一樣,別人給她什麼,她就有什麼,一方面是認可了她的畫畫天賦,另一方面又對於她沒有自己的色彩而惋惜。

   梅蘭達甚至催促著她去談戀愛,梅蘭達浪漫地認為,愛情可以改變她的單調,有過愛情滋潤的她,也許能夠畫出更生動的畫境。

   她在走神,看著他的同時竟然在走神,單哲典湊上去,在她的臉頰上輕咬了一口,她立刻回過神,痛呼一聲,不滿地望著他。

   「不許走神!」他專制地道。

   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,那個吻之前,他始終與她保持一段距離,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是非常的膽大,而那個吻之後,他就更奇怪了,每每看向她的目光裡頭隱含著強烈的情感,好似想一把將她給吞了。

   「知道了。」她弱弱地應了一聲,屈於他的霸氣之下。

   單哲典眼帶憐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,他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,「子璇,我喜歡你。」壓抑的嗓音帶著難以自制的情感,他嗅著她帶著果香的髮香。

   他又說了,他喜歡她……

   為什麼?她有什麼好的,除了是童家的三千金,她就只是一個會畫畫,而且耳朵又不好的人,而他,不僅人長得好看,還有自己的公司,自己賺錢當老闆,怎麼樣都應該找一個比她好的女人呀。

   「童子璇!」他冷聲道,最討厭童子璇臉上出現的自卑之情,他當然知道她有心結,所以她才一個談心的朋友都沒有,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家裡,這完全就是一個自閉兒童。「不准胡思亂想。」他揉亂她的頭髮。

   童子璇愕然地看著他,他……知道她在想什麼?他怎麼會知道,就連跟她的家人都不知道,他怎麼會知道?他才跟她相處了一個月呀——

   對童子璇而言是一個月,對於單哲典而言,那就不是一個月了,而是無數個黑夜和白天。

   「反正我就是喜歡你,就連你的這裡……」他的手撫上她的左耳,那只沒有聽覺的耳朵,溫情道:「我都喜歡,不管是好的,還是壞的,我都喜歡。」

   童子璇耳根子紅了,也軟了,為什麼這個像冰山一樣冷酷的男人擁有的溫柔,足以將她給融化了。

   「相信我,嗯?」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,絲毫不帶一丁點的虛情假意,如果是假的,那麼只能說他太擅長演戲了。

   童子璇在他的眼裡看到的就只有真情真意,可她還是有些退縮,「真的嗎?」

   「相信我。」他重複著。

   她相信他,不知道為什麼,她對他,就是有股油然而生的信任感。

   「做我的女人,好不好?」

   誰說他不會哄女人,他不會甜言蜜語,可是只要看著他的眼睛,童子璇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。

   她傻傻地點點頭,「好。」

   單哲典的眼睛頓時一閃一閃,興奮地看著她,「不准說分手。」

   男人跳躍性思維讓童子璇一愣,惹來了男人懲罰性熱吻,吻到她的舌根都麻了,她回過神來,輕捶了他一下,「你幹嘛啦!」

   沒有男人可以抗拒她這樣軟軟的嬌羞,心底燃起一把火,「不准說分手!」

   她才答應交往,而他就已經開始想著未雨綢繆了?童子璇皺了一下眉,單哲典的臉色立刻鐵青了不少。

   「阿哲……」

   「你答應做我的女人,就永遠是我的女人!」單哲典狠戾地說。

   被他的凶氣給嚇了一跳,童子璇嚥了口水,沒有心機地說:「阿哲,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?」

   跟童子璇對話,單哲典永遠會體驗到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,她太天真,沒有理解他這句話後的深意。

   單哲典說話的藝術含量也不夠高,他的意思是她以後只能乖乖當他的女人,而他會好好對待她,可他那句話聽在童子璇的耳裡,就變調了。

   輕咳了一聲,單哲典暗自鼓氣,「重來。」

   「嗯?」童子璇呆呆地看著他。

   「子璇,以後我會好好對你,你不要隨便說分手。」婉轉的話語配上單哲典不怎麼和諧的酷臉,實在是很怪異。

   童子璇臉皮薄,「你……好討厭啦!」

   這句話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?單哲典望著她嬌羞的模樣,也明白過來了,噙著邪笑:「以後要乖乖聽話。」

   他的模樣好像是把她當作寵物似的,童子璇不依地別過頭,「我要回家了。」

   他寵溺地吻了吻她的額頭,「好,我們回去了。」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39 PM

第六章

  在童家當了十幾年的管家突然回鄉下了,童子璇很是不習慣,童飛宇又立刻找了另一個可靠的管家,一切又恢復到了以往。

   不同的是,在沒人的時候,單哲典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保持距離,相反的,他們常常膩在一起。

   「你不要這樣子啦!」童子璇嬌滴滴的拒絕聲從畫室裡傳出來。

   「為什麼不要?」

   「你這樣,我怎麼畫畫?」童子璇嘟著嘴,很是憤怒,不懂他怎麼可以這樣子。

   「這個樣子。」單哲典一點反省都沒有。

   童子璇真想翻白眼,她要畫畫,而他一定要她坐在他的腿上,可他腿硬邦邦的,和冷硬的凳子差不多,不過凳子起碼比他好一點,不會有一樣「東西」頂著她,害她還沒開始晝,就心驚膽顫了,就怕他像上次在單家一樣胡來。

   可跟他來硬的是沒有用的,童子璇只得軟著嗓子:「你讓人家好好畫嘛!一個月後,我要開畫展啦,要準備好多東西。」現在這幅畫是重頭戲,也就是上次單哲典的畫像。

   「我保證,我什麼都不做。」單哲典發誓地說。

   「那,好吧。」童子璇全然地信任他。

   事實證明,男人的話都是騙人的,當童子璇半赤裸地坐在他的懷裡時,她深深懊悔,而他的手指還在她的體內不規律地抽動著。

   一旦開了葷以後,他就越發地控制不住自己,明明知道這種淺嘗輒止的行為不會給他帶來根本的滿足,他還是無法自已的沉溺了。

   尖利的齒在她圓潤的胸脯上輕輕地啃著,一隻手握著她的小手教導著她如何讓自己舒服,另一隻手則是在她的小穴裡打著圈,摩擦著,搓揉著。

   在神聖的畫室裡,他們做著禁忌的事情,童子璇終於受不了地輕泣,罵道:「你讓我以後怎麼在這裡畫畫嘛!」

   她以為他多少會內疚一下,卻低估了他厚臉皮的程度,「噓,沒事的。」語氣中絲毫沒有反省的意味。

   而她被情慾所操控著,這個男人卑劣地讓她離不開他,別說是氣了,氣多了也是白氣,他還是照樣做,甚至她一哭,花穴裡的指頭更是動得厲害。

   梨花帶雨的模樣,刺激了男性的侵略性,他低哼一聲,一股濃烈的白液噴射在了她的小手裡,弄得童子璇一陣震驚,連話都不會說了。

   男人索性當看不見,薄唇急急地吻住她的,大掌在她的身下一番揉弄,讓她在他的手中釋放……

   因為畫室的事情,童子璇決定要把單哲典禁足,不准他進自己的臥室、自己的畫室,因為她真的很氣。

   單哲典這才收斂了,不過他還是強調了一點,「每天一個吻。」這是必須的,要不是看她急著要籌辦畫展,他是不會這麼容易妥協的。

   童子璇以看色狼的眼神鄙視了他一眼,卻在他正經的神情下,明白他是認真,心中一歎,站在他前面,湊了上去,一吻,完事了。

   「不合格!」單哲典不滿意地說。

   「你只說是吻,又沒有說什麼吻。」跟他在一起久了,童子璇的臉皮和膽量都得到改善,也敢反駁他了,總不能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。

   單哲典挑挑眉,兩個字丟出去,「重來。」

   哦!丟死人了!

   她才不要,她正要轉身就走,單哲典開口了:「後果自負。」

   壞男人!童子璇轉過身看著他,兩隻藕臂繞上他的脖子,閉上了眼,不去看他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睛。

   櫻桃小嘴轉眼便吻上他的,可她的吻技還不夠,無法滿足他的要求,他好心地張開嘴,挑開她的小嘴,好好指導她。

   兩人火辣辣的舌吻便落在了不遠處的兩道人影前,童子瑜眨巴著眼睛,過了好一會兒,才回過神,「她是我的小妹嗎?」

   同樣的,白慕軒也少許地吃驚,「是的。」

   「那我們現在……」童子瑜在想,是否該出個聲呢?

   白慕軒環住她的腰,「別,壞人家好事者要天打雷劈的。」

   童子瑜白了他一眼,不過他說的有理,小妹性子害羞,還是別弄得她下不了檯面得好,「我們先回房吧。」

   「這麼急?」白慕軒揶揄著。

   童子瑜的手狠狠地捏了他一把,白慕軒反而開心地咧開了嘴。

   童子瑜和白慕軒回到童家,是因為童飛宇要在童家別墅舉辦一個小型宴會,童子瑜奉命準備,婦唱夫隨的白慕軒丟下工作也來了,而童子璇是最後才知道的。

   「大姊,為什麼宴會要在家裡舉行?」童子璇不喜歡在家裡舉行宴會,覺得太吵了,而且她現在要專心作畫。

   「不會影響到你的,爸爸只邀請幾個好友。」童子瑜解釋說,其實她也不清楚一向不會在家裡辦宴會的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。

   「好吧。」既然是爸爸的意思,童子璇也沒有反對的餘地。

   兩姊妹坐在沙發上閒話家常,童子瑜突然轉變了話題,「你跟那個保鏢……」雖然知道那個男人看小妹的眼神與白慕軒看她一樣,可她沒想到的是一向乖巧的小妹會把心遺落在他身上。

   「大姊!」童子璇驚呼一聲,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單哲典,嬌羞承認道:「他是我男朋友啦。」

   童子瑜愣了一下,「真的嗎?」

   「嗯。」童子璇臉上寫滿了羞意,水眸蕩著情意。

   童子瑜不語,靜靜地看著童子璇,其實這一次父親一反常態地要在家裡舉行宴會,她多少是猜得到父親的心思。

   這名為宴會,實際上是幫小妹挑老公,她已經有未婚夫了,而二妹又有一個老是吵嘴的黑箬橫,那接下來,父親要操勞的就是小妹的事情了……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,否則事情就有得亂了。

   「大姊。」童子璇望著一臉凝重的童子瑜,「大姊是不是不喜歡阿哲?」就像二姊,老是耳提面命單哲典不是一個好人。

   但是單哲典是一個好男人,他對她又細心又寵愛,他從不會強迫她,甚至不會覺得她聽力有障礙是一件多大的事,對他而言,她的缺陷只是比米粒還小的事情,一個能完全接受她的好與不好的男人,怎麼能不好呢!

   「大姊,阿哲對我很好的。」

   看著小妹一臉想為單哲典說好話的模樣,童子瑜笑了,「傻妹妹,我又沒說他不好,只要你覺得好,就一定很好。」

   從那個男人的眼神中,她就看得出那個男人對小妹是真心的,只是不知道爸爸會怎麼想,畢竟這個男人的背景、地位也只是一般,跟財力雄厚的童家比起來,就沒有可比性了。

   不是她要講究門當戶對,而是沒有相對的經濟基礎,怎麼能讓小妹過得開心,小妹從小到大都是用最好的,吃最好的,他能給得起嗎?

   「大姊……」可是童子璇沒有在她的眼中讀到認可,難免沮喪地說:「阿哲很好,很好……」

   看來小妹真的狠喜歡單哲典,童子瑜摟過她的肩頭,「小妹,這事情暫時還是先不要告訴爸爸。」

   「為什麼?」童子璇皺著眉。

   「聽大姊的就沒錯了。」摸了摸妹妹如絲般的黑髮。

   「好。」

   童飛宇在宴會的前幾天回到了童家,單哲典在童子璇進畫室後,便來到童飛宇的書房,禮貌地敲了敲書房的門。

   「進來。」童飛宇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
   「童先生。」單哲典喚了一聲。

   「有什麼事情嗎?」童飛宇停下手中的工作,如鷹一般的眼睛直盯著他。

   「這是我的辭職信。」單哲典將一封信恭敬地放在童飛宇的桌前。

   「理由。」童飛宇皺著粗粗的眉毛看著桌上的信封。

   「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。」單哲典沒有直接說明理由,他想,童飛宇是知道他跟童子璇的事情,一旦有情感糾葛,他認為自己不適合再擔任她的保鏢。

   「而且我認為在童先生多重保護下,童小姐的安全是毋庸置疑的。」

   「是沒錯,不過我覺得你做得不錯,可以永遠擔任下去。」童飛宇望著眼前高大挺拔,眉宇間隱含著睿智的男子,這絕對不是一個庸庸碌碌的男人。

   「不好意思,童先生。」

   「好吧,我知道了。」童飛宇收下他的辭職信,突然提到,「後天的宴會,你也來吧,好好享受一下。」

   這一次,單哲典沒有拒絕,「好,謝謝童先生。」

   畫室裡,童子璇一看到出現在門口的是單哲典,臉立刻紅起來,想起了那天兩個人在畫室裡做的「好事」。

   「阿哲,你答應我不進畫室的!」

   「子璇,我有事要跟你說。」單哲典認真地說。

   「什麼事情?」童子璇放下畫筆。

   關上門,單哲典走向她,半蹲在她的身邊,「我辭去了保鏢的工作。」

   「為什麼!那我不就看不見你了!我……」童子璇無法理解他的決定,一聽到他的話,整個人都緊張了。

   「噓!」他就知道,她會這般激動,「聽我說。」

   童子璇勉強安靜下來,不過眼睛已經紅得像兔子的眼睛,呢喃著:「為什麼?」

   「這是做保鏢的原則,做保鏢是不能與當事人發生糾葛的。」他當初也低估了童子璇對自己的影響力,他以為自己只要能待在她身邊保護她就夠了。

   哪知自己根本扛不住,在發覺她對自己有了依賴之後,他根本把持不住,使出各個技巧誘惑她,哄得她答應當他的女人。

   「我……」可她不想跟他分開呀!

   「而且我並不想一直當你的保鏢。」他的眼底掀起了一股琉璃般的色彩風暴,他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,「我想當你的男朋友,你的丈夫。」這才是他的終極目標。

   童子璇不依地嬌嗔:「你好討厭!」

   以前童子璇真的不懂為什麼,女孩子總喜歡對男孩子說「你好討厭」,她甚至傻兮兮地以為,既然真的互生厭惡,乾脆分手。

   現在她才知道,這一句「你好討厭」裡蘊含的感情色彩是多麼的豐富,她不討厭,她只是討厭他幹嘛讓她這麼感動!其實偷偷地講,她是歡愉的,是喜歡的……

   單哲典摟住她,在她嘴上輕印下一吻。

   「那後天的宴會,你不在略?」

   「怎麼了?」他不答反問。

   「就是……宴會那天,人家沒有男伴。」他既然是她的男朋友,他應該有責任陪著她吧。

   「好!」他豪爽地答應。

   童子璇一開心,在他的臉頰上吻了吻,「阿哲,你真好。」

   「親錯地方了。」他糗她。

   因為真的很開心,童子璇乖乖地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,這下換單哲典傻了,其實這場宴會他是一定要去的,都答應童先生了,而現在他很小氣地認為,還是不要跟她解釋了,這樣更好。

   「還要一下。」他喜歡熱情洋溢的她。

   「你真的很討厭耶!」童子璇轉過身不理他這一次是真的討厭了,誰讓他得寸進尺。

   童子瑜沒有料錯,童飛宇之所以要在家辦宴會,為的就是讓童子璇挑老公。

   「子璇,等等你偷偷告訴爸爸,你喜歡哪個男的。」童飛宇耳語道,他一邊挽著女兒,一邊從旋轉樓梯下來。

   「爸……」童子璇一明白父親的用意,眼睛偷偷地看了眼單哲典,發現他臉色非常非常的不好。

   其實這一刻,她應該是挽著單哲典的手出現在宴會的,可她拒絕不了父親向她伸來的手呀。

   「好了,快點下去跳舞。」童飛宇將第一支舞的權力交給了一個年輕的男子。

   童子璇被逼得只能與年輕男子共舞,一雙眼睛卻沒有留意那個男人,緊緊地看著單哲典,望著單哲典背過身。

   單哲典是她的男伴,可誰知道,她根本不需要男伴,父親就喜歡現場給她挑。

   怎麼辦?她覺得單哲典的背影好蕭條……

   「童小姐,你在看什麼?」年輕男子禮貌地問,也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。

   「沒什麼。」童子璇也不開心地低著頭,看著地上的腳。

   單哲典肯定會生氣!

   童子璇心裡憋得慌,一舞完後,她便不再給任何人機會,直接走到單哲典的身邊,羞羞答答地問:「阿哲,你要不要跟我跳舞?」

   他能拒絕嗎?其實他只是在跟自己生悶氣罷了,今天的她好美,美得讓他窒息,也讓他嫉妒,她的美好,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獨享。

   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童飛宇,從他的神情中讀不出了任何情緒,可是他怎麼能拒絕這個可愛的小女人跟他求舞的絕佳勇氣,她應該是一名小公主,站在那兒,受人邀舞才對。單哲典憐愛地看著她,她這麼善解人意,他不可能拒絕她。

   優雅地將手搭在她的腰上,兩人默契地在中央起舞,男的高大,女的嬌小,兩人站在一起相當的搭配。

   「爸。」童子瑜擔心地看著父親,如此下去,也不需要隱藏了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妹心儀的男人是單哲典。

   「他只是一個保全公司的老闆。」童飛宇冷哼。

   童子瑜震驚地看著童飛宇,這個當了她二十幾年的父親,僅僅只是這樣?父親不是應該生氣嗎?父親不是討厭單哲典,只是不滿他的職位是個小老闆?

   「爸?」童子瑜躊躇了,想問個清楚,卻不知道該怎麼問。

   「你看看這在場的男人。」童飛宇的雙眸尖銳地看著現場的人。

   童子瑜聽話地看著,漸漸明白了,在場的男人雖然每個背景、相貌都不錯,卻沒有一個人是像單哲典那樣望著童子璇,他們眼中帶著無所謂、好奇,還有鄙夷。

   單哲典望著童子璇的目光中,除了情便還是情,這便是父親不反對的原因?

   童子瑜開口了:「爸,你不反對?」

   童飛宇沒說話。

   童子瑜常年跟在童飛宇身邊,可她有時候也弄不清父親到底在想些什麼,不過小妹真的喜歡單哲典的話,她也希望小妹最後能得到祝福。

   一舞畢,童子璇牽著單哲典的手不放開,離開舞池,而童子琳冷著臉,走了過來,「單哲典,誰准你勾引我年幼無知的妹妹!」

   童子琳滿臉的不滿,黑箬橫在一邊賠笑,「不是挺好的嘛。」

   「哪裡好了!」童子琳吼了回去。

   黑箬橫只得搖搖頭,給了單哲典一記「你自求多福」的目光,反正童子琳對待他身邊的人都是這樣,誰讓他總是給她氣受,所以他身邊的人都得承受她的氣。

   「二姊,我覺得阿哲哪裡都好呀!」童子璇笑著說,一點也不受影響。

   童子璇這麼說,童子琳頓時就沒話說了,而單哲典還是一臉的冷淡,大掌小動作地掐了掐她的小手,童子璇燦爛地回以一笑。

   本來以為這場宴會會是以不歡而散結束,可是出乎童子璇的預料,父親似乎一點也不反對她跟單哲典在一起,這一點也不像她父親。

   隔天,童子璇還在睡覺中,手機不斷地響,她拿起手機,無力地應了一聲:「喂?」

   「子璇,還在睡?」電話那頭的男音很低。

   「嗯……」童子璇的意識還是很迷糊。

   「出來一趟好嗎?」

   不像是單哲典會說的話,他今天說話,好溫柔,也好……說不出的低沉,他不開心嗎?

   童子璇頓時醒了過來,「好,我一個小時後到。」

   「嗯,不急,子璇,今天記得穿漂亮一點。」他這麼說。

   「知道啦。」難得他會要求她穿得漂亮些,她還記得他說過,不要總是穿得這麼漂亮的,他會嫉妒,今天他是轉性了?

   單哲典說了一個地址後,童子璇記下,然後就歡天喜地地起床,按他的要求,挑了一件漂亮的洋裝,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,讓司機按著他給的地址,來到了他說的地方。

   「小姐到了。」

   「好的,王叔你先回去吧。」童子璇吩咐道。

   「是。」

   一走出車,她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單哲典,她即刻綻開笑容,小跑了過去,「阿哲。」

   單哲典身邊還站著單新妮和阿仁。

   「小心點!」單哲典接住她的身子,「來,我妹妹你見過的,這是阿仁。」

   她還以為今天是兩個人單獨約會呢,臉上不由地沾上了失望,可她還是勉強打起精神,「你們好。」

   單哲典怎麼會錯過她臉上的表情,在她耳邊低語:「先辦一件事情,等等就只有我們兩個了。」

   當說到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,單哲典的瞳色加深了,童子璇知道那是因為他在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,悄悄地用手肘推了他一把。

   被抓包了的單哲典也不遮掩,更為大膽地在她耳邊說:「誰叫你今天這麼漂亮。」

   還不是你說要穿得漂亮些的嘛!童子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單哲典笑了。

   「哇!你們也太肉麻了吧。」一旁的單新妮實在是受不了了,阿仁拚命點頭附和。

   童子璇羞怯地低著頭,單哲典摟過她,「進去吧。」

   今天要做什麼?童子璇沒來得及問,就被他帶了進去。

   當她呆呆地隨著單哲典走出來的時候,她還沒有進入狀態,「阿哲……」她的聲音裡充滿著無助。

   「什麼事?單太太。」單哲典好心情地看著她。

   童子璇不語地轉過身子,看向身後的建築物,戶政事務所?

   「我們已經登記註冊了,以後你就是我的單太太了。」單哲典親了親她的臉頰。

   一股冷意冒上了心頭,她不得不以哭腔說話:「你……你怎麼可以這樣!」

   她結婚了!她竟然結婚了!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,可她除了吃驚,沒有一絲的甜蜜。

   單哲典知道自己太衝動了,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,「子璇,對不起,委屈你了。」

   沒有求婚,沒有提親,也沒有一個像樣的理由,即使被戀愛的滋味給沖昏了頭,童子璇也明白此刻,她該冷靜,可都已經決定了的事情,她不能改變,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。

   他怎麼會這麼急,連聲招呼也不打!可她更討厭自己,當他以真誠的雙眼望著她的時候,她根本無法拒絕,於是她成了他的妻……

   「嫂子,你別怪哥哥,喏!」單新妮聰明地立即改口,拿著一張報紙給她。

   童子璇被動地接過報紙,看著報紙的題目,隨即愣在了那兒,然後蠕動了幾下唇,發不出聲音。

   單哲典抱了抱她,「什麼都不要想,好不好?」

   童子璇不語,反手抱住他,將頭埋進了他的肩膀。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40 PM

第七章

   「爸!」童子瑜闖進童飛宇的書房,手上拿著報紙。

   「怎麼了?」童飛宇威嚴地皺起眉,不喜歡女兒的魯莽。

   「爸,你看了今天的頭條了嗎?」童子瑜將報紙扔在桌子上,報紙的封面落在了童飛了宇的眼中,偌大的題目標題寫著「童家三千金與林氏小開喜結聯姻」,標題下面是一幅圖片和一大段內容介紹,圖片的場景就是昨天晚上童子璇和第一位男士開舞的場景。

   「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嘛!」童子瑜氣憤難耐地說。

   「子璇人呢?」童飛宇不見一絲怒意地反問。氣沖沖的童子瑜把手擱在腰上,「一大早就出門了,應該是去找單哲典了。」如果是她的話,她可不敢想像白慕軒知道後的反應,她肯定會被他揍一頓,揍完之後,再聽她解釋。

   用白慕軒的話講,無風不起浪,要不是你的紅杏伸出牆外了,會有人興風作浪嗎?

   雖然很無理,但某種程度上還是有道理的。

   「哦。」童飛宇不把當一回事,繼續看文件。

   本來還生氣的童子瑜冷靜下來後,才發現這整件事情很可疑,「爸,你似乎一點也不驚!?」

   「我該驚訝嗎?」童飛宇反問。

   童子瑜難掩吃驚地看著父親,以父親疼愛小妹的程度,父親此刻應該會跳腳才對。

   「難道你也不生氣?」

   童飛宇既沒有點頭,也沒有搖頭,只是坐在那裡。

   「爸……」童子瑜還想說什麼,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。

   童飛宇接起電話,「喂……嗯,我知道了。」掛了電話,童飛宇陷入了沉思。

   「爸,誰的電話?」

   「你小妹結婚了。」童飛宇淡淡地公佈這個消息,剛剛是他私家偵探的電話,特意來告訴他這個事情。

   「啊?」

   「那小子速度還是挺快的嘛!」童飛宇諷刺道,可眼裡摻雜了一抹欣賞。

   童子瑜真的想不通父親的心思了,父親似乎是不喜歡單哲典,又好像是喜歡單哲典,「爸,你是開心還是不開心?」

   童飛宇悶不吭聲。

   童子瑜突然想到一個很不可能的可能:「爸,這份報導不會是你發出去的吧?」

   童家有錢有勢,而狗仔最喜歡的就是有錢人家的八卦,可是童家三姊妹從來沒有鬧過什麼事情。在很多時候,她是知道的,父親用錢和勢壓下了那些不實報告,保護了她們的名譽,所以這一次爆出這個報導,她真的是很難相信。

   仔細想一想,也只有這個可能,是爸爸自己放出消息的。

   童飛宇笑了笑,「子瑜,你越來越聰明了。」

   童子瑜失笑了,也不再生氣。「爸,為什麼?這麼做就像是在逼單哲典。」逼他做一個選擇,是離開還是留下。

   「女兒養大了都要嫁,不能放在家裡發霉。」童飛宇沒想到的是單哲典的反應會這麼人,直接拉著女兒就去結婚了。

   「爸,你還真有把握,就不怕單哲典生氣地離開小妹嗎?」童子瑜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呀。

   「那就說明他配不上子璇!」童飛宇哼了哼。

   童子瑜嘴邊的笑越來越深,父親大概是「女兒是他上輩子情人」的心理在發作了,一方面欣慰小妹找到了一個好對象,另一方面又不想單哲典好過,讓他要過岳父這道坎還真不好過。

   「我想小妹肯定很傷心。」她故意這麼說。

   童飛宇的臉上閃過一抹內疚,輕咳了一聲,僵硬道:「她會懂的。」

   父親這心機牌打得可真是高水準,小妹難過了,自然單哲典就不開心。

   童子瑜看了看一臉忙碌的父親,心想,父親是一點也不難過的,能整到想娶他女兒的男人,讓女兒小傷心一下也是必須的。

   不能以小失大,父親不愧是生意人!

   「爸……」童子瑜環住父親的脖子。

   「嗯?」

   「你有沒有在生慕軒的氣?」鑒於小妹的事情,她認識到父親的心眼其實還挺小的。

   「你說呢?」

   果然很小心眼!

   她,成為了單太太……童子璇是喜悅的,可是,心裡有點心虛愧疚的,連家人都沒有說,就這樣偷偷摸摸地結婚了。

   可憐天下父母心,童飛宇一個男人,既做爸又做媽的,還得花三顆心擔心三個女兒,而如今自己結婚了,都沒有經過父親同意,就這樣結婚了,好像是私奔一樣。

   單哲典一洗完澡,出了浴室,就看見她一個人躺在床上,抬起手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。

   他揚著一抹滿足的笑往她走去,「子璇。」

   「阿……阿哲!」她緊張地坐起來,看著眼前只圍了一條浴巾的男人,這才想起來,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,

   她的臉兒紅撲撲的,是最上好、最自然的腮紅。

   他若無其事地坐在她旁邊,「喜歡這裡嗎?」

   他們的新房就在離童家不遠的地方,是小戶型的別墅,一共兩層,後面一個小花園,比不上童家的寬闊和豪華。可是童子璇很喜歡,特別是他為她特意佈置的畫室。

   「喜歡,好喜歡!畫室裡這麼一大片的落地窗,可以看見對面的青山綠水,好棒。」

   畫室沒有以前在童家的大,可是在童家看不到這麼美的風景。

   「你喜歡就好。」她的喜悅傳染給了他,沒有隱藏自己的邪念,將她摟在懷裡,鼻子在她粉白的頸子間嗅著她沐浴後的香氣,「好香……」

   她僵硬地靠在他的懷裡,一動也不動,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,鑽入未有任何抗拒的小嘴裡,觸動軟嫩的小舌,捲起,勾入,柔柔地吸吮著。

   剎那間,她的心魂彷彿被他發燙的舌給吸走,奇異的酥麻竄入四肢百骸,奪走了她的意識,她昏昏沉沉的,僅能任憑他掠奪,勾纏。

   她的身體記得這種感覺,每一次他對她使壞的時候,她總是會這般的無力,軟弱,在她沉淪於他製造的歡愉時,兩人都已經赤裸。寬厚的大掌不斷地撫摸著她滑膩如絲的雪虜,滑過她平坦的下腹,分開她的雙腿,鑽進那神秘的蜜源。

   他的中指彎勾,擠入花縫,勾捻上方羞怯的圓核,經過他的逗弄,汩汨出動的春水,濕濡嬌美的花兒。

   「唔……」她嬌吟一聲,他的手指是她身體的訪客,也僅限於他一個人。

   多虧了單哲典常常喜歡拉著她複習愛做的事情,所以她的身體熟悉了他的每一步驟,不再僵硬。

   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著她,意圖將她拉至未知的世界,她嬌喘一聲,身子不斷地扭著,既害羞,又喜歡他給她帶來的歡愉。

   「子璇……」他的手輕扯著她豐滿的乳團上的梅花,讓女人的身體軟到不能再軟。

   纖纖十指交纏在他後背,在他的裸背上畫出快感的血痕,嬌軀如風中落葉不住地輕顫,在他反反覆覆的動作下,花露濕透了腿心,他的手指一片濕濡。

   她無法言語,任憑歡愉的浪潮將她送上天際,無止無休,永不停止……

   高潮過後的身子一陣乏力,她軟弱無骨地躺在那兒。

   「子璇……」男人俯身舔吮她的紅唇,「你是我的,永遠。」

   童子璇嘴邊噙著甜笑,「我是你的,阿哲。」一直都是。

   他的巨物抵上她的小穴,以往在她得到滿足後,他們就會緊緊地抱在一起溫存,可是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,童子璇知道,今天不會像以前那樣,只停在那一步,他們要做到最後一步。

   粗長的炙熱一個挺身,進入了她的體內,一陣疼意立刻從交合處傳來,他溫柔地伸手輕揉,緩衝她的疼意。

   真正結合所給予的歡愉比適才還要兇猛,不消一會兒,她的體內就一陣陣的騷動,她清麗的小臉不再是痛楚,而是無法滿足的妖嬈,單哲典才開始大幅度地聳動。

   因為等待,她的身子早已是一灘任他興風作浪的春水,而他也等得太久,一旦吃到嘴裡,就無法控制,一次一次地進入她的體內。

   望著她難忍地搖動著長髮,在淺色的被單上華麗地散開,她的纖腰不自主地弓起腰,緊貼著他堅實的小腹,雙腳緊緊地纏著他的腰部。

   嬌小的身子像是在暴風雨中漂蕩在大海上的小舟,而他是給了她一生一世承諾的大海,她隨著他上下起伏。

   他的掌重重地抓住她的臀部,臀上的十指深陷在她雪白的肌膚上,引得她不自主的夾弄,「嗯……啊……」

   她被頂得昏昏的,可手下肌肉的怒張告訴她,今晚會很長,很長……

   天亮時分,床上誇張的震動才停下。

   單哲典粗喘著氣,他的身子暫時的滿足了,而她早已經昏厥了,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小臉,猶如觸碰珍貴寶石般珍惜。

   「子璇,單太太。」他溫柔無比地喚了幾聲,接著自己又搖搖頭,為自己傻瓜般的行徑感到好笑。

   如今她在他的身下承歡,在他的懷裡沉睡,他竟只覺得是夢一場,可天已經亮了,他沒有作夢,她真的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了,她是他可愛的女人,心愛的妻。

   不情不願地離開了溫暖軟玉,他啄吻了下她的小嘴好幾下,抱著她進浴室,清理一番,而後,又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。

   下樓倒了一杯溫水,又走上樓。自己啜了一口,溫度剛剛好,然後輕輕地說:「來,喝口水。」他們激情了一夜,她早就喊得口乾舌燥,怕她睡醒了開不了口,喉嚨痛,他執意要她喝水。

   她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,小嘴口渴地喝了好幾口,滿足了又推開他的手,於是,他把水杯放在一邊。

   巨臂一伸,將她抱在了懷裡,親了親她的額頭,同床共枕,一起睡一個好覺。

   身子像是做了極限運動似的,全身都疼!但最疼的就是私處,她緊閉著眼睛,含糊不清地說:「阿哲這個大色狼!」

   「罵誰?」單哲典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過來,他早了她十分鐘醒來,靜靜享受著她在懷裡的感覺,等著她清醒。

   童子璇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著薄被捂著嘴,一雙大眼睜得老大,「你……」

   「怎麼這麼驚訝我躺在你身邊?」知道她還沒習慣,他不由地苦笑,自己是一點適應期都不裔要,但對於她,邇是多少要有點耐心,否則這個小妻子會被他給嚇跑的。

   「人家……」童子璇說不出口,剛剛一瞬間她還沒想起自己已經為人妻了。

   他懲罰性地吻了她一口,聲音卻是相當地柔和,像是叮囑,像是感歎:「你要快快適應我的存在。」

   「人家知道啦!」她嬌氣地說,兩眼東看看西看看,就是不敢瞧他。

   被子下的她,身子一片赤裸,而他們還共享一條被子,可夫妻不蓋一條被子,是要怎麼樣,難道還分被子睡?

   單純的她輕輕地開口,臉兒紅嘟嘟的:「阿哲。」

   「嗯?」他輕靠在床頭,大手在她圓滑的肩頭流連忘返。

   「我昨天晚上的睡相好不好?」她好怕自己有什麼不好的習慣。

   「比如?」單哲典眼裡閃著笑意。

   「比如我會打鼾?」她試問。

   「不會。」

   「那磨牙?」

   「沒有。」

   「踢被子?」

   單哲典低低地笑了,在她耳邊說:「昨天我和你一樣睡得很死。」不僅她會累,他這個出力的人也是會累的。

   她將頭埋進了被子,低低地說了一聲:「不早說。」

   單哲典大笑出來,她怎麼會這麼可愛!將她從被子裡頭抓住來,親暱地吻著她的鼻尖,「你真可愛。」

   她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,「你是說我可憐沒人愛嗎?」

   「我不是一直愛著你嗎?」單哲典點了點她的鼻子。

   不說還好,這一說,童子璇終於想起了家人,她也是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的壞孩子!

   她悶聲悶氣地說:「都怪你不好!」

   示愛得不到重視,還被責怪,這大概是最新奇的相處模式了。

   「我怎麼不好了?」單哲典虛心求教。

   「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誘騙我結婚?」童子璇的嗓子甜甜的,表情也不委屈,反而帶著被人狠狠寵愛過後的嬌羞,指控起人就顯得很沒有氣勢。

   好吧,他這個人是太直接了一點,什麼步驟都直接省略,拉著她就去結婚,也忽略了她心裡的想法,昨天晚上更是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也沒有,隨興至極。

   可這也不能怪他呀!誰讓他被怒火沖昏了頭,被一股永無止境的恐懼牽住了心,真的好怕她跟那個什麼小開在一起。

   「是我太衝動了。」他承認這一點,她是一個乖乖女,是童飛宇手上的掌上明珠,是非常聽話孝順的女兒,所以他才怕,怕她跟那個小開真的訂婚。

   「阿哲,我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。」童子璇看著他眼裡浮動的恐懼,心裡有些酸疼,這個男人真的是愛慘了她。

   那她呢?她也不知道,她只清楚自己是離不開他的,即使是爸爸讓她離開他,她也做不到。

   「我知道,我只是怕。」他坦誠自己的恐懼,有些人會認為對女人坦誠自己負面的情緒,是一種不是男子漢的表現,可她是他的妻子,是他最愛的女人。

   如果在她的面前,他不能卸下全副武裝,那麼這個女人將不是他的最愛,而就因為她是他的最愛,他願意跟她坦白所有的事情。

   童子璇一時衝動,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吻,「不要怕,阿哲!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」她其實沒有真正怪他的意思,即使他們跳躍了太多的步驟,直奔主題,她一點也不後悔,她只是擔心家人會為難他,而他們因為年輕氣盛,衝動地結婚,注定是要被責備的,可她不怕!因為有他在。

   夕陽西下,柔和的金黃色散在她的身上,而她溫柔地對他說著承諾——這畫面竟該死地讓他覺得她非常的聖潔!

   「以後不准對別人這樣說話。」他霸道地說了一句,狠狠地將她抱在懷裡,試圖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。

   她頑劣地吐吐舌頭,將頭靠在他的肩上,淡淡地問:「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呢?」

   這種事情總是不能隱瞞的,而且她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家人,這是她第一次欺蹣家人,讓她好不心安呀!

   熱燙的舌頭在她滑膩的肌膚上舔拭了一會兒,他意猶未盡,乖乖地收起了情慾的眼神,摸摸她的頭,「今天晚上,好不好?」

   「現在幾點了?」

   「六點多了。」

   「你怎麼不早點叫我!」她狠狠地捶了他一下,沒疼到他,倒是把自己的手給弄疼了。

   「別弄疼了自己。」他圈住她的拳頭,往她發紅的地方呼呼。

   童子璇也許沒有發現,一向乖巧懂事的她在單哲典前面會不由地發嗲撒嬌,這是另一個風情的她,也是他獨享的一面。

   他們住的地方跟童家很近,二十分鐘的時間,他們已經來到童家,管家一看是童子璇,立刻打開了大門,讓他們開車進去。

   「到時候不管我爸爸說什麼,你都要忍著。」童子璇擔心地望著他。

   「我發誓,無論爸怎麼打我、罵我,我都不還手。」單哲典認真地說。

   「才不要!」被打的人是她老公,她會心疼的,「阿哲,要不我們先回去,以後再來好了。」

   單哲典開心地笑了,被人心疼的感覺很不賴,「不行,本來今天早上就該來的。」是他折騰得她太久了。

   聽出他濃烈的調侃意味,可她真的沒心情笑,「阿哲,我是說真的。」

   「不要擔心,相信我,嗯?」他撫了一下她的瀏海,眼裡有著篤定。

   童子璇沒有這麼開朗,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吧!

   當他們進入大廳的時候,童家人難得齊聚一桌,正準備開飯呢。

   童子琳看見了小妹,臉色有點臭,開口就罵道:「單哲典你這個混蛋,竟然拐我妹去結婚!」

   單哲典處變不驚,一雙眼睛看向童飛宇。

   「二姊,你怎麼知道的?」她還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件事呢!

   「你這個小笨蛋,被人拐了都不知道!」童子琳恨鐵不成鋼。

   「二姊,人家才不笨。」童子璇對於她的說辭敬謝不敏。

   「你……」童子琳從來不曉得自己這個妹妹還會跟自己頂嘴。

   「好了,別吵了,都坐下吧。」童家大家長一發話,下面的小輩也都安靜了。

   童子璇拉著單哲典坐了下來,童子琳眼睛一轉,賊兮兮地說:「單哲典,既然結婚了,你是不是也要跟著子璇喊我二姊?」

   單哲典點點頭,「二姊。」

   童子琳的一身疙瘩都起了,戲弄單哲典果然是一點也不好玩,反倒弄得自己產生了惡寒,「算了,你還是別叫了。」

   童飛宇和童子瑜都沒有說話,逕自用餐。

   童子璇看了一眼淡定的單哲典,椅子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爬,弄得她坐立難安,她清清喉嚨,「爸……」

   「嗯?」童飛宇始終淡淡的。

   童子璇深吸一口氣,正準備要說的時候,桌子底下的手被他按住了,單哲典接過話:「我跟子璇結婚了。」

   童子璇心底一動,突然熱淚盈眶,在他要跟她結婚的時候,她也沒有此刻來得激動。

   「嗯。」童飛宇頷首。

   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?就在童子璇還想問個明白,童飛宇開口了:「到時婚禮跟子瑜一起舉行吧。」

   「爸……」事情發展超乎了她的想像,童子璇沒有想到父親說同意就同意。

   「好了,食不言,寢不語,吃飯。」

   童子璇難掩開心地對著單哲典一笑,單哲典心裡卻沒松,不過沒有表露,他注意到一旁的童子瑜投射過來的同情目光,隱約是有了底。

   一頓飯吃完後,童飛宇不熱不冷地說:「單哲典,既然結了婚,你也得跟子璇的母親說一聲。」

   「爸,這麼晚了,要去給媽媽上墳嗎?」童子璇單純地問。

   童飛宇不說話。

   單哲典安撫地拍拍她的手,「好的,爸。」

   「我會讓管家帶你去的,要有點誠意,子璇她媽才會同意。」

   童子璇知道父親很愛母親,每年不管多忙,只要是母親的忌日,他都會帶著她們三姊妹去上墳。

   「不用擔心我,你今天就先留在童家,好好地睡覺,睡醒了我就回來了。」單哲典不避嫌地親親她的額頭。

   上個墳要很久嗎?好奇怪哦,為什麼爸爸和阿哲說的話都這麼奇怪呢?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41 PM

第八章

   當天晚上單哲典沒有回來,童子璇也沒睡,泡了一杯濃茶,等了一夜,天亮了以後,在她的小腦袋不斷地學習啄木鳥吃蟲子時,單哲典就回來了。

   聽到腳步聲,童子璇立刻清醒,抬頭一看,果然是單哲典,「阿哲,怎麼會這麼久?」

   單哲典勉強地笑了笑,「你不要告訴我,你一個晚上沒有睡。」

   「我……人家擔心你嘛!」童子璇兩眼瞪得大大,沒有放過他的每一個地方,就怕他哪裡不舒服。

   「真是個傻瓜。」他輕戳了一下她的頭,「我去沖個澡,你先睡。」

   「嗯。」知道他沒事,她青白的臉色才稍微緩了緩。

   單哲典走進浴室,才疲憊地抹了把臉,快速地脫掉衣服,任水沖刷著身子,膝蓋傳來一陣刺痛,他輕輕地哼了哼。

   躺在床上的童子璇等呀等,一個人睡不著,總覺得要他抱著她,她才有安全感,豎著耳朵,聽到水聲停了,接著腳步聲響起。

   童子璇躺著那兒,頭微微揚起,臉上一片驚愕,「阿哲,你很冷嗎?」

   單哲典穿著暗藍色的長款浴袍。

   「嗯,還好。」他爬上床。

   「你要穿著浴袍睡覺?」有這麼冷嗎?現在是夏天呀,室內冷氣也不強呀。

   「嗯,睡吧。」單哲典關掉床頭燈,擁著她。

   他越想越奇怪,童子璇倏地爬起來,開了床頭燈,一把掀開被子,扯開他的浴袍,還沒看清什麼,就被他一個翻身,給壓在了底下。

   「子璇,今天這麼想要嗎?」他的聲音低低的。

   「我才不是!」童子璇像只受困的小獅子,在他底下掙扎著,「你幹嘛壓著我呀?」

   「明明想要。」他低笑,不過臉上有些不自在。

   被說得無地自容了,童子璇氣呼呼地掄起拳頭,往他身上砸去,「放開!」

   「不要……」他的臉上冷汗涔涔,膝蓋因為跪姿而疼痛著。

   「你臉色不是很好。」也不知哪裡生出了一股力氣,童子璇學他一個翻身,竟也成功地把他給壓在了身下。

   昨天晚上他折騰她的時候,她是多少次想起身反抗,都被他給好整以暇地給壓在身下,或者在他的同意下,她才有機會騎在他的身上,可現在這麼輕易地就把他給制伏了。

   她坐在他的肚子上,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前,一隻手放在身後,卻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「東西」。

   「嗯……」男人輕哼一聲。

   「對不起!」她嚇得收回手,眼睛往後偷看了一眼,一眼瞟去,他的下身已經非常自發地扎帳篷了。

   含羞的眼眸瞪了他一眼,她又看了一眼,好奇心強烈的她都沒有仔細看過,驀然,她大叫一聲:「啊!」

   單哲典望著她轉過來的臉,臉頰上垂著幾行清淚,「怎麼了?」

   「你的膝蓋……」她心疼地從他的身上爬下來,在燈光之下,他的膝蓋又青又紫。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   單哲典將她拉回身邊,大手擦拭著她的淚水,「沒事。」

   「還有沒有哪裡受傷了?」童子璇緊張地看著他其他地方,剛剛他穿著衣服,她看不到,沒想到他的膝蓋會受傷。

   「喏,這裡。」大掌引導她的小手覆蓋自己的身下。

   她臉上又羞又怒,恨不得揍他一拳,可她不是這麼暴力的人,急急地將小手從他的大掌中掙脫開來,拖著被子,往他身上一蓋。

   她嚴肅地跪坐在他身邊,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   看來是逃不過了,單哲典暗暗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,試著避開,「子璇……」

   「說!」

   一向好說話的她嚴肅起來,還真的很不好搞定呢!看著她冷著一張小臉,一副他不說就跟他糾纏到底的模樣,他不由地想笑。

   「你不說,以後就不要碰我了!」擱下狠話,她清楚這個男人的罩門在哪裡。

   她也不傻,他對她身體的狂熱度真的是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,可這個男人此刻的嘴巴像是河蚌一樣,真的很可惡。

   單哲典一聽,嘴邊的笑容更大了,「子璇,我們是夫妻,履行床上義務是你的職責。」

   「別跟我扯東扯西的。」她不高興地嘟著嘴。

   好吧!小丫頭的火已經竄到天上去了,單哲典無奈地說:「老婆,我的膝蓋很疼,你還要逼供嗎?」

   心頭一陣不捨,她氣嘟嘟地下床,跑到樓下去,又快速地拎著一個急救箱上來,為他上藥。

   小公主大概從來沒做過這種活,笨手笨腳的,卻小心翼翼,看在他眼裡,他就不住地開心了。

   「還笑!」她的淚眼瞥了他一眼,不懂他幸災樂禍什麼,當下氣憤,手上的力道沒掌握好,逼得男人齜牙咧嘴。

   上好藥後,男人就躺了下去,童子璇難纏地靠近他,「阿哲,你還沒說。」

   女人追根究底的心思,簡直可以媲美員警盤問罪犯的行徑了,「我累了,想睡了。」

   童子璇悶悶地看著他,最終還是挨不過他,乖乖地躺在他身邊,男人的手佔有地環住她的腰,「不要想太多了,睡吧。」

   其實他不說,童子璇也多多少少猜得到,肯定是爸爸為難他了。

   童子璇在書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,鼓起勇氣,敲了敲門,聽到應聲,才打開門,「爸。」

   「你來了。」童飛宇望著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女兒眼裡儘是寵愛。

   「爸,你是不是很生氣?」像小時候一樣,童子璇走到父親身邊,靠在父親的肩上,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。

   「為什麼生氣?」

   「氣我連說也沒說一下就跟阿哲結婚。」童子璇一想起單哲典腿上的傷,就難過不已。

   「沒有。」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中,童飛宇飛快地否決。

   「那為什麼阿哲膝蓋上一片傷?」既然單哲典不說,童子璇只好向爸爸套話。

   「他沒講?」童飛宇驚訝地挑了一下眉。

   「嗯,嘴巴可緊了,怎麼都不肯說。」她的臉上寫著洩氣。

   童飛宇歎了一口氣,拍拍她的手,「爸爸其實沒有生氣,真要氣也是氣他。」

   「爸爸不要氣阿哲……」

   喏喏!人嫁出去才幾天,就偏心得這麼厲害了,童飛宇差點老淚縱橫,心酸道:「爸爸是真的氣,他不聲不響地就把你給拐走了。」

   「爸,你不要跟二姊一樣啦!」老說拐什麼的,明明是兩情相悅嘛。

   「算了,如果你要怪爸爸,我也沒有辦法。」童飛宇兩手一攤,很無辜的模樣。

   「爸,我怎麼會怪你,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。」

   連懷柔政策都行不通了,童子璇堅持要知道,童飛宇只能和盤托出,他要單哲典去祭拜自己的妻子,順便要他展現誠意,要他跪在墳前,跪了一個晚上。

   「什麼!」童子璇大吼一聲,「爸!?你怎麼可以讓他跪一個晚上!」

   怪不得他的膝蓋會受傷,怪不得他不肯說,他都是為了她……

   「子璇,你說不怪爸爸的。」看著女兒與逝去愛妻相似的臉蛋上儘是悲傷,童飛宇心疼極了,其實他也沒想到單哲典會這麼聽話,讓他跪一夜就跪了一夜。

   「我……」不怪才有鬼!可是做人要一諾千金。

   童子鑲深吸一口氣,緩和語氣:「那爸爸現在不會再欺負阿哲了吧?」

   「當然……不會。」

   說實在的,童飛宇也有點小感動,單哲典整個人都硬邦邦的,實在很難想像他會聽命於自己,在愛妻墳前跪一個晚上,如果這樣他都不同意,別說小女兒會怨他,老婆晚上都要來掐他了!

   心口一陣的壓抑,童子璇吸吸鼻子,「爸,以後不要這樣子了。」

   「好,爸爸答應你。」不過單哲典敢對不起他女兒,就另當別論了。

   「爸,你真好!」童子璇抱了他一下,「那我去照顧阿哲了。」

   童子璇迅速地離開,童飛宇的兩隻胳膊還伸得長長的,原本還想擁抱一下女兒,結果女兒的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女婿那裡了,他的挫敗感油然而生。

   因為單哲典的膝蓋受傷,而且童飛宇很希望童子璇能留在童家,所以這對新婚夫婦就待在童家。

   童子璇也待在童家畫室裡,單哲典也沒去公司,按童子璇的要求,好好地躺在床上養傷,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傷,可是為了讓童子璇放心,他也就聽話了。

   過了一段時間,單哲典的傷早就好了,而童子璇的個展也要展出了,因為畫展在台北展出,單哲典專門陪著童子璇北上。

   童子璇不喜歡人多,所以她從來不出席畫展,就由她經紀人瑪麗出面,不過在畫展的前一天,童子璇拉著單哲典去了畫展。

   「畫展不是明天嗎?」單哲典一邊開著車,一邊問道。

   「是呀。」童子璇點點頭,忽而俏皮地說:「可人家想先讓你看看嘛!」

   單哲典莞爾,他沒有告訴過她,其實她的畫展,他都有去過,可他不是一個藝術家,不能理解她的畫,只覺得是她畫的,都很棒。

   下了車,兩人手牽手往畫展走去。

   她特別向瑪麗要求,瑪麗答應她,今天晚上的畫展只屬於他們夫妻倆。畫展早已佈置好,偌大的空間裡,只有他們和畫。

   「你看,這是我在法國時畫的畫。」童子璇拉著他的手,手舞足蹈地一個一個地介紹著。

   單哲典抬頭看去,嘴邊扯著笑,木訥地不知如何回應。

   「還有這個哦!有一次我特別想畫非洲場景,結果去了非洲,畫好後,我身上起了疹子,紅紅的,醜死了!」

   他靜靜地聽著她講,眼神專注地看著畫,此刻他似乎是進入了時空隧道,瞭解一幕一幕他所不知道的她。

   她聲音甜美,咬字清楚,是一名優秀的解說員,在他不知道的時候,一一道出那時的她在做著什麼。

   半個小時下來,她一直保持著雀躍的心態,直到他們走到終點,她突然安靜了。

   「還有就是這幅了。」停了一下,「是我個人最喜歡的!」她強調。

   她最喜歡的?

   單哲典出神地看著她所說的那幅最喜歡的畫,那是一個男人,坐在椅子上,紋理清晰,看起來應該是個五官俊美的男人,可惜看不清他的容貌,但他知道這是他。

   「這幅畫的名字叫jeaous。」她聲音輕輕地說。

   他反覆地念著這個單詞,蹙著的眉頭,進而鬆開了,俯視著她的臉兒,眼裡帶著促狹,「確實是名符其實。」

   他的臉靠近她的,兩眼緊緊地盯著她,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表情,「你在嫉妒?嗯?嫉妒什麼?」

   「才沒有!」她紅著臉否認。

   其實畫作的原初,這幅畫的男子臉部是清楚的,可不知道是什麼抓住了她的神經,她就畫上了模糊的紗簾,使整幅畫都呈現出一種隱約的朦朧之美。

   當瑪麗問她要給這幅畫取什麼名字時,她毫不猶豫地吐出這個單詞,現在被他這麼「逼問」著,她這小小的心思都要被他看透了。

   「真的沒有?」他熱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。

   「就是……」老實的她不是他的對手,速速敗下陣來,不過嘴上還是逞強道:「就是突然有靈感了嘛。」

   「哦……」他拉長聲音,壓根不相信。

   「不然你說什麼意思?」惱羞成怒的她把問題丟還給他。

   高深莫測地看著她好一會兒,他笑開了,「沒什麼意思吧。」

   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,一得意就忘了形,「說不出來了吧。」

   也許因為這幅畫裡的男人是他,所以她更為用心,可畫完成時,她左看右看,覺得實屬完美。她心裡又酸又麻,就像喝了汽水一樣,一個個小氣泡從心口冒上來,她知道,那是嫉妒。

   所以她加了一層紗簾,讓別人猜不出這幅畫的男主角是誰,也多了一層神秘感,可其實是她在嫉妒,嫉妒別的女人窺探到了她的男人。

   這種彆扭的心理說起來真的很難為情,她才不會主動告訴他!

   單哲典笑著望著她,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,淡淡地道:「嫉妒,確實是個好名字,是你取的?」

   他剛剛還說名符其實,應該沒有看出來吧,童子璇盯著他,「對……對呀。」

   都結巴了,單哲典的手臂環上她的肩,低下頭看著她,「老婆。」

   「幹嘛?」她都快被他弄得緊張死了,他應該沒有看出來吧?

   「餓了嗎?」

   「不餓呀。」不是剛吃過晚飯嘛。

   「那我們回飯店吧。」

   她難得浪漫一回,他真的很不解風情耶!

   「隨你啦!」

   只是這麼早回飯店幹什麼?

   月色撩人,令人心跳加速的喘息和呻吟聲,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,燈光明亮,臥室中央那大床上,一男一女赤裸的身軀正緊緊地糾纏在一起。

   似乎帶著電流的大掌,細細地一寸一寸,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,滑過女人柔美誘人的曲線,所到之處燃起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。

   他,果然企圖不良……平日裡可不曾提議這麼早睡覺……

   一掌握住女人的雪嫩玉團,飢餓地張口含住鮮艷可口的蓓蕾,花樣百出地挑逗著,直至膨脹硬實,而他的另一手則在女性甜美的核心處肆虐著,豐沛的潮水沾濕了身子下的被單,而他尚不知足,仍然繼續挑逗著,開發她無限的潛能。

   「嗯!」童子璇雙眼緊閉,長長的羽睫如蝴蝶顫動,儘管她咬著下唇,可未完全閉合的小嘴還是會洩露細細碎碎的嬌吟,宛若最動人心弦的樂章,使得男人的動作越發的孟浪。

   「叫出來。」他鬆開她的乳房,指頭鑽進了她的嘴裡,攪動著她的香舌,不許她傷了自己。

   可是……染上情慾的水眸直直地看著他,無聲地抗拒著。

   低下頭吻住她的唇,阻止她的自虐,即使夜夜愛著她,她仍是這麼容易害羞,他捨不得逼她。

   他的吻她是最熟悉的,從他們的第一個吻開始到現在,她已經是一個很好的學生,當他靈活的舌頭描繪著她的櫻唇輪廓,她會微微地張開小嘴,自動探舌,舔拭著他的嘴巴,而他往往抗拒不了她的主動,不顧一切地含住她的,吸吮著。

   他很喜歡將她的舌頭都吸麻了,才會大發善心地放開她。

   「看著我。」他沉緩地說,眼神深沉地凝視著她被吻得嫣紅的唇瓣。

   聞言,她聽話地張開眼,望著上方的男人,身軀被困在他古銅色的胸膛與床之間,她無處可逃,粉頰上泛起了紅雲。

   在緊窒滑嫩的女性花穴中,膩滑的蜜汁沾了上修長的食指,他滿意地咋舌,下一刻她的雙腿被分開,炙熱急切地擠入花徑中,快速的進出。

   「嗯……啊……」她難受地弓著身子,小手緊抓住他的肩膀,輾轉著臻首想要躲避,反而引來更狂烈的深入。

   飽滿的酥胸蹭著他堅實的胸膛,一下一下,他低笑一聲,下身隨著這種旋律,也一下一下重重地進去,重重地磨著,然後輕輕地退出。

   灼熱的唇舌順著她的臉頰,性感的鎖骨,一路下滑,引得她全身顫抖不已,她真實而熱烈的反應引得在她體內的灼熱更為膨脹,他伸出一指,在她美麗的花瓣上反覆揉捏著。

   一手牢牢地掐住她的柳腰,精壯結實的腰身強而有力地聳動著,慾望又硬又燙,毫不客氣地侵佔著。

   「阿哲!」她難受地喘息著,身子宛如置身於火海之中,她熱得渾身不舒服,而他卻還嫌不夠,讓她似在火中被燒著,烤著,星火般的快感頻頻撞擊著她的身子。

   她不由地低泣求饒,「夠了……」

   她不知道,她越是情緒高昂,濕熱的花徑也跟著包裹著他的粗長,迫使他盡情地快速律動。

   「不夠!」他低喊著,將她抱起,放在腿上,她被迫環住他的腰部,而他不斷地向上頂弄。

   柔嫩的花心濕成一片,濡濕了毛髮,亮晶晶的一片,燈光太亮,他臉上的情慾,狂猛的進出,她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  臉上已經分不清是羞意,還是情慾的紅暈,她的雙手緊拽著他雙臂,小嘴不由地吟哦著,他用力擁抱住她,直到他的炙熱深深地抵在她的深處,男性的頂端奮力地埋進她的縫隙裡,釋放了所有……

   一如以往,他沒有立刻離開她,抱著她,在她身上撒下點點細吻,直到她緩過氣了,他才放開她,輕輕地離開她的身體。

   沒了他的支撐,虛軟的雙腿順勢分開,像只被壓扁了的青蛙,四腳朝天,他笑著,拿著紙巾擦拭著她的雙腿間。

   他們沒有避孕,童子璇沒有說一定要避孕,所以單哲典就決定隨遇而安,有了就生,沒有也沒關係,他們還年輕。

   「很累?」他親吻著她的額頭。

   在看到那幅畫的時候,他就隱約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,她愛他,雖然她沒有說出口,可他心領神會,因為嫉妒,所以她不想畫中男子的容貌被人看到,而他就是被她給藏匿起來的男人。

   心情好,食慾大開,就架著她回飯店好好「吃」一頓,可很顯然,躺在床上半天還沒回過神的女人不知道。

   「你太過分了!」一點也不顧慮她,情慾被餵飽是舒服的,可他太蠻橫了,除了舒服,明天早上起來又會腰酸背痛,他一點也不節制。

   輕含住她指控的食指,他承認,「是我不好。」

   他的認錯總算讓她舒服一點了,她動了動身子,不想自己像一隻青蛙,舒服地側過身子,曲線畢露的後背對著單哲典。

   男人爬上床,雙手鑲住她的腰,剛發洩過的下身此刻又生龍活虎地對著她的股溝,她臉一紅,狠狠地拍了他一下,「不准再做了!」

   通常一次是滿足不了他的,可今天他沒有後續了,「好,明天我們一起去看首展。」明天是她的畫展第一天。

   「不要啦。」

   「明天你不是童子璇,是我要帶著我太太去看。」知道她不太擅長交際,他體貼地說。

   他的意思,他們明天僅僅是一對普通的夫妻嗎?

   「我們今天不是看過了嗎?」還要看?

   「子璇,為什麼這麼討厭去公共場合?」他反問。

   她的嘴巴無力地向兩邊下垂,「我……」

   「因為這個?」他的手輕放在她的左耳上。

   她的身子立刻打了一個顫,「我……」

   「你有我,子璇。」單哲典摟緊了她的腰,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我都會在你身邊。」

   童子璇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,沉默了好一會兒,她開口:「其實我一直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情,我也學著不去在乎,可是阿哲,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奇怪,讓我……我不想去接觸他們。」

   「傻瓜,為什麼這麼在意別人的目光?」單哲典親了親她的耳後。

   「能不去在乎嗎?」她低低地說:「每個人第一眼看見我時,都會很親和,可知道我的殘缺,他們的神情就會不一樣。」

   「阿哲,其實我覺得你好奇怪,為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你都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厭惡?為什麼,是因為你的職業關係嗎?」

   單哲典搖搖頭,「我早就知道了。」

   「哦。」她安靜了。

   「子璇,人都是膚淺的,你不給別人機會瞭解你,別人永遠只會記住你的缺陷。」

   「那你呢?也會這麼膚淺嗎?」童子璇疑惑。

   「當然會。」單哲典直認不諱。

   「那你又為什麼後來……」童子璇一聽,心裡有一塊地方塌陷了,他也曾經把她的缺陷當一回事嗎?

   「難道你不會嗎?」單哲典反問,「如果有一個人模樣髒兮兮的,你願意接近他?」只是從他第一次看見她到現在,他關注都不是她的缺陷,是男女之間的賀爾蒙在誘使著他。

   童子璇瞇著眼睛想了想,鄭重其事地搖搖頭,「不敢。」她怕是瘋子。

   「人是膚淺的,看的都是表面一隻是有些人把這種膚淺當作是一個交朋友準則,要有金錢、權勢、地位,我覺得沒必要了,只要人好就好了。」

   單哲典侃侃而談,一低頭,懷裡的小女人以敬仰的神情望著他,他一頓,「怎麼了?」

   「阿哲,你說的好有道理哦!」童子璇雙眼儘是仰慕。

   單哲典優雅地一笑,「所以你要相信你老公。」

   「可是我會怕……」她轉了個身,將頭埋進他的胸膛,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。

   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。」

   可她更怕的是他跟著她被人說三道四,一身狼狽。

   「子璇,你只是一隻耳朵不好,不是還有另一隻嗎?比起那些一生下來就生活在無聲世界的人,你已經很幸福了。」

   確實,她有時候可以不帶助聽器,只是聽力比較弱,聽不真切。他說的話,別人也都跟她說過,可為什麼他說的話會這麼容易就打動了她的心暱!

   「去,好嗎?」他輕問。沉長的安靜之後,她說:「好。」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42 PM

第九章

   瑪麗的嘴皮說爛了,童子璇都沒有公開露面過,今天倒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來看自己的畫展,不過旁人不知道她是童子璇就是了。

   現在的心境和昨天晚上不可相提並論,昨天晚上是放鬆的、開心的,而現在她的眼睛都沒有在看畫,她忙著看人。

   單哲典始終笑著,為她單純可愛的反應,其實她是很想知道的,那些人看自己畫時的神情和心情。

   看畫展的人三三兩兩,不多,可是氣氛很好,她的畫展講究的不是名氣,而是一種靜靜的欣賞,沒有一些名作家的炒作,沒有媒體的瘋狂報導,僅僅是供人欣賞。

   人們交頭接耳,輕聲討論,臉上帶著讚賞、驚訝,各種神情都有,童子璇著迷地看著那些人的神情,第一次覺得原來人沒有了惡意,沒有了攻擊性,看起來會是這麼平和。

   「聽說畫家是一名千金小姐。」

   「咦!千金小姐能畫得這麼好,真是難得,畫得很不錯呀!」

   她聽到有人讚賞她,她像是第一次拿獎一樣喜悅,臉上掩不住的開心。

   「不過這個畫家的耳朵好像不好。」

   「這不是正常的嘛,藝術家嘛。」

   在世人的眼中,藝術家都是不凡的,他們的不凡遮掩了一切瑕疵,童子璇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觀點,臉上有些迷茫。

   看著一直抓著自己手的男人,童子璇靠了過去。

   「怎麼了?累了?」單哲典俯下身子,低聲問道。

   「沒什麼。」她就是突然想靠著他。

   單哲典沒說話,大掌摟住她的腰部,靜享著這一刻。

   「這幅畫畫得真好!」前方有人在歡呼,說的正是那幅jeaous。

   童子璇偷偷覷了單哲典一眼,眼尖地發現他心情極好,「有人誇你哦。」

   單哲典低下頭,「他們是誇你畫得好。」

   「也是在誇畫裡的男人帥呀!」她糗道。

   「我承認我帥。」

   「自戀狂!」童子璇笑罵道。

   旁邊的人又說道:「不知道這個男的是畫家的什麼人哦?」

   「是呀,好想知道廬山真面目。」

   兩人相視一眼,互牽著手離開了。

   離開畫展後,他們一起逛了一會兒街,風起時,童子璇下意識地伸手摸摸左耳,單哲典接過她的動作,順順她的長髮。

   「沒有吹亂。」她的頭髮留得很長,直到腰部,在家裡時她總是嫌頭髮長麻煩,可是出門的時候她總是垂放著頭髮,儘管現在是艷陽高照。

   她沒有任何秘密隱瞞著他,她一有動作,他就能猜到她在想什麼,有時候她都覺得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。

   每次出門,她都會綁著頭髮,並用頭飾固定住,她不想別人看見自己的左耳,即使二姊從美國帶回來的助聽器已經做得非常的精細,不仔細瞧根本就不知道,她還是不願意。

   「阿哲。」

   「嗯?」

   「晚上我想去夜市。」她長這麼大,卻從來沒去吃過夜市的小吃,偶爾大姊、二姊會外帶回來,讓她嘗嘗鮮。

   單哲典嘴邊的笑容更大了,他以為今天她肯去畫展已經是一大步了,原來她最擅長給他的是驚喜。

   「好。」

   「我想吃……」童子璇皺著眉,努力地想著有什麼好吃的,半晌後放棄了,「我全部都要吃!」

   「小心發胖。」他嘲笑道。

   「才不會,現在胖點正好,好生養。」童子璇一點也不以為恥地說。

   噗嗤,單哲典笑到岔氣,「誰教你的?」

   「爸爸講的。」

   「哦,爸爸還講過什麼?」

   「嗯,爸爸說女人除了嫁人,生孩子也很重要,要生就早點生,好恢復。」

   真是難為童爸爸,童媽媽早逝,本該是童媽媽教的事,全都由童爸爸一個人承擔下來了。

   「阿哲,不對嗎?」

   「對的。」

   童子璇的那幅畫引起了一部分人的關注,連瑪麗都打電話過來八卦那個男主角是誰,是哪個男人讓她動了心,首次在畫展上展出了人物畫。

   「瑪麗,你胡說什麼嘛!」童子璇看了一眼正在打電動的單哲典。

   她現在才知道,男人心中都有一個小男孩,單哲典這麼大的人,居然喜歡打電動!她除了驚訝還是驚訝。

   「嘿嘿,老實講,是不是傑克?」

   「傑克?」童子璇重複。

   某個正在打電動的幼稚男人按下了暫停鍵,轉過身看著老婆。

   「對呀,傑克,就是你去法國進修時遇到的畫家呀。」瑪麗仔細想想,實在覺得太有可能性了,因為傑克人高馬大,跟畫中的人物很像。

   「哦,那個傑克呀。」童子璇臉黑了一半,「瑪麗,不要跟我提他。」

   「為什麼?」

   「因為他是個混蛋!」

   聽到這裡,幼稚男人又轉回去,繼續打電動。

   「啊?」瑪麗都沒聽過童子璇罵這麼「高級」的話呢!整個人好奇得不得了。

   「我跟他認識的第一天,他就……」童子璇停下話,側過頭,看了一下沒有反應的某男,偷偷地走遠,走到了陽台上。

   「就怎麼樣?」瑪麗振奮了。

   「第一天見面,他就邀請我去當他的畫模。」

   「這說明你漂亮呀。」瑪麗洩氣,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。

   「可是他要我當裸模呀!」童子璇不滿地嚷嚷道。

   「什麼!」

   「……」

   「後來呢?」

   「當然是遠離他啦。」

   「再來?」

   「沒有了。」

   電話另一頭的瑪麗陷入沉思,而後開口:「你知道嗎?傑克說過,他這一輩子只想畫一個女人的裸體。」

   童子璇靜了,「瑪麗。」

   「什麼?」

   「好嚼心!」

   瑪麗此刻覺得自己不是在跟一個藝術家溝通,童子璇熱愛藝術,卻沒有為藝術獻身的覺悟。

   「而且,我老公不會同意的。」

   「什麼!老公?」

   「嗯,我們已經登記了,過一段時間跟我大姊一起舉行婚禮。」童子璇皺著眉,實在很難想像單哲典知道有人想畫他老婆的裸體的反應,肯定不會是開心。

   「你這個女人,居然結婚都不告訴我!」瑪麗不但是童子璇的經紀人,也是她的好友,有關她的事情,瑪麗都知道,也百分之百地妥協,只要童子璇不樂意,她絕對不會逼她,結果她竟然是這麼回報自己的。

   「瑪麗,對不起嘛。」

   「你這個女人……」瑪麗欲哭無淚,沒想到這個看似沒殺傷力的女人動作還真快,「該不會畫裡的男人是你老公吧?」

   「嗯,對啦,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哦……啊!我老公叫我,我先掛了。」怕被瑪麗審問的童子璇只好搬出單哲典。

   「喂喂!」

   童子璇乾淨利落地掛掉電話,一轉身,就被某個男人給抱了滿懷,「啊!」

   「老婆,我有叫你嗎?」單哲典兩手緊緊地抱著她,眼神不懷好意地看著她。

   「阿哲。」難得撒一次謊都被抓住,她真是太遜了。

   「來,告訴我,是哪個混蛋想畫我老婆的裸體,嗯?」他笑著問,眉宇間的猙獰很是嚇人。

   「我沒有同意。」童子璇輕輕地說。

   單哲典放開她的腰,兩手捧住她的臉頰,「如果你同意了,你的小屁股要小心了。」

   童子璇反射性地摀住自己的臀部,不用想她也知道,她肯定會屁股開花。

   「嗯?是誰?」他逼問著,像一隻暴躁的獅子,優雅中帶著憤怒。

   女人纖細的白手撫順他氣得上揚的毛,乖巧道: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。」

   這個回答很得人心,毛也瞬間被撫順了。

   「嗯,既然無關緊要,那我們就不要理了。」男人寬宏大量地說,不過他還是很小心眼地記住了這個名字,傑克,別讓他碰到了!

   冤家路窄講得就是這麼一回事,某日他們夫妻倆在外面吃飯,一個不速之客就這麼落坐在了童子璇身邊的位置。

   單哲典危險地瞇著眼睛打量著那個男人,那是一個外國男人,體型和他差不多,傑克這個名字立刻躍上了他的腦海。

   「子璇寶貝,好久不見!」傑克一雙藍色的眼眸裡寫滿了柔意,含情脈脈地看著她,外國人因為五官突出,所以傑克怎麼看都是一個大帥哥。

   童子璇寒毛起了一身,立刻站起來,坐到單哲典身邊了。

   「咦,這位是……」傑克一點也沒有因為童子璇的行為而感到難堪。

   「我是她老公!」單哲典沉不住地表明身份,臉上掛著大大的兩個字,「不爽」。

   傑克臉上寫滿了驚訝,「不是吧?子璇,你選了這只猩猩當老公?」

   其實單哲典除了體型高大,實在跟猩猩掛不上鉤,童子璇一聽,不樂意了,「我老公才不是猩猩,你才是猩猩!」

   明明傑克自己長得像一隻大猩猩,卻把這個稱號送給了單哲典。

   戰都還沒開始打,童子璇就拉著單哲典離開了,臨走前還狠狠地瞪了傑克一眼。

   傑克錯把她的瞪眼當媚眼,完全不在意,大聲道:「子璇寶貝,別走得這麼急!」

   眼見他站起來,單哲典停了下來,擋在他前面,遮住了他看童子璇的視線,單哲典很不喜歡別的男人這樣打量自己老婆的眼神,童子璇身上都標明是他的所有物了,卻還有人親鍋。

   偏偏傑克這個藝術家自認很浪漫,笑道,「別緊張,我不會跟你搶子璇寶貝的,因為……」他一頓,一雙藍眼得意地一揚,「她的心都在我這兒!」

   單哲典臉上帶著肅殺之氣,臉色不是很好看,實在不懂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自戀。

   童子璇氣呼呼地道:「誰心在你那裡!你這個噁心巴拉的傢伙!」

   單哲典揚了揚眉,在一起這段時間,他還真沒聽過那張小嘴原來也是會罵出這些豐富的詞彙。

   傑克狀似不解地看了看童子璇,一雙漂亮的眼睛好像有些埋怨,又看了單哲典一眼,突然眉開眼笑了,「我知道,因為他在,所以你……」

   「不管誰在,我都不喜歡你!」一字一句,緩慢而有力,童子璇牙齒磨了磨,恨不得撕裂了他那張臭嘴。

   亂污蔑她的清白!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單哲典的手,深怕他會生氣地甩開她,一個人離開。

   一般情況下,不會有人自取其辱,應該會打退堂鼓,離開這裡,可傑克不是別人,他壓低聲音,像是怕被人聽去似的。

   「子璇寶貝,我去看過你的畫展了,那一幅畫,那幅jealous……」傑克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看到那幅畫時的激動。

   那是童子璇第一幅人物畫,從畫作上,傑克可以看出童子璇是多麼的專心致志,花費了多少心血,那一幅畫無聲地傳遞著她的愛意。

   即使那幅畫被她巧妙地用紗簾做效果,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幅畫裡的主角就是自己,放眼過去,童子璇身邊的男士哪一個如畫中那般優雅,那般高大,那般的迷人,只有他。

   傑克有絕對的自信,那幅畫的男主角就是他,在子璇寶貝心中的男主角就是他!

   雖然子璇寶貝結婚了,可他認為一定是家庭所迫,因為是家人的要求,所以她才會跟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結婚,而自己應該帶她遠離苦海。

   想到這裡,傑克不由地看了一眼單哲典,眼裡帶著同情,帶著諒解,還帶有著自己大獲全勝的得意。

   話已至此,單哲典聽明白了,原來都是那幅畫惹的禍,別說是傑克誤會了,連童子璇的經紀人瑪麗也誤會了,所以這幅畫真的很容易誤導人。

   不過身為當事人的他,是一點也沒有被誤導,因為那幅畫畫的就是他呀!

   「你畫的男人就是我!」傑克眼裡大放光彩,「所以我才特意從西班牙跑回來,為的就是告訴你,寶貝,我也愛你。」

   深情的告白,加上戲劇化的表演天賦,他們算是引起了周圍人的關注了,童子璇氣得想一腳踢飛了他。

   「你胡說八道什麼!我畫的是我老公,你自己也是畫畫的,難道看不出來嗎?」童子璇吸了一口氣,「畫裡的男人的身高和你差不多,可是身材明顯要比你好,堅實的胸膛,平坦的小腹,修長的腿部,還有最重要的……」

   童子璇一個箭步,重重地拉了拉傑克過肩的長髮,「畫裡的男人頭髮是是短到不能再短。」然後又站回去,指著單哲典,「就和我老公的一樣,一模一樣!」

   晴天霹靂,傑克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那裡,這一次,他把童子璇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,因為他認為藝術家留著長髮比較有氣質,所以從很久以前,他就一直蓄著長髮。

   像只鬥敗的公雞,傑克一下子失去了戰鬥力。

   於是乎,單哲典全勝。

   「你還笑!」上了車,童子璇看著笑趴在方向盤上的單哲典,心裡更不平衡了,看他被罵,心裡都快難受死了,而他還這麼開心。

   「子璇,你真可愛。」他邊笑邊親著她,原來她訓起人來,架勢這麼強大。

   童子璇推開他,扣好安全帶。

   「子璇。」

   「幹嘛?」

   「以後若是碰見這個男人,要一直保持這個態度。」

   傑克雖然討人厭,但要她一直這樣,是不是很沒禮貌呀?

   「知道了嗎?」

   「嗯。」沒禮貌就沒禮貌吧,反正她也不喜歡傑克。

   不過她家老公癖好真奇怪,這麼喜歡看女人潑婦罵街嗎?

   畫展的始末都交給瑪麗處理,而單哲典和童子璇則決定在台北玩一玩,等過一段時間再回台南。

   陪著童子璇坐了一次又一次的摩天輪,童子璇才意猶未盡地罷休,拿過單哲典買的甜筒,小口小口地蔬著。

   這副模樣真像個小孩子,單哲典望著她的模樣,眼裡帶著笑。

   「幹什麼一直看著我?」童子璇伸了伸粉紅的舌頭。

   粉嫩的舌頭勾起了他綺麗的回憶,眼神一黯,不管周圍有沒有人,他低啞著聲音:「你這裡髒了。」

   「哪裡?」童子璇停下動作,正準備伸手去擦。

   他一個低頭,伸出舌頭,猶如小狗一樣輕舔了一下她的臉頰,扭轉一個方向,攫住她的小嘴,含住她不斷誘惑他的小舌,挑逗,攪動。

   手中的甜筒掉了一地,童子璇沒想到他會在光天化日之下,人來人往的地方,說發情就發情,最可惡的是,他不僅僅是親,他是把他的舌頭都餵進了她的嘴裡,火辣的程度連她這個當事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了。

   「阿哲……」她喘氣推開他。

   甫一分開,單哲典就把她抱在了懷裡,不讓她臉上的自然春光教人給瞧去。

   「討厭!」她的聲音從他的懷抱裡發出。

   「好了好了。」他低低地笑了,知道她此刻臉紅得跟猴子的屁股有得一拼。

   「你太討人厭了!」童子牆重重地強調。

   「是、是。」

   一名年紀看起來不大,但是身材有些豐滿的女人走了過來,又驚又喜,「單哲典!你是單哲典,對不對?」

   誰?埋在單哲典懷裡的童子璇好奇地鑽出來,側過頭一看,看見身材略微走樣,但是五官精緻的女人。

   她是誰?

   「單哲典,好久不見了。」女人揚起甜美的笑容。

   單哲典直直地站在那裡,看著女人,「你是……莫蘭蘭?」

   他的語氣帶著遲疑,不確定,女人嘲諷地一笑,「我結婚後身材是變了很多,可你也不至於認不出來吧。」

   女人的話裡帶著熟稔,童子璇敏感地看了眼單哲典。

   「好久不見。」單哲典的態度沒有多大變化。

   「這麼久沒見,你還是這麼不愛講話。」莫蘭蘭瞧見了單哲典懷裡的女人,驚愕地問:「這位是你的女朋友?」

   「不是,她是我的老婆,童子璇。」

   莫蘭蘭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,「是嗎?原來你結婚了?呵呵,大學同學會你都沒有參加,很多人都說你自己開公司當老闆了。」

   「只是一間保全公司。」單哲典謙虛地說。

   原來他們是大學同學……話說,她好像對單哲典的過去不是很瞭解,她只知道他與二姊同班,她曾經與他同校,他是黑大哥的好朋友,他是她的貼身保鏢,他現在是她的老公……還有就是,他很疼她。

   跟他在一起後,他就一直對她好,把她當作是寶貝一樣地疼愛,她還記得有一次,她半彎著身子剪腳趾甲,可她身子骨一點也不柔軟,把腳趾甲剪得亂七八糟,而他二話不說就接過這個工作,坐在地上為她剪。

   那以後他就負擔起了這件事情,還有很多瑣碎的事情,因為習慣了,她反而不在意,沒有記掛在心裡,僅僅是剛剛一瞬間,她想起了他為她剪腳趾甲的畫面……

   她被寵壞了!

   因為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的好,童子璇無措地咬著下唇,突然覺得自己怎麼會這麼的討人厭,他對她這麼好,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他如何如何的好呢?

   「子璇,你怎麼了?」單哲典低頭看著小女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。

   她真壞!

   童子璇抬起頭,看了看四周,突然發現那個女人不見了,「剛剛的女生……」

   「她走了。」

   「哦……」

   「你剛剛在想什麼?」想得這麼出神,連人走了都不知道。

   「阿哲……」

   「嗯?」

   「那個女人是誰?」

   長長的寂靜後,單哲典語氣中帶著不敢置信,「子璇,你在吃醋?」

   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是不吵不鬧,恩恩愛愛的甜蜜期,除了那幅jealous,單哲典並不覺得童子璇是一個會吃醋的女人。

   應該說她很放心,對他,她很確定,他的心一直在她這裡。

   剛剛的女人很平凡,可她表現出的親暱和熟悉是童子璇不能接受的,這麼一個不足為懼的女人,卻讓童子璇心裡怪怪的。

   「要你管!」她彆扭地轉過頭。

   單哲典但笑不語。

   「她到底是誰嘛?」還是挨不住心裡的好奇。

   「是我一個大學同學,別想多了。」單哲典拍拍她的小腦袋瓜。

   「哦。」只不過是萍水相逢,湊巧遇見罷了,童子璇也很快把剛萌生的醋意給丟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
   「單太太還有什麼想問的?」單哲典在她耳邊低語。

   「嗯,等我回去列個清單,再來盤問你。」

   「哈哈……」他爽朗地笑了。
作者: formerly20    時間: 2013-2-23 06:42 PM

本帖最後由 澄澄澄 於 2013-2-23 10:06 PM 編輯

第十章

   在台北遇見叫莫蘭蘭的女人,很快的,童子璇忘記了,因為真的覺得自己對單哲典太壞了,回到台南後,童子璇就常常拉著單哲典,要聽他講他的事情。

   單哲典何其奸詐狡猾,要聽他的事情,他當然樂意,不過呢,一個他的故事換她的一個故事,於是從童年開始說,說到現在,很快,平凡無奇的故事就說完了。

   當童子璇跟單新妮一起逛街的時候,當她再遇見莫蘭蘭的時候,她慢一拍地反應過來,「你好。」

   「嫂子,她是誰呀?」單新妮輕輕地問。

   「她是你大哥的大學同學。」即使開始適應人群,可童子璇一個人還是膽子比較小,總是要拉著人陪,單哲典分身乏術,她就會找姊姊們,偶爾也找單新妮,跟小姨子增進感情。

   她不喜歡一個人孤單單地在人群裡走動,感覺好孤獨,所以當她看見莫蘭蘭是一個人的時候,她很敬佩,要她一個人逛街的話,她情願窩在畫室裡畫畫。

   「童小姐,你好。」

   這一聲童小姐喊得有些怪了,單哲典那天都介紹她是他的老婆,她覺得莫蘭蘭應該喊她一聲單太太比較合適一些。

   心裡不適,卻念著她是單哲典的同學,她強顏歡笑,「莫小姐,你好。」

   單新妮也跟著打了一個招呼,本以為只是點頭之交的,她已經拉著嫂子的手,準備要走了,沒想到莫蘭蘭開口了。

   「既然在這裡遇見了,不如就一起吧。」

   這該怎麼推拒呢?童子璇不擅長拒絕人,而單新妮覺得自己還不清楚狀況,也就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力了。

   三個女人,邊逛著邊聊著,可越聊著,單新妮越覺得奇怪了,因為話題都是關於自己的哥哥。

   「我以為哲典是晚婚的人呢,沒想到說結婚就結婚了,同學之間我還是第一個知道的呢。」莫蘭蘭笑著說。

   「你不是也結婚了嗎?」

   「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,男人是越到最後越搶手,女人是越年輕越有價值。」莫蘭蘭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。

   童子璇覺得她說的有理,可又不認同,這結不結婚的跟價值什麼的,關係太複雜了吧。

   童子璇是一個贊同緣分的人,遇上有緣人就結婚了,還跟這年齡有什麼關係?

   「像我,結婚時老公把我當寶,現在都五年了,他的目光已經不在我身上了,男人呀,都是貪鮮!」莫蘭蘭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明顯稚嫩的童子璇。

   「不會呀,阿哲就不會。」童子璇不知道哪裡來的堅定,大聲地說。

   「是呀,他是個好男人。」莫蘭蘭贊成。

   童子璇這才滿意地笑了,她不喜歡別人說她的家人,她的老公不好,可下一秒,莫蘭蘭的話就讓她的笑意全失。

   「我真是後悔那時候跟他分手了。」莫蘭蘭無比感慨地說。

   單新妮停下腳步,瞪著莫蘭蘭,她就說,這個女人三句話不離她哥哥,居心叵測。

   「分手?」童子璇努力地想著單哲典跟她講的話,他跟莫蘭蘭大學裡相處過一段時光,不過呢,他們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,而是他們在大學時因為工作常常相處在一塊兒,別人就開玩笑,硬將他們湊成一對。

   而單哲典解釋說,他們開始得莫名其妙,結束時更不用說了,是莫蘭蘭一個星期沒有打電話給他,然後他才知道,原來莫蘭蘭搭上了學生會會長了,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是沒頭沒尾的,還真的比白開水還要純潔。

   當時聽了這麼一段往事,童子璇還覺得好笑,可現下她笑不出來了。

   「不過我不得不說,我跟他分手分得好,不然他哪裡有機會搭上你這個童家小姐。」

   莫蘭蘭說話不客氣了,她查過童子璇的背景,是一個富家千金。

   「喂!你胡說什麼!」單新妮怒氣沖沖,因為她的含沙射影,污蔑她哥哥是為了錢財才娶童子璇的,「單哲典是我哥哥,我哥是什麼樣的人,你懂什麼!」

   莫蘭蘭略微吃驚,沒想到一直一聲不吭的女人是單哲典的妹妹,她還以為是童子璇的朋友。

   「我是不懂什麼,我只是覺得……」莫蘭蘭停了下來,看著童子璇,「童小姐除了家世,我實在看不覺得這樣的小女孩會讓哲典動心,而且還是半個聾子。」最後一句話她說得不輕不重,卻剛好讓人聽得清楚。

   童子璇最受不了別人議論她的殘缺,而且那個人還是帶著惡意,她一下子就委屈了,難堪的情緒映入眼裡,她唯唯諾諾:「你胡說,明明不是阿哲要跟你交往,明明就不是男女朋友……」

   單新妮立刻接了上去,「原來只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,站在這裡亂吠!」

   莫蘭蘭一愣,因為她們的位置比較偏僻,所以沒有多少人,她也就不再裝優雅,火大地說:「我自作多情,總比你哥娶個聾子好!」

   童子璇身子一軟,差點坐到地上去,單新妮眼疾手快地接住她,著急地說:「嫂子,你別信她的話!」

   「我……」童子璇有苦難言,她不是相信莫蘭蘭誣賴單哲典的話,而是被她那一句句戳中紅心的話而受傷。

   聾子,這就是別人對她的看法……單哲典的太太是個聾子,這是別人對單哲典的看法……

   單新妮急切的聲音,莫蘭蘭鄙夷的目光,她聽不見,也看不見……

   單新妮把童子璇帶回了單家,童子璇把自己關在單哲典的房間裡就沒有出來,單新妮焦急得不得了,趕緊打了電話給單哲典,要他回來。

   半個小時後,單哲典匆匆地趕了過來,最近公司工作量增多了,人手不夠,而他不想親自出任務,所以他正忙著挑選人,培養新人,這樣他才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她。

   「怎麼了?子璇怎麼了?」電話裡,妹妹說得不清不楚的,單哲典只抓到了童子璇有事這個重點。

   「就是我們逛街的時候遇見一個姓莫的女人,老講你的壞話,說你是為了錢才娶嫂子,反正就是很不好聽的話!」單新妮越講越激動,小手握成拳,恨不得狠狠地揍那個女人一頓。

   莫蘭蘭?單哲典皺著眉頭,他以為他跟她不會有交集,而他也跟童子璇講過以前的事情,童子璇不會突然無理取鬧的。

   「哥,你快點去看嫂子吧!」單新妮想起童子璇失魂落魄的模樣,心裡就覺得她好可憐,童子璇是個千金小姐,心裡承受壓力的能力肯定是很低的,而且她這麼單純,說不定還會質疑哥哥對她的情感……糟糕!事情會變得很嚴重!

   單哲典推開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妹妹,往二樓走,走到自己的房間,敲了敲門,「子璇?」沒有回應。

   單哲典不放棄地叫了好幾聲,童子璇沙啞的聲音才傳了出來:「阿哲?」

   心頭的大石暫時放下,她除了帶著一點點的哭腔,似乎沒有大礙,「子璇,我們回家了,快點出來吧。」

   沒有問任何事情,單哲典想先帶她回家,在熟悉的環境下,她也許不會這麼難過。

   「阿哲,我不想回家,我今天想待在這裡。」童子璇輕輕地說。

   單哲典安靜了一會兒,說:「好,那你今天待在這裡,我明天接你回去,好不好?」

   房間裡是更久的沉默,過了好久,「好。」

   就這樣?單新妮大眼瞪著自己的哥哥,輕聲道:「哥,你不怕……」嫂子一時想不開,就……

   單哲典狠狠地瞪了單新妮一眼,「子璇不是會輕生的人!我問你,除了你剛才講的,莫蘭蘭還說了什麼?」

   單哲典是怎麼也想不到,和莫蘭蘭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,她怎麼會主動找上門來,還跟童子璇說東說西的,而他跟莫蘭蘭之間是清白到不能再清白了,連手都沒拉過,還談什麼男女朋友!根本就不是那種關係,都是旁人鬧哄著,開玩笑的。

   「嗯,還一直說……」單新妮眼睛紅了,覺得嫂子真委屈,「說她這裡……」實在是說不出那個字眼,只好用手指了指耳朵。

   單哲典恍然大悟,看了眼緊閉的門,咬牙切齒地下樓。

   「哥,你不理嫂子了?」

   「先讓她靜靜吧。」耳朵是她畢生的心靈之痛,每每被人踩一腳,她的心就要撕裂一會兒,而那個女人……

   他要弄清楚,莫蘭蘭到底要幹什麼!

   聆聽樓梯間的聲音漸行漸遠,剛止住的淚水又掉落了,童子璇哭得不能自己,哭到眼淚流不出來,喉嚨一陣乾啞,身子顫抖得一抽一搭的。

   明明一切都好美好,在阿哲的陪伴下,她幾乎都忘記了這個痛,今天卻被人給狠狠地扯開,被踩得血肉模糊。

   就像阿哲說的,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個耳朵有問題的,她為什麼這麼在意,她的家人,她的老公,全都不在意,還把她當成寶貝,她還有什麼不滿足!

   可就是因為他們對她的好,她才會如此掙扎痛苦,像是掉進了深淵,爬都爬不出來了。因為她,爸爸、姊姊每次面對別人,提起她這個妹妹,他們是驕傲的,可別人在背後總是說三道四,議論她的是非,而如今,也因為她,阿哲被人看不起。

   阿哲這麼好,隨便娶一個,也總比娶個有殘缺的女人好,一般人都會這麼想吧。

   她倒在地板上,一動也不動,眼睛無神地看著床底。

   哭一場就好了……她如是對自己說,只要哭一場,她就不會再難過,再傷心了,然後明天跟阿哲一起回家。

   「嘔……」晚上根本沒吃東西,她哭得撕心裂肺,對著地板乾嘔著,卻吐不出任何東西,過了一會兒,她才舒服了一些。

   看到床底下有一個小鐵盒,她突然有了飢餓感,哭過了就容易餓,她伸手拿出鐵盒,看見上方積了一層灰,心裡祈禱著,希望裡頭是餅乾,而不是不能吃的東西。

   任性過後就是內疚,童子璇想起還等著自己回家的單哲典,喃喃道:「對不起啊,阿哲。」

   鐵盒打開了,過了一會兒,童子璇愣在了那裡。

   突然,「砰」的一聲巨響,童子璇滿臉驚慌地看著一地的破碎玻璃,一雙皮鞋落在了地板上,她抬起頭,心裡念著的、嘴裡喊著的男人,出現在她的眼前,在黑暗中,帶著光芒降臨在她的前面。

   「子璇。」單哲典皺著眉頭。

   「你說明天來接我……」童子璇傻里傻氣地說著他的承諾。

   是的,不過在跟莫蘭蘭說完話後,他覺得心裡一陣慌,莫蘭蘭正在辦理離婚手續,希望跟他舊情復燃,可他壓根沒有這個想法,他只想要跟自己的親親老婆一直幸福到最後。

   莫蘭蘭是個瘋子!她想的事情難道他還要完全配合嗎?竟然因為自己的私心隨口傷害童子璇!就算童子璇退縮了,他也絕對不可能讓子璇離開自己的!

   嚴厲地拒絕了她,並要求她不要再隨意騷擾他老婆,他才忿忿不平地掛了電話,決定違背自己的承諾,卻發現童子璇把門給反鎖了。

   於是偷偷爬上了二樓,一看到她半躺在地板上的,他嚇得命都快沒了,在確定童子璇所在的位置不會有危險,他才毅然撞開了窗戶。

   「你晚飯還沒吃。」他兩眼在黑暗中帶著星光。

   對,她沒吃,她真的餓了,哭得餓了!

   童子璇低頭看著手中的鐵盒,臉上的迷茫更為濃烈,而單哲典一看見那個鐵盒,臉上閃過一陣不自然。

   「阿哲,這些是什麼?」童子璇疑惑地問。

   「是一些門票和……照片。」他同樣輕聲輕語。

   童子璇拿起其中一張,念道:「這張是我前年在法國舉行的畫展門票,這一張是我去年在西班牙的畫展門票……」放下一張張有些泛黃的門票,她又拿起另一疊照片,「這照片裡的人……跟你什麼關係?」

   那些照片是她近幾年來的照片,有她在台灣,在外國的各種照片,夏裝、春秋裝、冬裝,無論是哪個季節,都有她。

   單哲典走到她前面,半蹲下身子,「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吧。」他擦拭著她清晰的淚痕,牽起她的手,往樓下走。

   童子璇懷裡緊緊攢著那個小鐵盒,不準備還給某人,因為這個鐵盒裡藏著他的秘密,他愛著她,在她還不知道他之前,他就偷偷地愛著她的秘密。

   「嫂子!」單新妮兩眼淚汪汪地看著童子璇走了下來,眼裡帶著喜悅,「我擔心死你了,嫂子,你沒事吧?」

   空洞的心口一陣溫暖,童子璇意識到自己的傻氣,為什麼別人說什麼,她都信呢,她自認為的缺陷,並沒有給任何人帶來傷害呀!但是她就是會心疼那些關愛她的人,因為她而飽受非議。

   「來,吃飯。」單哲典拉著她坐了下來。

   單新妮早聽哥哥的吩咐,煮了一桌的菜,別看她是一個人在武館,整天跟男人混在一起,可是她的蔚藝沒話講的。

   這頓飯,童子璇靜靜地坐著,單哲典挾什麼給她,她就吃,直到她吃不下了。

   「我出去買些東西。」單新妮好心地把空間留給他們。

   「小妮。」

   「嗯?」

   「你做的菜好好吃。」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,就連在家裡,也是單哲典動手,說來汗顏,她竟然連飯都不會做,真的像莫蘭蘭說的,她真的是一無是處了。

   「很簡單的,你願意,我可以教你。」單新妮被誇得不好意思,「我出去了。」

   「會不會做飯都無所謂,你的手是用來畫畫的。」男人的大掌拉過她的手,將她拳頭一個一個展開,一個個指甲印落在她的掌心裡,她是用了多少的力氣,這般虐待自己!

   「除了畫畫,我什麼都不會……」

   「錯了,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可以做到這件事情。」

   「誰都可以畫畫呀。」童子璇低低地說。

   「又錯了,只有你會把我畫在畫紙上……」而且每一筆、每一畫,都在訴說著對他的愛意。

   她耳根紅了,因為他的話。

   「子璇,你不是一般的女人,你不用像她們一樣做家務、煮飯打掃,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,專心地讓我疼,不好嗎?」

   童子璇眼眶濕了,紅了,「可是我想要為你做一些事情。」

   「你想為我做什麼?」

   「我想給你做飯,給你洗衣服,還想要給你生小孩……」她越說,越不好意思,頭低得看不見了。

   「生小孩可以,前面兩項就不用了。」他不想看她白嫩的專門拿畫筆的手,因為這些事情而粗糙。

   「為什麼?」她不解。

   單哲典執起她的手,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,他說:「因為你太忙了。」

   「我不忙呀。」

   「你要畫畫,你要生寶寶,你還要每天晚上都要滿足我的慾望。」他如數家珍地一件一件列出來。

   她抬起臻首,看著他的眼眸中除了愛意,還帶著濃烈的慾望,她嘟著嘴,「是女人都可以。」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?關了燈,女人在男人身下都一樣。

   「我只要你。」他擁著她,在她耳邊哄著。

   她相信他,因為證據都在那鐵盒裡。

   「以後不准再耳根子這麼軟了!」

   她安靜了一會兒,說:「我不是因為你跟她有過一腿而難過……」

   「我跟她沒有一點關係!」他不悅地打斷。

   深怕引起他更激烈的反應,她轉移了話題,「我只是怕別人說你不好。」

   「傻瓜。」單哲典輕含住她耳朵,引得她一陣顫慄,「管別人說什麼,我偏喜歡你這樣。」

   不管是好的,不好的,只要是她,他就喜歡。

   她是他年少輕狂時,烙印在胸口的一朵清純的小花兒,他怎麼能放開手!

   「我以後不這樣了。」她輕輕靠在他的懷裡,心口一朵一朵的陰暗雲朵,被他如風的晶一吹,不再陰霾。

   「還有!」他突然嚴肅,「不准再把老公關在門口了!」被妹妹笑死了。

   童子璇緊緊地抱著他的脖頸,風吹雲動天不動,不管別人怎麼說,她都不會這樣了,耳朵不好就不好,她就乾脆當聽不見。

   單哲典和童子璇的婚禮在星期六舉辦,和白慕軒、童子瑜一起舉行,兩對新人走上了幸福的殿堂。

   在婚禮過後,深夜的單家一片冷清,童父離開之前將童子璇叫到了一邊,過了一會兒,童子璇紅著眼睛跟父親道別。

   一回頭,單哲典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口等著她。

   「阿哲……」童子璇搖搖頭,撲進愛人的懷裡,尋求慰藉。

   「怎麼了?」單哲典想,童飛宇肯定說了不少感動的話

   「爸爸說,我一定要幸福。」童子璇哭哭啼啼,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這麼煽情,「爸爸還說了,你要對我好,如果讓我難過,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……」

   哭泣中,童子璇想起了父親交代的這句話,雖然不懂這句話到底是有多重要,可是童父一直強調這句話。

   她不覺得單哲典會對她不好,他對她很好啊。

   「好。」他沙啞著嗓子,大手緊緊地擁住她的身子,沒有鬆懈的意思,他會用他的一生去愛她,保護她。

   穿著一身紅色傳統婚式旗袍的童子璇嬌艷如花,而此刻她在他的懷裡,情動之處,他低頭,含住她的唇,輕輕吸吮。

   童子璇反手摟住他的脖子,臉上染著紅暈,他們現在還在門口呢,「阿哲,找們回房吧!單哲典該慶幸自己平時冷冰冰的,一副不是很好對付的模樣,所以現在才沒有人敢來鬧他的洞房,否則他會很困擾。

   他抱起她輕盈的身子,往臥房走去,她的身體剛碰到床墊,他已經整個人都都壓在她身上了。

   「你別這麼急!」童子璇嬌羞,又不是沒做過……

   新婚之夜,應該是每一個男人都聯想翩翩的夜晚,他們多餘的衣物已經被槌下,他的大掌在她雪膚上遊走著,他的唇,一個一個地輕落在她的脖頸處,引得她咯咯發笑。

   「有這麼好笑嗎?」單哲典又重重地在她的肚臍上吻了好幾下。

   「好癢……呵呵……」童子璇也不知道是被點了笑穴還是怎麼了,不停地笑。

   單哲典今天才發現她的弱點在這裡呀,於是更是賣命的挑逗。

   「啊……惡……」童子璇樂極生悲,突然胸口升起一股噁心感。

   單哲典傻了,他們歡愛時,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。

   童子璇一把將他推開,不顧身體的赤裸,跑到浴室裡大吐。

   單哲典站在那裡,想起她這一段時間的怪異,最近她的胃口變大了,連口味也變了很多,他不是一個沒有常識的人,所以猜想她懷孕的可能性很高。

   單哲典快速地穿上衣服,然後打了一個電話,拿出一套衣服,走向浴室,在門口等了一會兒,等到乾嘔聲停了,他才走進去。

   「阿哲,好難受……」童子璇一看到他,就靠在他的身上。

   「乖,沒事,我們去一趟醫院。」努力抗拒著她柔柔身軀的誘惑,單哲典快速地為她穿好衣服,挽著她往樓下走。

   「去醫院?」童子璇吐得頭都暈暈的,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
   「嗯。」

   單哲典提前打了一個電話給可靠的私人醫生,替童子璇做了一個全身檢查。

   「恭喜你們了,單太太懷孕兩個多月了。」醫生笑著說。

   「我懷孕了?」童子璇驚訝道。

   「是的,現在還是懷孕的初期,你們要注意一些事情,像性行為要減少,最好是不要,新媽媽手冊等等走的時候要記得拿。」

   「謝謝你,醫生。」單哲典點點頭。

   童子璇還愣在那兒,等她回過神的時候,他們已經坐上車了。

   「阿哲,我懷孕了?」她仍是不敢置信。

   「是的,單太太。」他們兩個身體都沒有問題,又沒有採取避孕,懷孕是自然,只是可惜,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。

   本想跟她度過一個難忘的新婚之夜,如今新婚之夜確實是難忘了,醫生剛剛是明說了,性生活最好是不要,也就是說,他從新婚之夜要開始禁慾。

   童子璇開心的抱著肚子,滿臉的喜悅,「阿哲,我們有寶寶了!」

   單哲典笑著看了她一眼,「對。」

   童子璇興奮地抱住他的手,「阿哲,這是最好的新婚禮物!」她熱淚盈眶地說。

   單哲典還不曾見過她如此興奮的模樣,嘴上揶揄道:「子璇,我在開車呢。」

   她「啊」了一聲,趕緊放開了單哲典,「對不起,我……」

   「道什麼歉,傻瓜,有寶寶是好事。」他是個男人,所以他不像她這麼誇張的喜形於色。

   「那你開心嗎?阿哲。」童子璇笑問。

   單哲典鄭重地點點頭,怎麼能不開心呢!從跟她結婚之後,他心裡就漸漸有了一個家的雛形,寶寶的出現,使他們的家更完整,更堅固。

   「我也是,阿哲,我也好開心。」

   以後他們的家,不僅有他,有她,還有他們的寶寶,幸福的一家人。



尾聲

   當單方宇小朋友五歲的時候,他漸漸明白自己在這個家的不重要性。

   爸爸愛他,媽媽也愛他,他應該是一個很幸福的小孩子,可是有一天,他發現,原來爸爸更愛媽媽,媽媽更愛爸爸。

   單方宇小朋友短短、胖胖的小腿兒,在媽媽的畫室裡走來走去,玩著探險遊戲。

   今天早上天剛亮,他就醒了,於是去找爸爸、媽媽,可是爸爸、媽媽的房門緊緊關著,他知道他們又在玩親來親去的大人遊戲了。

   他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,所以他就去媽媽最喜歡待著的地方,畫室裡玩,可是他人小鬼大,被他找到了好多媽媽的畫。

   爸爸說媽媽是這世界上畫畫最棒的畫家,他也想以後長大後當一個像媽媽一樣棒的畫家。

   他小心翼翼地看著畫,不一會兒,他一滴一滴眼淚落在了地板上,臉上寫滿了委屈,扔下畫,往主臥室跑去。

   小手重重地拍在房門上,大喊大叫:「爸爸你騙人!媽媽有畫你,為什麼不畫我!」

   原來有一次單方宇小朋友要求媽媽畫他,可爸爸說媽媽不畫人物,最後還是買了麥當勞給他才了事,可現在單純的小朋友終於意識到這句話後面的巨大謊言性。

   床上緊緊纏繞的兩人,雙雙看了對方一眼,有默契地無聲笑了。

   寶貝,對不起,雖然我愛你,可是媽媽答應過爸爸,要永遠永遠地畫他,只畫他一人,年輕的他,初為人夫的他,新上任的爸爸的他,以及未來的他,這是他們之間的夫妻情趣。

   「騙人騙人!我不管!媽媽,媽媽畫我……」單方宇小朋友不放棄地拍打著房門,一邊在心裡計較著,一次麥當勞哪裡夠,要好多份才能彌補他受傷的心靈,嗚嗚……

-全文完-







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(http://www03.eyny.com/) Powered by Discuz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