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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白桐 - 無恥之徒Ⅱ 【單】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2:26 AM     標題: 白桐 - 無恥之徒Ⅱ 【單】

文案:
           他三不五時就對她親來親去、抱來抱去、摸來捏去的,

           還無時無刻發揮他「超級自戀」、「五顏六色」的嘴上功夫,

           說什麼他是史上第一等宇宙無敵的新新好男人,

           愛上他,她絕絕對對會「性福」一輩子,甚至為了她的身體著想,

           他甘願從一夜七次郎,委屈點配合她變成一夜六次郎,

           哇你咧明明是他老愛想入非非,動不動就「STANDUP」,

           他竟然無恥的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,將她說成是欲求不滿的「小色女」?!

           不過,看在他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份上,她就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,

           但是,他倆都已經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粉久粉久了,

           為什麼他老是不讓她這個醜媳婦「光明正大」的去見公婆咧?

           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日,

           她竟然「聽到」他其實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、名正言順的未婚妻,

           氣得她立刻包袱款款地遠走他鄉,而且,

           絕不讓他有機會利用那個「多功能」的嘴親她、吻她、迷惑她,

           只是,她萬萬沒想到,他的「子彈」百發百中,彈無虛發,

           在「愛的初體驗」時就帶給她一個恐怖的後遺症……

[ 本帖最後由 天水冰 於 2008-7-24 07:47 PM 編輯 ]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2:39 AM

第一章

 甜蜜

  HONEY,HONEY

  一遍遍、一聲聲的,

  呼喚你,

  孤寂的心,

  滿滿的都是你。



  羽容伸了個懶腰,緩緩睜開雙眸,當她看到四周陌生的景象時,一時之間,她還以為自己在作夢,不覺困惑地眨眨眼。

  她翻個身,看見床頭上有張字條——

  寶貝:

  我要出去一下,很快就回來了。

  祝好夢!而且,記得要夢見我喔!

   愛你的棋

  見到這張用字肉麻的字條,她頓時放鬆了下來,一想起與他自相識到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,一抹柔柔的微笑不自覺的浮現在她清麗的容顏上。

  她還記得,在機場見到他的第一眼,她那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起漣漪的心,就無由地為他起了一陣騷動。

  當時,她並不明白那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,只是,一向與人群保持距離的她,直覺地就想要避開這個一直擾亂她平靜的心的男人。

  然而,命運卻是奇妙的,老天安排了一個熱情開朗的男人給她,用他無比的熱力烘暖了她冰冷的心,且一點一滴穿透她封閉的心防,令她完全打開心窗,與他共浴在愛河裏……

  雖然她跟他才認識十來天,然而,她卻清楚知道,艾宏棋將會是她這輩子的最終依靠!

  想到這兒,她忍不住把身旁的枕頭抱進懷裏,然後將頭埋進枕頭裏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
  枕頭上殘留著他男性特有的氣息,當這股氣息竄進她的心肺中時,頓時令她全身漲滿了幸福的味道,青蔥的玉指無意識地輕撫著軟綿綿的枕頭。

  「羽兒,你醒了?」

  不知過了多久,艾宏棋溫柔低沉的嗓音輕輕地自她背後傳來。

  聞聲,羽容立刻回過神來,一轉頭,就對上他那雙盛滿柔情的黑眸,令她白皙的嫩頰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嫣紅。

  「哎喲~~我想死你了,寶貝!」艾宏棋肉麻兮兮地說著,俯首在她紅嫩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。

  「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?」她訝異的問。

  這傢伙!居然不先敲個門,走路又無聲無息的,以致她這副彷佛懷春少女般的模樣盡入他的眼裏,真是糗死了!

   「我才剛進來。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啊?連開門聲也沒聽見。」艾宏棋凝睇著她紅撲撲的小臉,視線緩緩移向她懷中的枕頭,頓時笑得像只剛偷了腥的貓。

  「嘻嘻!原來我的羽兒是在想我啊!真是個乖寶貝。」他嘻嘻哈哈的俯下頭來,捧起她漲紅的小臉就一直猛親。

  「胡說,人家才沒有呢!」羽容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,左右閃躲著他過度熱情的親吻,不過卻徒勞無功。

  「哎喲~~你想我是件好事,也是件理所當然、光明正大的事,更是件粉自然的事耶!為什麼要否認咧?別害羞嘛!這裏只有我們兩個,你就承認了吧!」

  艾宏棋賊兮兮地笑著逗她。

  「我說沒有想就沒有想嘛!」羽容嘴硬地否認到底。

  哼!這傢伙已經夠臭屁了,如果她再親口證實他的「想像」,只怕他會樂得飛上天去,更加的囂張。

  「好吧!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認,我也不逼你啦!反正,我只要知道你好想好想我就行了!嗯~~我就知道你會越來越愛我,我好高興喔!嘻!」他得意的自說自話。

  唉!他自我陶醉的功夫真是越來越高竿了,羽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。

  「你喔~~就是喜歡口是心非,老是不願意乾脆的讓我開心一下,不過,我就喜歡你這調調!哦~~羽兒,我真是愛死你了!」艾宏棋開心地又在她臉上亂吻一通,親得「啵、啵」作響。

    天哪!他真是越來越愛拿肉麻當有趣了!羽容受不了地搖搖頭,可嘴角卻不斷地往上揚起。

  不過,話說回來,若不是他表達情感的方式如此直接,或許直到今天,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他,也根本不可能卸下心防,接受他已經走進她生命的事實。

  她看看四周,疑惑的開口,「這是哪裡?」

  「我家。」

  「嘎?我怎麼會在你家?為什麼你沒把我送回……」

   他們昨天剛從洛杉磯搭機回臺灣。

  「哼!還說呢!你睡得不省人事,我又不知你住哪裡,當然只好把你帶回家來囉!」他故意露出一臉的委屈樣。

  「哦!原來是這樣。我睡多久了?」

  她陡地皺起眉頭,感覺到他的大手正不規矩地爬上她的前胸,熾熱的唇舌也帶著誘惑輕舔她的耳背,羽容忙輕輕地推開他的手。

   每一次,這傢伙若是不把她累得昏了過去就不甘休,她覺得自己已經睡了好長的一覺,可不想才醒來,又被他累得不省人事。

  「你上飛機沒幾分鐘就睡著了,直到下機過關時,我有叫醒你,不過,你整個人卻迷迷糊糊的,眼皮怎麼睜都睜不開,那模樣兒真的好可愛喔!」艾宏棋捏捏她挺俏的鼻尖,「一上車,你又沉沉的睡去,連我抱你上來都毫無所覺,甚至連醫生來看你的時候,你都沒有動一下。」

  他們是在前往洛杉磯的途中認識的,一個巧合讓他們坐在一起,而第一次搭飛機的羽容因為有飛行恐懼症,還好艾宏棋一直體貼的照顧她,才讓她得以捱過那十幾個鐘頭的飛行,而後,他們更在不知不覺中墜入情網。

   回程時,為了不讓羽容再受罪,於是,艾宏棋就先給她吃了一顆安眠藥。

  「醫生來看過我?我發生了什麼事?」羽容不解的睜大眼睛看著他。

  「你沒事,是我不好,我沒先問過醫生,就照著說明書上的分量給你吃安眠藥,卻沒想到你睡得那麼沉,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,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來,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呢!」

  「所以,我才會請住在隔壁的張醫生過來幫你檢查一下,才知道原來安眠藥的分量得視個人的體質不同而服用。你以前應該沒有服食過安眠藥吧?」

  羽容點點頭。

  「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,害你整整一天一夜都沒吃過一點東西。」艾宏棋一臉愧疚的道。

  聞言,羽容不禁失笑。「這有什麼好道歉的?你又不是故意的,而且,睡了這麼長的—覺,倒是讓我覺得神清氣爽,舒服極了呢!」

  在美國時,艾宏棋好不容易擠出五天的假期想陪她到處去玩玩,不過,才只玩了一天,就接到他爸爸打來的電話,說他的媽媽進了醫院,所以,第二天一早,他們就搭機回臺灣了。

  「真的?這就好!你知道嗎?我昨晚差點被你嚇死,要不是張醫生一再向我保證你沒事,說不定我已經把你送進醫院了。」

   不過,即使如此,他還是放不下心的守在床邊,直到確定她仍平穩地在呼吸,才鬆了一口氣。

  「噯!你不是告訴過我,你念過一年的小兒科,又念過半年的婦產科嗎?你不會是騙我的吧?」羽容懷疑地斜睨著他。

  再怎麼說,他這個半調子醫生起碼比一般人對這方面有「常識」才對,可瞧他這樣,哪有半點學過醫的樣子。

  「我才沒有騙你呢!小傻瓜,這叫關心則亂,懂嗎?」艾宏棋沒好氣的瞅了她一眼。

  「是是是!真受不了你。」見他如此緊張自己,羽容不由得心裏甜滋滋的。

  艾宏棋溫柔地笑笑,手指輕撫過她的嫩頰,盛滿深情的黑眸定在她精緻白皙的小臉上。

  「對了,你媽媽怎樣了?有沒有好一點?」她關心的問。

  「我媽啊?她很好啊!」他聳聳肩,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。

  「可是前天晚上,你不是告訴我說你媽媽心臟病發,很危急的嗎?」羽容不解地看著他。

  那時,她也被電話吵醒了,只聽見艾宏棋在說什麼心臟病發,又很危急的,他掛斷電話後,她便問清楚事情的始末,所以,他們就在隔天一早搭飛機趕回來了。

  「呃……那個……是啦!她……她現在在加護病房裏。」

  「那你還待在這不去看她?」羽容心急的催促著。

  「呃……我剛剛去了一下,可是我不放心你……所以,就趕快回來看看你醒了沒。」

  「這……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啊?」

  雖然身為孤兒的她,沒親身體會過什麼叫血濃於水,骨肉至親,但至少也明白親情是無可替代的,而且,躺在加護病房裏的可是生他養他的母親耶!他怎麼可以這般漫不經心呢?

  見她瞪著自己,艾宏棋有點尷尬的搔搔頭,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,囁嚅地道:「羽兒,我是真的很擔心你嘛!」

  「你關心我,我覺得很開心,可是,事有輕重緩急啊!再說,我現在已經沒事了,你還是趕快去陪你媽吧!」

  「我……其實,是我爸趕我回來的……現在你又要趕我回去……唉!」

  「哦!原來是這樣,害我還以為你是個……不肖子呢!」羽容點點頭,這才釋懷。

  「我才不是不肖子呢!告訴你,我可是個大孝子,要不然,我何必為了艾氏企業這麼拚命,在三年內,就把它擴展了五倍,你說是不是?」他揚高下巴,得意洋洋的說。

  「呿!你這人就是喜歡吹牛。你要真是個孝子的話,那我剛才問你時,為什麼你連你媽還住在加護病房裏的事都給忘,居然還說她很好!」

  「我那時有點心不在焉嘛!」艾宏棋撒嬌的抱住她,涎著臉笑說:「而且,你又不是不知道,每次我一見了你,就會忘了其他的事。」

  哼!就會說些甜言蜜語哄人!羽容抿著嘴瞋了他一眼。

  「哎呀呀~~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肺腑之言,看我怎麼罰你!」他立即露出邪惡的笑容,故作張牙舞爪的想要把她撲倒在床上。

   就在此時,羽容的肚子突然傳來一陣「咕嚕咕嚕」的聲響。

  「哎呀!我都忘了你好久沒吃東西了。餓壞了吧?你去梳洗一下,我下去煮東西給你吃。」

  艾宏棋寵溺地輕啄了一下她的唇,這才轉身走出房去。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3:25 AM

第二章

 癡情

  你的一切切,

  挑動我的呼吸,

  為你失眠,為你心動,

  其實這種種滋味,

  有點痛苦,

  卻有更多的甜蜜。  



  羽容走下樓梯,循著香味來到廚房。

  「宏棋,你在煎什麼,怎麼這麼香啊?」

  「煎雞排,裡面包著牛油,好吃得不得了哩!」

  羽容好奇地站在他身後往前探頭探腦,只見鍋裏的那塊雞排已煎成金黃色,她原以為他頂多是煮個泡面給她吃,沒想到……

  「太麻煩了吧?」

  「不會麻煩啦!你先去坐著,再等我五分鐘,就快好了。」說著,他就撈起鍋裏的雞排放進烤箱,又另外起了個鍋。

  羽容見他從架子上取下不同的瓶瓶罐罐,三兩下就調好了搭配的醬汁,一副非常熟練的樣子。

  「你常常自己煮東西吃嗎?」她好奇的問。

  「嗯!一有空,我就喜歡自己煮東西吃,以後你可有口福囉!」艾宏棋側著臉朝她嘻嘻一笑。

   沒一會兒,他就把食物端上了桌。

  「來,試試看我特地為你煎的愛心雞排。」他從自己的盤子裏切了一小塊,又細心地吹了吹後,才用叉子送到她的嘴邊。

  雖然已經被他「餵食」過很多次了,羽容仍然會覺得不好意思,猶豫了半晌,才微紅著臉張開小嘴咬了一口。

  「宏棋,好好吃喔!」她睜大眼,驚歎出聲。

  艾宏棋頓時樂得眉開眼笑。「當然啦!是我煮得耶!而且,還加了我的愛心進去,當然會更好吃囉!」他朝她眨眨眼裝可愛。

  她在心裏無奈的歎口氣,就知道一誇他,他必定會馬上「囂張」起來!羽容暗自搖搖頭,不過,因為肚子真的是太餓了,她再也顧不得說話,立即大快朶頤起來。

  「小心燙著了!」艾宏棋細心地叮嚀著,隨後也一臉愉悅地動起刀叉來。

  「嗯!真是太好吃了,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。」羽容吞下最後一塊雞排,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,他的手藝真不是蓋的!

  「現在,你知道什麼叫做人間美味了吧?」艾宏棋馬上得意的臭屁起來。

  這傢伙!給他三分顏色,他就開起染房來了!瞧他那副跩得二五八萬的樣子,真是受不了!羽容啼笑皆非的斜睨著他。

  「嘿!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?」她好奇地問。

  「我不是告訴過你,我曾在一家氣功師的診所裏打過工嗎?」

  「嗯。」羽容點點頭。

  她曾經聽他說過,他在念大學的時候,因為不想念他父親要他念的企業管理,他父親一怒之下,就斷了他的經濟來源,於是,他就乾脆不念書,跑去四處打工了。

  據他所說,因為他長得人見人愛,所以,那個女氣功師一見了他,就喜歡得不得了,直纏著他要收他為徒,還把一身功夫全數傳授給他。

  「我花了不到四個月,就把我師父畢生的絕學全學會了,我見她老人家因為再也沒有東西可教我而終日鬱卒,為免她悶悶不樂,於是,我就自動求去,然後跑去一家五星級的酒店打工。」

  他啜了口紅酒,繼續道:「那家酒店有中、法、義籍三個大廚,這道菜就是跟那個法國大廚裡昂學的。我只看了一次就會了喔!呵……當時,裡昂看著我的眼神,就好像發現了一塊珍寶似的,直說要收我做他的徒弟。

  「其他兩位大廚,風聞我如此聰明絕頂、資質不凡,也忙不迭的跑來要收我為徒,並保證他們會像裡昂那樣傾囊相授,絕不藏私!我見他們這麼有誠意,就拜了他們為師囉!」他說得好像很無奈似的。

    「哇~~那你豈不是懂得三國的料理?」羽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,聲音裏隱藏著一絲疑問。

  「你喔!每次都不肯相信我的話。」他輕點了一下她秀氣的鼻尖。

  那是因為你總是愛把牛皮吹得太大嘛!羽容在心底回了他一句。

  「其實,這牛油煎雞排一點部不算什麼。告訴你喔!我不只把他們的絕活全學會了,還把三家的精華融會貫通,自創了不少新的菜式,樂得我那三個師父心花怒放,逢人便誇我是他們的得意門生,還說,有我這樣的傳人,他們這輩子再也沒有遺憾了。」他神氣活現地說。

  天哪!真是越吹越不像樣了!羽容垂下頭,暗暗的翻個白眼。

  「不過,話說回來,單憑這道菜,你就應該看得出來,我烹飪的功夫,已經到了登峰造極、出神入化的境界了,是不是?」他笑咪咪的抬起她的下顎,很認真地看著她。

  羽容實在不想再說什麼「好話」助長他的「臭屁氣焰」,不過,吃人的嘴軟,為了日後的口福著想,她只好不甘不願的點點頭。

  「嗯~~很好,你是個識貨的人。」艾宏棋假裝沒看到她敷衍的態度,逕自喜孜孜地笑開了一張俊朗的臉。

  「再告訴你一個秘密,我最拿手的是海鮮料理,改天我辦一桌海鮮大餐讓你嘗嘗,包管你讚不絕口,而且,往後寧願餓著肚子,也不願吃別人煮的東西!」

  唉~~他還真是越說越不要臉了!羽容暗自搖頭輕歎。

  「你教我做這道菜,好不好?」羽容興致勃勃的問。

  「你想學嗎?不用了啦!往後只要你想吃什麼,告訴我一聲,我煮給你吃不就得了唄!」

  「可是,我學會了,就可以煮給自己吃啦!」

  「你們女生不是最怕被油煙熏嗎?還是我來煮給你吃就好,以後,只要公司沒什麼重要的事非得我立即處理,我就可以天天煮大餐給你吃喔!」

  羽容萬萬也沒想到,身為富家子弟,向來養尊處優的他,竟然願意為她做這些事,不由得令她再一次深深的感動。

  「我可從來沒煮過東西給別人吃,這是只有你才享受得到的特權喔!」

  「謝謝你,宏棋!』她有些哽咽的說。

  「傻瓜,說這這些做什麼!」艾宏棋寵愛地揑揑她挺俏的鼻尖。

  「嘿!你現在一定可以徹底的感覺到我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,對不對?」事實上,這一句並非是問話,因為,他根本就沒有要徵詢她意見的意思,就繼續自說自話——

  「溫柔體貼自不在話下,聰明才智更是無人可比,而且,又是個孝子,還超會煮飯的,更致命的是,長得玉樹臨風、瀟灑倜儻,兼是一個亙古以來僅見的癡情種……

  「嘖嘖嘖!真是不得了耶!一看就知道是個心地善良,顧家愛老婆兼有責任心的超級無敵新新好男人!仔細想想,還真是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宇宙內碩果僅存的好男人啊!」

  說著,艾宏棋還搖搖頭,似乎連他也被自己的「超級無敵好」感動了。

  她很難想像,居然有人能把自己捧得那麼高,卻仍面不改色,打從她出了娘胎後,還不曾見識過這麼「臭屁」的人!想著想著,她忍不住「噗哧」一聲笑了出來。

  艾宏棋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被「恥笑」了,他用手輕撫著下巴,仍一個勁兒的沉浸在自我的「美夢」中。

  羽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,可一抬眼,對上他那副「忘我」的神情,差點又忍俊不住,只好趕緊藉著收拾桌面上的餐具分散注意力。

  「羽兒,你就把碗盤放在洗碗槽裏就行了,每天都會有鐘點女傭來收拾的。」艾宏棋這才回過神來道。

  「哦!那……那我要回去了。」

  「回去?」聞言,艾宏棋陡地一愣,有點茫然地看著她,卻隨即蹙起眉心,沉吟了半晌,才用低沉的嗓音道:「嗯!那好吧!我送你回去。」

  「不……不用了!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就行了,你還是去看看你媽媽吧!」

  「噯!你為什麼老是要趕我去看我媽媽?哦~~我明白了!」

  他突然怪叫一聲,緊盯著她,彷佛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似的笑得好賊。

  「明白什麼?」羽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。

  「你是怕我媽醒來後,知道她生病的時候,我這個做兒子的居然只顧著黏你,而沒在病房裏陪她,於是,會怪罪於你,誤認為你是存心想和她搶兒子,並且帶壞她兒子,想讓她兒子做個不孝子的壞女人,對吧?

  「而且,你更怕我媽會因此對你存有成見,往後婆媳之間會不好相處……怎麼樣,我說得一點都沒錯吧?嘻!」他朝她挑挑眉,得意於自己能把她看得如此透徹。

  「我……我才沒有哩!你……你亂講啦!」她又羞又急的說。

  她純粹只是本著一番好意,卻被他扭曲成這樣,好像她迫不及待的想成為他們艾家的媳婦似的! 可平日她就不善於言詞,此時,自然更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。

    「羽兒,別不好意思了啦!你的心事有哪一樁能逃得過我的法眼咧?」他不以為然的揮揮手。「而且,你有這種想法,就證明你真的有心要做個好媳婦,這是件好事耶!」艾宏棋自顧自的笑得很開心。

  「你別擔心啦!我爸媽都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,他們很好相處的,而且,我也不是個愚孝的人,以後,萬一你和我老媽之間真有什麼婆媳問題的話,憑我超高的IQ和EQ,一定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你們都擺平……」他的話突然頓住,想想不對,馬上又繼續解釋。

  「呃!不,我的意思是說,處理這種人際關係我最拿手了,一定能讓你們之間的摩擦消弭於無形,還會讓你們親熱得像母女一般。所以,你安啦!一切有我就搞定了!」

  說著,他還把胸膛拍得「啵啵」直響,擺出一副「放心,我讓你靠」的大丈夫模樣。

  「我都說我沒那個意思……你……我看你……你是得……得了妄想症了!」這傢伙一興奮起來,說話語無倫次的「病症」就又發作了,令羽容不禁氣結。

  「嗄?你咒我啊?哦~~你這分明就是被我看透了心思而惱羞成怒嘛!」他笑得益發樂不可支。

  「我說沒那樣想就沒那樣想嘛!」羽容跺著腳嗔道。

  「嗄?你真的沒那樣想過?」艾宏棋睜大眼瞅著她,一副不相信自己會看錯她的樣子,片刻後,他才又咧開一笑。

  「嗯~~那我知道了!你雖然沒那樣想,但你的潛意識裏卻有這種憂慮,不然,你絕對不會那麼緊張的。你仔細再想想我的話,就知道我說得沒錯了!」

  總而言之、言而總之,他就是堅持自己沒有錯,也認定了她有這種想法。

  真的是這樣嗎?難道她的潛意識裏,真的在擔心他的家人對她會有不好的印象嗎?

  忽然,她意識到自己竟朝著他的說法去想,不禁連忙甩甩頭,沒好氣地瞪他一眼。

  哼!這傢伙沒事就喜歡說些似是而非的胡言亂語,差點把她也搞糊塗了!

  「你喔!一點都不瞭解自己,真是的!」艾宏棋親熱的環住她的纖腰,「不過,沒關係,有我瞭解你就可以了。沖著這個,你應該要賞我一個熱吻獎勵一下吧?」他嘟高嘴湊近她的紅唇。

  羽容忙伸手捂住他的「豬嘴」想推開他。

  「我看你真的很不正常耶!你媽都病成這樣了,你還有心情在這兒發瘋?」

  「哦!」艾宏棋不情不願的睜開眼,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,片刻後才低聲說:「她的心臟病是先天性的,時常會這樣,或許是……我已經習慣了,所以才……」他歎口氣,沒再往下說。

  羽容見他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,頓時心生愧疚。畢竟躺在醫院裏的人是他的母親,他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?是她把話說得太重了。

  「宏棋,對不起,我……」

  「我瞭解,沒關係,你不用道歉!」艾宏棋苦苦一笑,摟住她柔聲說道。

  羽容靜靜地偎在他的懷裏,兩隻手掌平貼在他的背上,似是想安慰他。

  窗外,燦爛的陽光突然陰沉了下來,遠方的天空凝聚著一團烏雲,似乎正醞釀著一場大風暴。

  ※       ※         ※

  「向左轉,前面的那條巷子就是了。」

  艾宏棋小心翼翼的操控著方向盤,駕著車在窄小陰暗的巷子裏前進,越往前走,他的眉頭就忍不住越蹙越緊。

  「OK!停。」坐在一旁的羽容突然在一棟破舊的公寓前喊停。

  「你就住在這裏?」

   下了車後,艾宏棋緊皺著眉頭左右打量了一下,見前方有個打著赤膊,背上還雕著一隻虎的男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,一雙俊眉頓時打成死結。

  看見他的表情,羽容不禁失笑道:「對啊!不然,我讓你送我來這裏做什麼?」說著,她就帶頭走上樓梯。

  艾宏棋提著她的小行李袋緊隨在後。

  「你也累了,快點回去休息吧!」打開房門後,羽容就轉身想接過自己的行李,卻沒想到艾宏棋逕自推開房門走了進去。

  「你收拾一下,把這裏退了,跟我回去!」

  這一區的治安一向很差,她竟然敢一個人住在如此偏僻的地帶,要是晚上回家時遇到壞人,那可怎麼辦?

  羽容一愣。「嗄?」

  「別再多說了!來,我幫你一起收拾。」說著,艾宏棋就動起手來打開她的抽屜。

  「這怎麼可以?不行啦!」羽容急忙道,上前想阻止他的舉動。

  「為什麼不可以?」艾宏棋一臉嚴肅的反問。

  「這……總之就是不好啦!」她氣呼呼的想反駁,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  「有什麼不好的?我們在美國的時候,不也是同住在一個屋子裏嗎?」

  「那……那是去旅行,如今不一樣……而且,你爸媽見我……見我突然這樣搬進去,不會覺得很奇怪嗎?」

  他也不想想,她連他的父母都沒見過,就這樣貿然地搬到他家去住,他父母會把她想成什麼樣的女人?

  「哦~~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!」艾宏棋呵呵地賊笑了起來。「你放心,我爸媽住在別的地方,那裏只有我一個人獨居,這樣總沒問題了吧?」

  「嗯……還是不好啦!」同居耶!她一點都沒有心理準備。

  唉!看她的樣子,這小妮子分明就是怕他父母會對她有不好的印象,剛才還抵死不承認哩!艾宏棋開心的抿著嘴直笑。

  「我說羽兒,難道你還怕我會吃了你不成?」他親暱地用手肘頂頂她,擠眉弄眼地故意逗她,「我用人格向你保證,我絕對不會三更半夜偷偷地爬上你的床侵犯你的,這樣可以了吧?」

  其實,她全身上下有哪一分哪一寸沒被他吃過?可他就是喜歡逗她,喜歡看你小臉紅通通的俏模樣兒。

  羽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,別開頭不理他。

  艾宏棋卻扳過她的身子,一逕嬉皮笑臉地說:「不過,我也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證,我每晚都一定會光明正大地把你抱上我的床,然後極盡所能地騷擾你,引誘你,用你喜歡的方式愛……」

  「你閉嘴!」羽容氣急敗壞地打斷他,並用手堵住他的嘴。

  他不要臉,她可還要耶!她這裏可不像他家,偌大的房子裏只住了他一人,在這小小的公寓中,除了她之外,還住了幾個房客,他在這兒大聲嚷嚷「那種事」,要是被人聽見了,她還要不要見人啊?

  「好吧!」艾宏棋神情一斂,立刻露出正經八百的表情。「羽兒,這裏治安不好,居住條件又差,你住在這兒,我說什麼也不放心。」

  「我住了一年多都沒事,你別杞人憂天了啦!」

  「羽兒,我想天天都見到你,可是,從我那兒到這裏來要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,這樣我們不是少了許多相聚的時間嗎?再說,這也不是杞人憂天,所謂不怕一萬,只怕萬一,要是有一天……難道你要我每天這樣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嗎?」

  艾宏棋語重心長的說,一臉深情的凝視著羽容,「跟我回去,讓我照顧你,好不好?」

  「這……」他為她著想的心意,她當然很感動,只是,她一向不是個開放的女孩,如今要她與一個男人公然同居,雖說他是她至愛的人,然而,女性的矜持還是令她猶豫。

  唉!這小妮子真是頑固,以往有多少女子巴望著能住進他的屋子,可她卻……不過,他也明白她是怕外人的閒言閒語。

  「我是決計不會讓你住在這裏的。這樣吧!你要是真的不願意跟我一起住,那也沒關係,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。在我還沒去美國前,聽說我隔壁的那間屋子要賣,乾脆我把它買下來,這樣我就可以就近照顧你了,而且,我們也能朝夕相見……」

  說到這裏,他忍不住又興奮得「無法控制」了。

  「我會在我們的花園裏作二扇相通的門,這樣我就可以隨時過去你那邊了。嘻……呃!不過,你要是真的怕被人說閒話的話,我也可以請人來挖條地道……咱們就來個明修棧道,暗渡陳倉!嘿嘿!我連如此高深的成語都懂得用,厲害吧?」無論何時何地,他都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替自己打廣告的機會。

  羽容忍不住翻個白眼,這傢伙十二歲就去美國念書,國語是說得不錯啦!不過,國文造詣就有待改進了,時常會亂用成語,可他偏偏不知「悔改」,想到啥就說啥,還沾沾自喜於自己的「博學多聞」,真是受不了他!

  「再不然,以後我可以每晚都爬牆過去你的房間……嗯!如果你喜歡的話,也可以爬牆過來我的房裏……」

  瞧這傢伙說的是什麼鬼話啊?一會兒暗渡陳倉,一會兒爬牆的,把他們形容得活像一對狗男女似的!

  哼!他喜歡做姦夫是他的事,她可不想做那淫什麼婦的!

  「呵呵!這樣爬牆來爬牆去的,往後我們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剌激無比!哎喲~~我真是期待死了,我相信你一定也一樣,對不對?」

  「閉嘴!」羽容受不了的低喝一聲。

  「好好好!我就知道你也跟我一樣,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一下那種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了!快快快,快收拾一下。」他仍一逕笑得好不開心,自顧自的動手整理起她的東西。

  「你……你再胡言亂語,我就不理你了!」羽容氣煞的說。

  「好羽兒,別這樣嘛!你想想看,我無時無刻都想見你,可每回都得花上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才能看你一面,你忍心讓我這樣兩頭跑嗎?乖嘛!跟我回去好不好?」艾宏棋可憐兮兮的摟住她柔聲哄著。

  「而且,我還可以每天都煮好好吃的東西給你吃喔!還有,我還會每天幫你做馬殺雞喔!」他討好的說,故意以利誘之。

  「好啦好啦!」羽容敵不過他眼中的深情,只好點了頭。

  「好極了!嗯~~這才是我的乖羽兒嘛!」艾宏棋興奮的捧起她嫣紅的小臉,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。

  似乎過了好久好久,兩人才粗喘著氣放開彼此的唇,室內的溫度在瞬間升高了十倍。

  「寶貝,我們還是先收拾一下吧!」艾宏棋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火熱欲望,硬生生地退開一步。

  她好不容易才答應跟他同住在「一個屋簷下」,他可不能給她反悔的機會,所以,越早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越好!

  羽容的私人東西不多,因此,沒三兩下就收拾妥當了。

  「快走吧!」一跟房東交代完畢,艾宏棋便忙不迭的拉著羽容就走,好像深怕慢一步,她就會反悔似的。

  「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呢?你一個女孩子家,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,真是的!」車子一駛上路,他忍不住叨念了起來。

  「我明天會去找隔壁的屋主談談,看是不是能買下他的屋子。他那裏跟這裏的格局一樣,你可以先看看,想要怎麼樣裝潢,我會聯絡室內設計師。」

  「宏棋,不……不用買了啦!」

  會答應跟他搬過來,就代表她已經突破了心理障礙,願意和他同居了,而且,若照他所說的那樣比鄰而居,那跟同居也沒什麼分別,硬要分開兩間屋子以掩人耳目,未免太矯情了。

  還有,這一帶的房子以貴出名,像這麼大的屋子,動輒以億計,她怎麼好意思讓他為她花費這麼多錢呢?

  「哦……真的嗎……」艾宏棋頓了一下,才微笑著道:「這樣子也好,那就不要買了。」

  「你累了吧?去休息一下吧!」羽容見他雙眼佈滿紅絲,怕是從洛杉磯上飛機後就沒合過眼。

  「我還不累——」

  就在此時,電話聲突地響起,羽容順手拿起話筒。

  「宏棋,你快點過來……」話筒那端傳來一陣急促的說話聲。

  「對不起,請您等一下。」聽見對方似乎很著急的樣子,羽容連忙把話筒遞給艾宏棋。

  「喂……哦!媽,什麼事……醒了?那就好……要見我?嗯……好吧!我待會兒就過去……好,bye!」

  「你媽能打電話給你了?那她復元得很快哩!」

  他媽媽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中氣十足,難怪他先前並不是很擔心,想來並非什麼重病。在為他欣慰之餘,她也暗自為自己的窮緊張而啞然失笑。

  「我媽?呃……剛才是我爸打來的。」

  嘎?可她剛剛聽電話的時候,對方明明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,怎麼會是他爸爸呢?羽容一臉困惑地看向他,卻見他正低著頭拍打著衣襟。

  「羽兒,我要去醫院一趟。」

  聽見他的聲音平穩,羽容不由得暗自搖搖頭,或許是她昨晚睡太多,睡得人都有點糊塗了,所以才會聽錯了,畢竟……他沒有理由騙她這種事的,不是嗎?

  「你媽醒了?」她關心的問。

  「嗯!」

  禮貌上,地似乎應該隨著他去探視一下他媽媽,但……一來,她一向怕見陌生人,更何況是他的家人,就算如今只是用想的,她都覺得好緊張;二來,她也怕艾宏棋會取笑她,她這麼殷勤,是為了想博取他媽媽的好感,所以,她立刻打消了去探病的想法。

  「嗯!看這天色,只怕快要下大雨了,你開車小心一點。」外頭已經雷聲隆隆了好一陣子。

  「我會的!」艾宏棋愛憐的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。

  「來,我先帶你去視聽室看看。」他牽著她的手走下樓,「這裏面有一些DvD,如果你覺得悶的話,就自己找來看看,要不然,你也可以唱唱歌消磨時間。」

  「嗯!好的。」

  「那我走囉!」艾宏棋在她的嫩頰上留下一吻,這才依依不捨的轉身出門去了。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3:45 AM

第三章

  竊喜

  因為喜歡你,

  所以,

  百般討好你,

  希望你能明白,

  這就是愛的情緒和表情。 



  「寶貝,你醒了?」

  「嗯!」聞聲,羽容抬起惺忪的眼眸,淺淺一笑。「宏棋,你回來了啦?」

  「是啊!我不是叫你別等我的嗎?你看你,怎麼在這裏睡著了呢?」他輕聲的責怪著,聲音裏飽含著濃濃的心疼。

  他回來時,沒看見她在臥室裏,就來視聽室找找看,沒想到卻見她蜷曲著身子睡在地板上,於是就將她抱回臥室。

  「我不是刻意要等你的啦!」

  昨天傍晚他離去後不久,就開始下大雨,她先把搬過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,然後接到他的電話,說他會在醫院裏待久一點,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,囑咐她自己先去睡。

  「大概是前一晚睡太多了,所以,昨晚一直睡不著,那我就去看影片,卻沒想到看著看著就……」

  「你這傻瓜,睏了就該上床睡才是啊!昨夜下了一晚的大雨耶!也不怕著涼了。」艾宏棋心疼地責備道,又摸摸她的額,再摸摸自己的,想確定她真的沒事。

  「拜託!我才沒那麼嬌弱呢!」

  艾宏棋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。「下回不許你再這樣了,知道嗎?」

  「知道了啦!」

  羽容嬌憨地吐吐舌頭,在心裏偷笑,因為,她發現艾宏棋似乎很會碎碎念,不過,她當然只敢笑在心裏,要不然,只怕會惹來一堆「抱怨」。

  他平日不正經歸不正經,可教訓起她來,還真是有模有樣,不只會口沬橫飛的講些「正理」,有時連「歪理」也被他掰得頭頭是道,害她只能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。

  她自問招架不住艾宏棋的伶牙俐齒,所以,每一次都很識相地閉嘴聽訓,不去自討苦吃。

  艾宏棋輕歎了三聲,伸手把她擁緊。

  「羽兒,你知道嗎?看到你在我的家裏,睡在我的床上,在我的臂彎裏醒來,讓我覺得好幸福、好幸福喔!」他低柔的聲音裏帶著深深的滿足感。

  「羽兒,我真的好愛你喔!」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,嗅聞著她身上的馨香。

  她又何嘗不是呢?只是性格使然,她不像他那樣,總能輕易地把心底的話化為文字說出口來。

  她整個人埋進他溫暖的胸懷裏,無言地傳達著與他相同的悸動情緒,同時,也細細品味著這份她從來沒擁有過的幸福感。

  他們靜靜地擁抱著彼此,彷佛這世界只剩他們倆。

  「雨都沒停過嗎?」 良久後,羽容首先打破沉默開口問。

  窗外的雨雖然不再像昨晚那樣傾盆似的下著,卻仍然綿密不斷,遠處的山巒被這場春雨洗滌過後,顯得益發翠綠。

  「嗯!這場雨下得好,下得妙!」艾宏棋說著說著,突然輕晃起腦袋來。「嗯~~春回大地,萬象更新,我最喜歡春天了,好有詩意喔!」

  羽容才在訝異他突然說出如此「有學問」,且又中規中矩的話時,他的下一句話卻差點讓她驚得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。

  「而且,更好的是,還可以名正言順的——春心蕩漾、春情勃發!」後面那八個字,他邊說,邊以邪惡的眼神斜睨著她,還特別加重語氣對她強調著。

  羽容沒好氣的賞了他一個白眼。

  但艾宏棋非但一點都不在意,還摩擦著雙掌,笑嘻嘻地挨近她。「嘻嘻!太好了,是不是,羽兒?」

  他說話時的那副神情,只有一個「淫」字可以形容!

  「哼!」羽容冷哼了一聲,一臉鄙夷的繼續道:「照我看來,閣下的一年可沒四季之分,天天都……」

  「天天都怎樣啊?你是想說,我天天都春心蕩漾,對不對?」對於她的嘲弄,他不但不介意,還主動替她把話接下去,「可是,那也是因為有你在我身邊,我才會時時刻刻都春情勃發啊!」

  「你說你自己就好,別扯上我!」她不悅的瞪了他一眼。

  「哎呀呀~~是你惹得我變成『春情男』,還整天要跟我畫清界線、撇清關係,好沒良心的小妞兒啊!看我怎麼處罰你!」

  說畢,他就捧起她佈滿紅暈的小臉,對準她玫瑰花瓣般的嫣唇就深深地吻下去。

  他吸吮著她唇中的香甜蜜汁,纏綿地摩挲著她的唇與舌。

  當這個吻結束時,她的兩頰更加的紅豔美麗,兩汪水眸閃著瀲灩波光。

  凝睇著她醉人的模樣,艾宏棋忍不住再度覆上她的唇,細細品嘗她勾人心魂的滋味,大手往下捧住她軟熱的椒乳,恣意地揉捏擠壓,並用拇指覆上她的乳尖,一會順向旋轉,一會逆向揉弄,直到它變得像小石頭一樣硬為止。

  「唔……」

  艾宏棋熾熱的黑眸緩緩地往下移,在她婀娜多姿、白皙如雪的嬌胴上梭巡著,隨著視線的遊移,他的心跳益發無法控制地迅速鼓動著,血液更如沸騰般地流動起來。

  他溫柔地分開她的雙腳,大手探向她濕熱的純女性地帶……

  「嗯……」

  當他的指腹貼上她的小粉核揉搓時,她只覺似有一陣陣的電流竄過全身,情不自禁的仰著頭,不斷大口大口的吸著氣。

  艾宏棋粗喘著氣,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往下淌,滴落在她如玉白般的雙峰間。

  他不停地加速指頭的動作,同時把一根長指推進她泛著濕意的幽穴裏,狂肆地推進抽出,黑亮的瞳眸癡迷地注視著她扭動得益發激烈的身子,震抖出一波波迷人的乳波……

  「嗯……宏棋……」

  直到看見她渾身泛起迷人的紅暈,身子竄過一陣陣的抽搐,私密處也溢滿了香甜的汁液,艾宏棋才滿意地抽出手。

  「寶貝,你睜開眼,看看自己把我引誘成什麼樣子了。」他啞聲說著,同時拉開她雪嫩均勻的大腿,將自己腫脹的疼痛置於她迷人的入口處,急切地摩挲著。

  羽容睜開氤氳著欲望的水眸,只見覆在她身上的他,滿頭滿臉以及胸膛都是汗,俊朗的臉龐因努力的壓抑而漲得通紅,渾身的肌肉也繃得死緊。

  「宏棋……」她情難自禁地弓起身迎向他。

  「羽兒,我愛你……」艾宏棋猛力一推,將自己碩大的熾鐵送進她灼燙幽窄的花心深處,然後迫不及待的衝刺起來。

  「噢……宏棋……」羽容不由自主地嬌吟個不停。

  「寶貝,你真是要我的命!」她蝕人心魂的嚶嚶呢喃,幾乎酥融了艾宏棋的心魂,他將她修長的大腿環上自己的腰,更深更沉地挺進她濕熱緊窄的體內,狂野地深深佔有她……

  「嗯……」

  羽容覺得自己彷佛化為一灘水了,只能任由他邪氣地擺佈自己的身子。

  ※      ※     ※

  屋外,連綿的春雨仍持續地下著,可天空已從白天轉為黑夜。

  屋內,粗重的喘息聲和柔細的吟哦聲逐漸恢復平靜。

  「怎麼樣?你現在肯承認自己是讓我春情勃發的罪魁禍首了吧?」不知道是在第幾次完事後,艾宏棋再度湊近她問,卻仍把自己停留在她的幽穴裏。

  「好啦!」這一回,羽容連想都沒想就趕緊回答。

  為了不肯承認這個「罪名」,她已經吃足了苦頭,只要她不承認,他就一刻都不讓她休息,把她弄得渾身酸痛。

  「這才對嘛!我們做人千萬不可以逃避現實,遇到事情時,就要勇敢的面對它,並且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負起道義上的責任!」他突然又講出一番大道理來。

  瞧他義正辭嚴的模樣,不知情的人聽了,還以為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夫子呢!

  哼!羽容忍不住朝他翻個白眼,可他的下一個動作,卻讓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氣。

  「這樣才是『解決』問題的好辦法,你說對不對?」他邪笑著搖晃腰身,用再度「活」過來的碩硬輕輕頂了她兩下,讓她清楚的明白,他要她對他負起什麼樣的「道義責任」。

  「不要了啦!」羽容慌忙的推開他湊過來的嘴。

  「怎麼可以不要呢?還有前兩天的份沒做耶!」艾宏棋哀怨地看著她。

  啥?還要追討前兩天的份?聞言,羽容差點昏過去。

  「人家好累了啦!」她無力的道。

  「哦!這樣啊……那好吧!我先幫你按摩按摩,讓你休息一下,等會兒再……」一見她立刻警告性的睜大眼瞪他,他皮皮的嘻嘻一笑,「好啦、好啦!就讓你分期攤還吧!不過,我可告訴你喔!如果被我發現你有意賴帳,想要逃避責任的話,懲罰可是要加倍的喔!」

  有關他「性福」的事,他可是「有帳必算」的!

  這傢伙整天就只會想那回事!羽容白他一眼,別開頭不理他。

  艾宏棋笑著退開身軀,開始體貼地幫她按摩起來。

  「嗯~~可以了,好舒服喔!宏棋,謝謝你。」

  二十分鐘過後,羽容發出舒適的歎息聲,主動喊停。

  有些時候,她不得不承認,這傢伙臭屁得還真是有點道理!就拿他這手氣功按摩來說,每回她再累,身子再怎麼酸痛,只要經他的手捏上一會兒,疲憊和酸痛就會立刻消失不見了,而且,還會覺得神清氣爽,真是神奇極了。

  「傻瓜,你跟我客氣什麼!」艾宏棋寵溺地摟住她。

  「宏棋,你這套氣功好厲害喔!你可不可以教我?」

  在美國時,她時常見他徹夜不眠,第二天卻依舊能神采奕奕地出門上班,不像她,每次被他鬧得一夜沒睡後,隔天就會昏睡得不省人事,想來他的身體能如此健康,應該跟這套氣功脫不了關係。

  「嘻!」聽了她的話,艾宏棋忍不住笑了出來,而且還笑得很曖昧,故意貼近她賊賊地說:「乖羽兒,你是不是想把身子練好,好配合我那無窮的精力,每天可以和我多多嘿咻嘿咻?哎喲~~我之前為什麼沒想到這一層呢?這真是GOOD IDER!羽兒,你好體貼喔!真是個可人兒,難怪我愛死你了!」

  他很「一廂情願」地又高興得有點「失控」,捧住她的小臉就亂親一通。

  羽容皺著眉頭,羞怒交加地推開他。

  「我才沒有哩!誰像你把什麼事都跟那回事扯上關係。哼!不要臉。」

  「哎呀!惱羞成怒了?被我說中了,對不對?呵~~」見她噘著小嘴,小臉氣得通紅,他忙收斂了一點。

  「好啦!對不起嘛!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嘛!寶貝,別生氣啦!氣壞了你,我可是會好心疼的喔!乖,別再氣了,好不好?」

  難怪她會生氣,他剛才真是太得意忘形了,沒顧慮到女人的矜持,而她又特別容易害羞,他還……唉!真是自找苦吃!艾宏棋苦著一張俊逸的臉,一逕的對她說著好話。

  在他的柔聲輕哄下,她心裏就算有什麼氣,也都全清了,不過,還是忍不住瞠了他一眼。

  見她不再生氣,艾宏棋高興地啵了她一下。「好乖!哪!我明天就開始教你……」

  「人家不要學了啦!」她突然打斷他的話,經他那麼一說,她哪好意思再學。

  「別這樣嘛!這些日子以來,我看你很容易感到疲累,顯然你的體質不太好,學了這套氣功後,會大大改善你的體質喔!你知道嗎?自從我開始學這套氣功後,就只生過一次病,所以,我可說是個最佳的見證。」

  他擁住她,繼續用醇厚溫柔的嗓音誘哄道:「如果你因為身子不好而常常生病,我會很擔心的!試著練一練好不好?再說,即使你想做什麼事,也都必須要有一副強壯的身體啊!」

  這傢伙說起道理來頭頭是道,說服別人的能力更是超強,更何況,她真的很想學,只不過是因為他剛才的調侃令她才不好意思罷了。

  「嗯!好吧!」

  就如他所說的,身體健康是很重要的,而且,他的需索無度只怕是「沒藥可醫」了,過幾天,她也要去新公司上班,假如夜夜「縱欲」過度,那她白天上班時鐵定會無精打采,恐怕沒幾天就會被老闆炒魷魚了。

  「羽兒,謝謝你!」見她答應了,艾宏棋頓時俊臉發亮、笑顏逐開。

  「謝我什麼?」羽容莫名其妙地回望著他。

  「呃!沒……我是說,你肯學……很好,真的很好!」艾宏棋努力維持著正經的表情,其實暗地裏早巳樂得心花怒放。

  嘿嘿!只要她肯練,她的身體一定會強壯許多,那他也就可以時時與她做愛做的事,而不必擔心會累壞她,真是太好了!

  他開心得好想大笑一場……噢!不行了,再這樣暗爽下去,他鐵定會得內傷!

  「我……我去一下……廁所。」

  咦?他的表情怎麼怪怪的?看著他飛奔而去的背影,羽容不禁笑著搖搖頭。

******

  「宏棋,你料理的海鮮真的是人間美味耶!好好吃喔!」

  這晚,艾宏棋真的跑去買海鮮回來煮給她吃,吃得羽容捨不得停筷,直到肚子再也撐不下任何東西了才甘休。

  「就說我是超大師級的人物咩!我是不想讓我師父們難看,要不然,我也來開一家餐廳……不是我臭屁,只要我一出手,世界第一神廚之名,誰敢來跟我爭?」被她一誇,頓時令艾宏棋心花朶朶開。

  羽容拿他沒轍的直搖頭失笑。

  「寶貝,你喜歡,我以後天天煮給你吃。」

  「不要、不要!」羽容連忙搖手。「你煮的東西太好吃了,這幾天,我每次都吃得肚子發脹,再這樣下去,我會變成大胖子的。」

  「別擔心啦!我摸過你的骨骼,你是那種再怎麼吃也不可能發胖的體型。再說,就算你變成一個大胖子,我還是一樣愛你的!」事實上,他還一直嫌地太瘦哩!

  他的嘴巴真是甜得像蜜糖,可是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甜言蜜語呢?羽兒不自覺的朝他甜甜一笑。

  「對了,你明天醒來的時候,順便叫我起床。」

  「為什麼?你那麼早起床要做什麼?」

  「我明天要去上班,你記得一定要叫我喔!第一天上班,我可不能遲到。」

  「嗄?你什麼時候出去找工作的?為什麼我不知道?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想去上班?」他一連迭的問。

  「不是啦!那份工作是我去美國旅行前就找好的,而且,那時就跟公司約定好明天要去上班。」她連忙解釋,深怕他誤會,那她的耳根子又要遭殃了。

  「哦!這樣啊……」艾宏棋沉吟片刻,又問:「你真的想去上班嗎?待在家裏不好嗎?』

  「嗯!我很想去上班。」

  在他這裏,所有的家事全都有鐘點傭人搞定,害她每天無所事事的,好無聊喔!再說,她自高中開始,就自己打工養活自己了,如今要她做個被人養的寄生蟲,她還真覺得不太能適應呢!

  「不如這樣吧!我找人來家裏幫你補習,你明年去考大學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她的確是希望能再多讀點書充實一下自己,可如今她吃他的、住他的,如果再用他的錢去念書……說到底,她與他只是男女朋友關係,這樣好像很奇怪。

  「我想,我還是去上班比較好,這樣可以學些實際的東西。」 

  「這樣啊……那你的新公司是做什麼的?老闆是什麼人?他幾歲啊?有多少員工呢?男的多,還是女的多?」他很沒有「安全感」的問。

  面對他一大堆的問題,羽容不禁傻眼了,想了片刻,才逐一回答。

  「好像是做貿易的,老闆大概……三十多歲吧!我就……就知道這些了。」

  其他的,她都還沒上班,怎麼可能知道嘛!

  「什麼?你對這家公司連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……你喔!真是的。」艾宏棋擰緊了眉頭。「那你做的是什麼職位?」

  「我應徵的是接線生,不過,老闆說,如果我肯努力的話,他以後會讓我去採購部門。」

  「哼!才面試就許下這種承諾……分明是意有所圖嘛!」聞言,艾宏棋的臉立刻垮下來,斷然道:「那老闆不是個好東西,不要去那間公司上班了。」

  「嘎?可那人看起來很老實啊……」羽容愣愣的說。

  「知人知面不知心!如果你真的想上班,就到我的公司做好了!」

  「這……不好吧?」羽容心裏猶豫著。

  「有什麼不好的?反正都是去上班,去哪一家不是一樣?你來做我的助理,我親自教你。」他的語氣非常堅持。

  唉!她就怕他會這樣。

  「我知道以我的資歷,根本不可能進得了你們這種大企業,這樣靠關係……我想,一定會惹人說閒話的。」不只是她,連他也說不定會被人批評。

  「傻瓜,閒話每家公司都有,哪能管得了那麼多?再說,你去別人的公司上班,我也不放心!你長得這麼美,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心動?到時候,那些男同事一定會覬覦你的美色!這年頭,壞人多,特別是有許多壞男人,他們甚至會想一些卑鄙的方法來追求你……嗯!不行、不行!我絕對不允許你去別人的公司上班,免得我天天寢食難安。」

  「哪有這種事!」

  瞧他說得好像每個男人一見了她,就會追求她似的,其實,追她的男生並不多,而且,就算來追她的,只要碰一、兩次釘子,就會自動退卻,唯有他,一點都沒受她冷淡自閉的性格的影響,反而用他的熱情開朗感染了她,帶她走出自我封閉的世界。

  事實上,這世上唯有他會把她當成寶貝似的呵護著,而她……有他一個就夠了!羽容心滿意足地想著。

  「好啦!我去你那裏上班,不過,我不希望因為你的關係而得到特別的待遇,我還是從接線生做起,慢慢的學。」艾氏集團是跨國企業,她的英文爛得可以,怎麼夠格去做他的助理呢?

  「羽兒,你真傻!說難聽一點,做個接線生,能學到什麼?既然要學藝,就要跟個最高明的師父!你看過武俠小說吧?那些武功高強的人的徒弟,學一個月的功夫,就勝過那些跟個九流師父學上十年的人了。」

  「你再看看我,若不是跟了名師,我的廚藝有可能這麼厲害嗎?這名師出高徒的道理,你總該懂吧?」

  「好啦、好啦!反正我說不過你,你說怎樣就怎樣唄!」羽容認命地說。

  從認識他到現在,每一次她都會被他說服,聽從他的話去做,可見他說服人的功夫可說是一等一的,難怪艾氏會在他手上發揚光大。
  「有我這個博古通今、學貫中西、文武全才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一代宗師教你,你安啦!」毫無例外地,他又順便為自己吹噓了一下下。

  羽容忍不住笑了。這個男人實在是很愛吹牛,可他吹牛的樣子,也實在可愛得緊!或許,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!

  「咦?」艾宏棋突然驚喜地低喊了一聲,星眸熠熠生輝地凝睇著她,「那從明天起,我們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黏在一起了?真是太棒了!那我們不就......」

  「你好了你!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……這個樣子?」羽容跺著腳嗔道。

  天啊!他居然又想到「那個」了,這男人真是太可怕了!

  「羽兒,別害羞嘛!」艾宏棋凝睇著她臊紅的容顏,情不自禁地心醉神迷,俯下頭來就吻住她柔軟的櫻唇,大手也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衣內……

  「嗯……不要啦……」

  他向來只要一開了頭,就會沒完沒了,所以,羽容連忙七手八腳的推開他的手,趕緊轉身往外跑,誰知才沒跑幾步,就被他從後面攔腰抱住,且直接把她給抱進房間。

  「現在才幾點而已?不要啦!」她仍徒勞無功的掙扎著。

  「八點了!早點做早點睡,明天才能早點起床,這樣才符合養生之道。」他厚著臉皮說,雙手還不規矩地在她身上走透透。

  「八點?!」羽容一聽,立即用力的撥開他的手,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。

  「不要吵我啦!我要看人間四月天。」她之前沒看到這套在國內掀起一陣熱潮的文學戲劇,如今重播,她可不想錯過。

  「喂!你這小妞兒好無情喔!」瞪著自己被二度推開的手,艾宏棋不滿地抱怨道。

  羽容沒理他,繼續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。

  見她這樣,艾宏棋益發感到心理不平衡!嗚嗚嗚~~她居然寧願去看個已經作古的人的故事,也不陪他做愛做的事,他好悲情喔!

  「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女孩子在想什麼,居然會這麼迷這個傢伙!」他悶哼一聲,「不過就是會做幾句詩罷了,有啥了不起的?」

  「人家可是個大詩人耶!」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常識啊?

  「啐!」他很明顯地不以為然。「做詩?誰不會啊?我隨口也能吟上一句——春雨綿綿,大地同眠!怎麼樣,比他更行吧?」

  說著,他忍不住又有點得意忘形了,「噯!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非常的詩情畫意,連想要做愛都能吟上一句詩?」

  一個人不要臉起來,誰也奈何不了他,他那若叫詩的話,充其量也只能稱為「淫詩」!羽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。

  見她的注意力始終定在電視上那個一臉鬱卒的傢伙身上,艾宏棋頓覺不舒服極了。

  「呿!徐志摩有什麼好的?說話不清不楚的,什麼叫許你一個未來?這未來是什麼樣的未來?悲慘的未來,還是美好的未來?連個大方向都沒有,教人怎麼懷抱著憧憬?」

  這傢伙根本沒弄清楚劇情,不知頭不知尾的,竟然還有臉在這裏大放噘詞?真是的!羽容悶哼一聲,懶得理他。

  「我呢!我就不同了,我這人最喜歡說清楚、講明白了。」

  那當然,你多話嘛!羽容真想這樣回他一句。

  「我也許你一個未來,聽好了喔!我許你一個日做夜做,直至我精盡人亡的未來!怎麼樣?你是不是覺得粉幸福,立刻對這個目標鮮明的未來有了無限的憧憬?」他喜孜孜地貼近她問。

  「閉嘴!」羽容忍無可忍地伸手推開他涎著笑的俊臉,怒瞪著他。

  「嗄?閉嘴?哦~~我明白了,你是嫌我用詞太白,讓你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開心叫好,對不對?」他很用心地反省道。

  「你想要含蓄一點的是不是?沒問題,我也懂呀!」他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。「我許你一個日夜纏綿、抵死銷魂、花式多變的未來!」他說得眉開眼笑,「嘻嘻!我可以想像我們的未來,一定會過得非常的『性』福美滿!噢~~光是用想的,我就覺得好開心喔!」

  羽容瞪他一眼,他卻仍皮皮的笑著,還笑得好不開心。

  羽容拿他沒辦法,忍不住嘲弄地說:「你真該去選總統。」哼!什麼不要臉的話他都敢說出口!

  「哎喲!羽兒,你也看得出我是個英明神武,具有超人氣群眾魅力的國家元首級的人才,對不對?你真是太瞭解我了!」他喜孜孜地摟住她。

  就知道不能應他任何話!羽容自歎倒楣地直翻白眼。

  「噯!你是不是想要過過當第一夫人的癮?」見她不吭聲,他繼續自說自話。「嗯!那好吧!我下一屆就去參選,包你一舉登上總統夫人的寶座,讓你好好的過過癮。」

  又不是吸毒,還過過癮哩!羽容懶得理他,再度把注意力轉向電視上。

  「嗯~~從現在開始,我就要朝這個目標努力前進。」艾宏棋托著下顎,似乎非常認真地思考著要如何去選總統了。

  「哎呀!不妙!羽兒,我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耶!」良久後,他突然大叫一聲,並把羽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他。

  「什麼事?你怎麼了?」見他一臉凝重,羽容立刻拋棄正深情款款地望著林徽音的徐志摩,關切地問道。

  「我突然想到,我們做了總統和總統夫人後……如果當我們在做愛做得很激烈時,對岸卻忽然打過來,那……那我是該中斷我們的激情之旅去統帥三軍,還是該不顧一切地繼續做我愛做的事呢?」

  這傢伙每次都能把話題扯到「那個」上去,連這種事他都能胡思亂想,真是有夠無恥的!羽容死瞪著他,恨不得能痛扁他一頓。

  「嗯~~突然在『最緊要的關頭』中斷的話,我很有可能會立刻暴斃的,可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,又對不起兩千三百萬的同胞……唉!真是傷腦筋耶!」他似乎完全融入總統的「角色」中了,緊蹙著眉頭,一副煩惱得不得了的模樣。

  「我看我們還是別去漟這淌渾水,你說好不好?」他越想越「不對勁」,忙不迭地搖頭。

  羽容沒好氣地撇撇嘴,懶得搭理他,以免「惹禍上身」。

  「這種事還是留給阿扁去煩惱好了。」他再度自說自話,未了,又加上一句,「不過,他應該……沒這種煩惱吧?」

  這句話雖然刻薄,但羽容還是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。

  解決了「一大問題」的艾宏棋,登時也放鬆下來,摟住她,跟她一起笑得前俯後仰,順便暗中偷吃一點「嫩豆腐」。

  靠在他的懷裏,羽容覺得甜蜜又漲滿了胸臆,這段日子,她幾乎時時都有這種像要甜出蜜來的感覺。

  當他溫柔體貼地寵愛縱容她的時候,她的感動自不在話下,就算是在瞎扯一些無意義的事的時候,他也一樣能逗得她開開心心、快快樂樂的。

  或許就像人家所說的那樣,只要真心相愛,那麼,無論在一起做什麼事,都是甜蜜且快樂的。

  她好希望他們每天都能這個樣子,甜蜜快樂地直到永遠。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4:09 AM

第四章

  心疼  

  看著妳哭紅的淚眼,

  讓我的心好疼好疼,

  伸手攬妳進懷中,

  訴說著我心裏的不忍,

  一遍一遍的安慰言語,

  全都化作綿綿密密的吻。



  「董事長不知在想啥,居然請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做助理。」

  「啐!什麼都不懂有什麼關係?只要床上功夫好就行了。」

  「哼!那個女人一定是靠美色迷住了董事長的。」

  「好了!這下一樁大生意就被那狐狸精給搞砸了!」

  「是啊!我們之前所下的功夫全都白費了,真是害人不淺哪!」

  「我就看不出她美在哪裡,我看董事長不出幾天就會玩膩她了,到時候,看她還怎麼賴著不走。」

  「就是嘛!整天板著一張臉一聲不吭的,憑她那副小家子氣的模樣也配跟董事長在一起?嘿!作夢了她!」

  女人在嫉妒女人時一向殘忍,羽容終於見識到了。 她原是想趁著下午茶的時間來茶水間幫艾宏棋泡杯咖啡,卻沒想到在門外聽見他的六個秘書齊聚在茶水間裏「聲討」她。

  她自問從未做過什麼害人的事,可是,似乎走到哪裡都遭人嫌,前一家公司的同事討厭她,所以,聯手把她擠出了公司,如今來到這裏,她依然還是不得人緣。

  平日,她總是避免跟她們六個碰面,除了感覺到她們排斥她外,更因為她們一個個都學有專精,也個個都精明能幹,據說,她們每個人還至少會兩種外語,每一次看到她們,她就益發覺得自己很沒用。

  咬一咬唇,她默默地走開,直到她們出來後,她才進去茶水間裏。

  「嗯~~好香喔!」艾宏棋啜了一口咖啡後,心滿意足地讚歎道。 這段日子,他已經習慣每天下午的時候,喝一杯她親手為他泡的咖啡,有時兩人還會順便聊一會兒,享受一下下午茶的快樂時光。

  「咦?你的呢?」

  「呃……哦!我今天不想喝。」 聞言,艾宏棋抬起眼直盯著她看,令羽容不自在地別開頭。「羽兒,你是不是不舒服?」

  「沒有。」

  「那麼,你是有心事,對不對?什麼事讓你不開心了?」他扳過她的頭,仔細地瞅著她的表情。

  他總是能一眼就看穿她!羽容連忙挺直背脊、打起精神,擠出一抹微笑。

  「沒啦!我會有什麼心事?你別瞎猜。」

  艾宏棋微蹙起兩道俊眉,深思地看著她。

  「羽兒,對不起,這段時間我比較忙,都沒能好好陪你。」

  「沒關係。」面對他一臉濃濃的歉意,羽容溫柔地說。

  眨眼間,她進艾氏集團已經快一個月了。

  由於之前去美國出了一趟公差,回來後,艾宏棋必須馬上處理一些積壓多時的公務,此外,他還得不時抽空去看他媽媽,是以,他們能悠閒的聊個天的機會並不多。

  然而,羽容一點都不怪他,因為,自她進了公司,又跟在他的身旁做事後,她才瞭解壓在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重。

  可難得的是,他依然能保持輕鬆愉快的心境,在面對許多難題時,他仍能在談笑間用兵,彷佛每個問題對他來說都是很簡單的。

  看他這樣,羽容在愛他之餘,還對他多了一份由衷的崇拜,但暗地裏卻也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自卑。

  艾宏棋把她安排在與他辦公室相鄰的一間房裏,而且把她的辦公室佈置得很漂亮、舒適,然而,她卻只能整天待在那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中無所事事,什麼忙都幫不上。

  雖然艾宏棋每次開會時都會帶她去旁聽,有空檔的時候,他也會教她一些工作上的事,可她大半都是鴨子聽雷,然而,見他那麼忙,她又不敢多問,怕佔用他的時間。

  她甚至連當個接電話的小妹都不稱職!有一回,他辦公室裏的電話響起,當時,他去赴一個重要客戶的約,而他的六個秘書又全都出去吃午餐了,於是,她就主動跑去接聽。

  誰知對方是個外國人,只聽見他劈哩啪啦地說了一堆,她還來不及反應,對方就掛斷了。

  後來她才知道,原來那個外國人是一家跨國企業的代表,他們公司有意要與艾氏合作,所以派他來瞭解一下艾氏的運作。

  艾氏自然也安排好了一切的接待工作,誰知那代表在臨行前,卻來電通知他們會比原定的早一班飛機到達,可就因為她沒聽懂,而害人家在機場白白等了好幾個小時。

  其後,那個代表草草地參觀了一下艾氏,就打道回去了,不用說,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。

  進公司將近一個月,她非但一點忙都幫不上,還搞砸了一樁大生意,她心裏的愧疚可想而知,雖然,艾宏棋一直安慰她,但她還是覺得好難過好難過,一直暗暗自責,更對自己的無能而有非常強烈的挫折感。

  如今,又聽見他的秘書這樣說,她自然更覺得難堪了。

  「寶貝,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,你一定要告訴我。」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,艾宏棋著急地握住她的小手。

  「你還在為那件事煩心嗎?生意沒了就沒了,我們並不在乎那樁生意的。我不是告訴過你沒關係了嗎?你怎麼還把它放在心上呢?」

  「都叫你別瞎猜了嘛!我只是在想你今天早上教我的東西而已。」

  「傻瓜!不懂的你就來問我啊!而且,我不是告訴過你,這種事定急不來的,以後聽大家多說幾遍,自然就會明白了。放輕鬆,別急,嗯?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羽容回以淺淺的一笑。

  「對了,這個星期五我們去看場電影,然後,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看星星,那裏真的好漂亮喔!」

  「不用了,你忙了這些日子,應該累了,還是在家裏休息吧!」

  「陪你去玩,是我最開心的事,怎麼會累呢?傻瓜!」艾宏棋寵溺地捏捏她挺俏的鼻尖。

  此時,電話鈴聲響起,羽容見他正喝著咖啡,於是想幫他接聽,沒想到艾宏棋的動作卻更快,搶在她之前拿起話筒,還差一點弄翻了手中的咖啡。

  見狀,羽容的臉色微微一變,默默地退回自己的辦公室。

  沒一會兒,艾宏棋就匆匆的跟了過來。

  「羽兒,我……對不起,我並沒有別的意思……我……我是怕醫院有什麼急事找我……你不要想太多。」

  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嗎?他剛才的動作令她想起,在家時,每回一有電話響起,他總會搶著去接,讓她覺得,他好像很怕被她接到他的電話,甚至她有一種感覺……感覺他好像怕別人知道有她的存在。

  難道她真的這麼上不了枱面嗎?羽容低垂著頭,黯然不語。

  「羽兒……」見她不說話,艾宏棋焦急地抬起她的下顎。「你不要怪我,好不好?」 他的黑眸中盛滿了哀求,讓羽容無法不心軟。

  或許是一直以來,他對她的珍惜和寵溺不曾稍減過,也或許是她太過於自卑,才會為了這一點點小事而耿耿於懷,甚至小心眼地鑽牛角尖。

  這樣想著,她不禁漾出一抹微笑,柔聲說:「我沒有怪你。」

  艾宏棋明顯地吐出一口氣,愛憐地輕啄了她一下,又道:「呃!我……要出去一趟。」

  「哦!是不是你媽媽又……」自這些日子以來的經驗,羽容一看見他這種神色,就猜到是什麼事了。

  艾宏棋低歎一聲,將臉轉向窗外,沒有回答。

  「你快去吧!」 「對不起,今晚可能又不能陪你吃飯了。」他有些難過的說,情緒似乎頗為低落。

  「那有什麼關係?還是去陪你媽媽要緊。」羽容知道艾宏棋原本有個哥哥,卻不幸在一場車禍中喪生,如今艾家只剩下他這個孩子,因此,他媽媽在病中,一定很需要他的支援。

  艾宏棋張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,但終究還是閉上嘴巴,轉身往外走去。

  望著他的背影,羽容可以感覺到他最近不似在美國時那樣快樂,不過也難怪啦!他媽媽的病一直反反覆覆,似乎沒什麼起色……

  再說,在美國時,他們之間的火花進展得那樣猛烈,讓他們根本無暇深思他們之間的差異,就忘我地投入在這段熱戀中而無法自拔。

  如今回到現實世界,他……會不會同她一樣,漸漸地感受到現實的壓力呢?

  憑她那副小家子氣的模樣也配跟董事長在一起?嘿!作夢了她!

  剛才其中一位秘書輕蔑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,她不自覺地幽幽的歎了一口氣。

  突然,她桌上的電話響起,她連忙拿起話筒接聽。 「喂?」

  「陸助理,有位秦子煜先生想要見你。」 總機小姐的話讓羽容愣了一下。

  小時候,秦子煜與她同在慈恩孤兒院裏待過,後來他被親人接回家,從此之後,他們就沒再見過面。

  前些日子她去美國時,竟意外地與他重逢,才知道自從離開孤兒院後,這十幾年來,他一直都在美國與他的繼父和母親一起生活。

  他這會兒怎麼會無端端的跑回來臺灣來呢? 「呃……請他上來吧!」

    「羽兒,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!」秦子煜一進門,就興奮地說。

  「你好,請坐!對了,你怎麼知道要來這裏找我呢?」羽容納悶地問。她在美國時留給他的電話是之前租賃的地方的號碼,可回來第二天她就搬家了。

  「我打到你留給我的電話那兒,可都找不到你,所以,想來找艾董問問看,剛才我順口問了總機小姐,說有沒有一個陸羽容小姐在這裏,她竟然告訴我你就在公司工作,所以……」他邊高興地說著,邊坐了下來。

  「一個多月沒見了,你最近好嗎?」

  「我很好,謝謝。對了,你怎麼會突然回臺灣呢?來玩的嗎?」

  「不是!我是來工作的。」

  「哦?怎麼會跑來臺灣工作呢?」羽容訝異地問。據她所知,他在臺灣並沒有半個親人。

  「是我現在的老闆看見我的一篇論文,他滿喜歡的,於是特地跑去美國找我談談,我見他所提供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好,所以就來了。」秦子煜有些靦腆地說。

  其實,會選擇回臺灣,是因為他深愛著羽容,雖然明知道她已有所愛,但是,他仍然無法克制自己對她的思念,所以就毅然決然的來了。

  在美國時,他看得出她和艾宏棋彼此相愛,所以,無意介入他們的感情,他只想就近看看她,看她過得好、過得快樂,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。

  聽了他的話,羽容不禁感慨萬分。 秦子煜不過大她兩歲,可人家已經是企管博士了,難怪他的老闆會紆尊降貴的親自去美國把他請來。

  再說到艾宏棋,雖然他大學沒念完,可他很聰明,學東西一學就會——雖然他似乎專好些「旁門左道」!另外,他的EQ值超高,輕輕鬆鬆的就能跟客戶,以及公司裏的員工打成一片,把一家大企業經營得有聲有色。

  而在艾氏裏的員工,也各個都是菁英分子,就只有她,要IQ沒IQ,要EQ沒EQ……唉!

  「羽兒,你有空的時候,可不可以請你當我的導遊?」

  羽容直覺地想拒絕這個提議,可在看見秦子煜一臉期盼的模樣,又不好意思直接說不。畢竟小時候,秦子煜曾奮不顧身的保護過她,她知道他是個好人,只是,一想到要單獨跟別人相處,她就覺得很緊張……

  「你放心,我……我沒有非分之想,只因為我在這裏就只有你這個好朋友……」

  羽容略一思索,終於咬咬牙點頭同意了。「好吧!」

  如果要融入艾宏棋的世界,她就該走出自己封閉的世界,學習如何與他人相處,以後也才能好好地跟他身邊的朋友與家人相處。

  「不過,我有時……我不是常常都有空的。」她不太自在的說。

  「沒關係!等你有空的時候,再帶我出去看看就行了。」秦子煜立刻說道。

**************

  「好看嗎?」從電影院出來後,艾宏棋問羽容。

  「嗯!好緊張刺激,好好看喔!」羽容愉快地直點頭。

  「那麼,你覺得我是不是比那男主角帥多了?」艾宏棋低下頭與地面對面,涎著笑臉問。

  羽容抿著嘴笑,仰起頭故意不理他。

  「嘿嘿!我就知道你覺得我比他帥多了,獎勵一下!」他樂不可支地說,然後二話不說的在她白皙的嫩頰上大力地啵了一下。

  這傢伙又開始不正經了!也不看看周圍有多少人,就……羽容羞赧的瞠他一眼,可他卻一臉無所謂的抿嘴直笑。

  「宏棋——」 突然,一聲又嬌又嗲的呼喚從前方傳來,羽容看見艾宏棋瞬間像中了彈似的整個人僵住。

  「宏棋,好巧喔!你也來看電影嗎?」

  羽容轉頭看去,頓時一怔,只見一個穿得很火辣的妖嬈女子正站在他們的面前,一雙精心描繪過的眼正癡迷地盯在艾宏棋的臉上。

  教羽容吃驚的不是她內衣外只罩著一片薄紗的打扮,而是她那裹在貼身衣物下的雙峰之「偉大」,令人咋舌,且忍不住為地擔心,她如何能承受得起如此沉重的「負擔」。

  「你好討厭喔!看電影也不找人家。」妖嬈女子向前走一步,故意將她那傲人的雙峰擠進羽容和艾宏棋之間。

        羽容沒奈何,只好聳聳肩,自動退開一步。

  「哦……呃……」艾宏棋似乎此時才清醒過來,而且一反平日的伶牙悧齒,支支吾吾了片刻才道:「張小姐,你……你好。」

  「哎喲~~你跟人家客氣什麼嘛!你以前不是都叫人家TERESA的嗎?」

  「哦……這……這……抱歉,我有要事在身,先走一步了。」艾宏棋突然一把抓住羽容的手,幾乎是用跑的拉著她離開。

  「快上車!」艾宏棋心急的把她塞進車子裏,然後快速地跳上駕駛座,立即踩下油門,飆離原地,活像身後有鬼在追他似的。

  看剛才那種陣仗,羽容用腳想也知道他是遇見舊情人了,遂不高興地斜睨了他一眼,一路上都懶得理他。

  直到車子停定,她才發覺他並沒有像他之前所承諾的帶她去看星星,反而直接回家。

  看來,那女人對他的影響力還真大啊!瞧他,直到現在,抓住她的手還在出汗呢!哼!她氣悶地使力掙脫他的手。

  「羽兒,你在生氣嗎?」艾宏棋忐忑不安的自她身後摟住她,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啦!」

  「哼!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?」

  「真的不是……」他急著想解釋。

  「不是我想的哪樣啊?你那麼怕她做什麼?該不會是你現在還跟她……」

  「我才沒有呢!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蔑我?」艾宏棋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樣子,半摟半抱地把她帶到沙發上。

  「我要去睡了。」她冷冷的說。

  「乖嘛!你聽我說。」他死皮賴臉的纏著羽容不讓她離開。

  「我才不要再聽你的……你的那些風流豔史!」羽容不高興地噘起小嘴。

  這個臭傢伙最喜歡炫耀他那些「性事」了,她才不想讓自己的耳朵受到「污染」呢!

  「可是你是我最愛的人,我想把我的事全都跟你分享嘛!」他柔聲安撫著她。

  兩人僵持了片刻,他才低聲說:「我……不想見到她,是因為……因為她……她差……差點廢了我!」

  聞言,羽容霎時睜圓了美眸,不可思議的直瞪著他瞧。

  「她想要……要把你……」她不好意思說「剪掉」,遂用兩根手指做了個「哢嚓」的動作,說完後,她差點忍俊不住。

  艾宏棋沒計較她那毫無同情心的表現,只是一臉悲慘地搖搖頭。

  「不是啦!我是幾年前在一場宴會中認識她的,當時她一直黏著我,你知道的,飛來豔福嘛!有哪個男人能不受到誘惑呢?對不對?」 羽容沒好臉色地悶哼一聲。

  「當然,最主要的是,我當時還沒遇見你,要不然,就算有十個超級無敵海咪咪站在我面前,我也不會心動的。如果我知道自己將會遇見你,跟你相愛,那我一定從小就不沾女色,為你守身如玉到底,把處男之身獻給最愛的你!」他嬉皮笑臉地猛灌她迷湯。

  羽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。

  「你剛才也看到了,她的咪咪真的好大,對不對?」

  「哼!你就不怕她是另一個穿……穿鐵奶罩的?」她酸酸的嘲弄道。

  她曾聽他說過,他小時候去美國念書時,看上一個擁有三十八F上圍的學姊,最後,兩人好不容易有「袒程相見」的機會,才知道那巨大的SINE是穿鐵奶罩穿出來的!

  「曾受過一次騙,我怎麼可能再上同樣的當呢?所以這一回,我可是先偷偷的揩了一下油……」邊說,他還邊扮了個鬼臉,做個鬼鬼祟祟的偷捏動作,「確定她是『貨真價實』的,我才跟著她回家。」他又直抿著嘴笑得意於自己的「聰明」。「正式『嘿咻』的時候,為了能取得最佳的欣賞角度,所以,我就讓她在上面。」

  難不成他以為是在看風景啊?還取個最佳的角度呢!羽容瞪他一眼,他卻依然嬉皮笑臉地沒個正經相。

  「掃興的是,從那個角度,我居然看見她的胸部上有肥胖紋耶!」 聞言,羽容差點驚訝的瞪凸了眼珠子。

  「更殺風景的是,我才動沒幾下,她就興奮得無法控制,直把身子貼向我,而她那雙超級無敵海咪咪就順勢覆蓋住我的臉,讓我無法呼吸!告訴你喔!我當時真的是連一點空氣都吸不進去,我不斷的掙扎,但她卻以為我在……在動,所以就將我壓得更緊,差點把我活活的悶死!」

  他拍拍胸脯,似乎此刻想起當時的情景,仍讓他心有餘悸。

  「活該!」她鄙夷的說。哼!誰教他要到處亂跟人上床。

  「當時我的肺部幾乎要爆炸,痛苦得受不了,真想就這樣雙腳一蹬,死了算了!」他搖搖頭,「不過,我又心想,如果我就這樣死了,那人家一定會以為我是死於『馬上風』,那我的一世英名豈不毀了?再說,她那麼迷戀我,就算我當場陣亡了,她鐵定也不會放過我的屍體,把我給奸屍了!」

  天哪!這傢伙還真是個超級自戀狂!羽容對他的「自信」簡直是歎為觀止。

  「為了我的聲譽和死後的貞操著想,我只好硬撐著一口氣,不死就是不死!你說,我是不是粉強、粉勇敢?」

    連這種事他也能神氣得起來!羽容沒好氣地給他一個白眼。

  「不過……」說著,他的神色黯淡了下來。「雖然撿回一條命,卻有個後遺症——自那次之後,我足足有三、四個月……沒辦法接近女色。」

  嗄?羽容睜大眼,隨即無法克制地笑得死去活來。 難怪他會說他差點被「廢」了!哈哈哈……真是報應啊!

  「羽兒,我對不起你,因為我現在只要一見到她,我的『弟弟』就會自動降半旗為我以前的不幸致哀,有時一、兩個禮拜,有時甚至要三、四個禮拜才能恢復『正常』。」

  宏棋沮喪地說,又暗歎自己真倒楣,哪個戲院不挑,偏偏挑那家,又好死不死的竟然撞上那個「黴女」。

  唉~~這下子,他不知道要少享多少「魚水之歡」了!

  看艾宏棋哭喪著臉,羽容反倒暗喜在心,這下她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陣子了。

  「你別高興的太早,我好了以後,一定會全數討回來的!」艾宏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「心事」,於是,邊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,邊親暱地捏捏她的粉頰。

  見他暫時「功能故障」,羽容便肆無忌憚地朝他吐吐小舌頭。

  「這樣說來,那女人是你的剋星囉!」

        難怪他一見了她就嚇得直冒冷汗,像見鬼似的趕緊逃跑!想起他剛才的模樣,她忍不住又笑了。

  「嗯~~算是吧!」艾宏棋歪著頭想了想才回答。

  「哦~~那我要去幫她拍張照片,以後如果你想『使壞』,我就把她的照片拿給你看!」羽容壞心眼地哈哈大笑。

  「哎呀呀~~你這沒良心的小妞兒,看我怎麼治你!』艾宏棋伸手到她的腰間想呵她的癢,卻沒想到羽容一點部不怕癢。

  見他奈何不了她,羽容笑得更誇張了,水靈靈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轉,反攻過去,誰知艾宏棋卻怕癢怕得要命,沒兩下就笑癱在沙發上。

  「嘻……羽兒別……嘻嘻……我投……嘻嘻……投降……嘻……我再告訴你……嘻嘻……一個秘密……嘻……你別再……好不好?」他「粉沒用」地直求饒。

  「好吧!」羽容覺得很有成就感,開心得俏臉發亮。

  艾宏棋一直等到氣息稍微平順一點後,才道:「你知道,得了這種隱疾,我怎麼好意思去看醫生呢?就在我為自己的病情感到很困擾的時候,有個超級平胸女向我大獻殷勤,於是,我靈機一動,心想,或許我是對大胸部的女人有了心理障礙,才會變成那樣,所以,我應該去找那種平胸的女人試試看才是。」

  見羽容的臉色沉了下來,他連忙摟住她。

  「好羽兒,別生氣嘛!我當時是因為太擔心自己會從此……一蹶不振,才會『病急亂投醫』地饑不擇食嘛!」

  這傢伙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,說穿了,還不是「濫交」!羽容不悅的悶哼一聲。

  「那個女人只有三十二AA,平得夠徹底了吧!你說是不是?」他一副很「委曲求全」的樣子。

  確實是平了一點!身為女性同胞的羽容也不得不承認。

  「誰知脫下她衣服的刹那間,對我來說,簡直是晴天霹靂,還『霹』得我差點當場中風,直恨老天爺為什麼不真的劈道雷下來把我給劈死算了!」他一副小生怕怕、心有餘悸的模樣。「你知道為什麼嗎?」

  羽容搖搖頭。 「原來,她戴的是一雙義孔。天啊!義乳耶!還是三十二AA的義乳,我當時氣得差點吐血。」他喘著大氣說,顯然想起當時的情景,還餘怒未消。

  「你說說看,有人做義乳會做那麼小的嗎?就算要省錢,也不是這樣子省法嘛!你說對不對?真是氣死我了!不過,也怪我事先沒想過要先揩一下油以確定真假,可是話又說回來,我哪會想到那麼平的胸,居然也會是假的呢?」他一臉的忿忿不平。「羽兒,你來評個理,我是不是氣得很有道理?」

  雖然之前羽容就已經猜到他大概又遭遇到「不幸」了,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「不幸」至此,所以,早就「幸災樂禍」地笑得喘不過氣來了,這會兒哪有空理他。

  「你喔!從來都不會同情我一下下。」他佯怒地瞪著她,嘴裏嘟嘟嚷嚷的抱怨著,可見她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,最後,連他自己也忍不住大笑了出來。

  「噯!宏棋,我們這樣是不是好壞?那個女孩子應該是得了乳癌才會割掉乳房,也才會需要戴那個,我們居然在背後說她的閒話,還笑得這麼開心,好像很沒有同情心耶!」好半晌後,羽容才揉著笑疼的肚子說。

  「沒關係啦!這只是咱們倆的閨房私語,又不會到處去亂說。」艾宏棋寵愛地將她摟進懷中,溫柔地輕撫著她的秀髮。

  這段日子因為他太忙,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輕輕鬆鬆地聊天了。羽容懶洋洋地靠在他溫暖的懷裏,舒服的歎了一口氣。

  「唉~~」艾宏棋長歎一聲,一臉感慨地說:「雖然有一次是死裏逃生,另一次是差點『氣』絕身亡,不過,這兩件事倒是讓我學到了不少道理。」

  在那種關頭,他居然還能學到東西?!羽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諷刺地說:「哈!你還真好學啊!」

  「沒辦法,我從小就是這樣子。」艾宏棋搖搖頭,一副他也拿自己沒辦法的模樣。「我從波霸女身上學到,有些東西是大而不實、中看不中用的;而自平胸女的身上則學到,做人千萬不要貪『小便宜』!」他說得很嚴肅,顯然兩次的「切膚之痛」會令他畢生難忘。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羽容忍不住又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。

  「那麼你又學到了什麼呢?」 這傢伙每次一講完他的那些「豔史」,照例都會問她這一句,真是受不了他!羽容本來是不想理他的,不過,壞心眼卻突然不安分的冒了出來。

  「有啊!我也學到了『中看不中用』的道理。」她移睨著他,壞壞地說。

  「哎呀!你諷刺我?」艾宏棋捏捏她如白玉般的嫩頰,沒跟她計較,反而臉一整,認真地說:「羽兒,我們學東西要懂得靈活運用,有時甚至要會舉一反三。有些東西是大而不實、中看不中用,但相反的,有些東西卻是大而有實,中看更中用的!

  「就拿我的……」他意有所指地往自己的胯間望了一眼,「來說吧!不只是大而有實,更是中看中用的TOP GUN喔!」他很自豪地說,又曖昧地直朝她眨眼睛。

  聽到「TOP GUN」這兩個宇,羽容突然想起她曾聽過一則TOM CRUISE所主演的「不可能的任務2」的笑話——對岸的同胞不知道為什麼,竟然為這部片子譯了個粉曖昧的中文片名,叫做「好大的一把槍」!

  唉!這傢伙繞了一大圈,原來還是為了要吹噓自己的「能力」!看著他邪惡的神情,羽容頓時羞紅了臉。

  「你好下流喔!整天都說些『有顏色』的話。」也不想想自己的「武功」已經暫時廢了,還這麼的不安分。

  「羽兒,我都說了我不喜歡『下流』這個詞咩!我喜歡『淫蕩』,記得嗎?」不消說,他的神情的確是有夠「淫」的了。

  「一個男人如果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還不色的話,那麼,那個男人不是性無能,就是變態!」在為自己辯解之餘,他還順便駡了許多男人。

  「我對你越色,就代表我越愛你,懂嗎?而事實證明,我真是愛死你了!你看——」 羽容隨著他的目光往下栘,就見他雙腿間的那話兒正高高地隆起。

  「你騙我!」剛才還說什麼會暫時「不行」,這會兒卻……

  「我沒騙你,是你治好了我!剛才你呵我的癢的時候,手一碰到我,我就有『反應』了。」艾宏棋興奮的抱緊想要逃跑的她。

  「好羽兒、小親親,你真是我的小天使!噢~~我愛死你了!」「隱疾」得以痊癒,令他高興得無法克制,肉麻兮兮的話說了一大堆之後,又捧著她的小臉蛋猛親。

  「太好了!我們來開個兩人PARTY,大肆慶祝一下,徹徹底底狂歡個天昏地暗、日月無光,好不好?」

  羽容想也知道他想用什麼「方式」慶祝,不由得大大的呻吟了一聲,暗歎她好命苦喔……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4:41 AM

第五章

  沉重  

  不想你哭泣,

  卻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你,

  再多的道歉,

  也無法阻止你離去的決心,

  到底要我怎麼樣,

  才肯別對我放棄。



  這天下班時分,艾宏棋帶著羽容來到停車場,正當他們要上車時,有一輛黑色的BENZ房車突然在他們的身邊停下,一名女子從後座走出來。

  「宏棋。」她朝艾宏棋輕聲喚道。

  「繡繡,你怎麼會來這裏?」

  羽容看到艾宏棋的神色極不自然,不由得疑惑地看了那女孩一眼,只見她長得很美,不過,皮膚卻像帶著一點病態,白得有些透明。

  「醫生剛剛讓我出院了,所以,我就來找你。」繡繡溫柔的回答,然後看向羽容。「這位是……」

  「哦!這位是羽容,這位是繡繡。」他有些尷尬的為兩人介紹。

  「你好!」羽容有禮的問候。

   繡繡也朝她點點頭。

  「繡繡,你的病才剛好,別站在這兒,你先上車等我一下。」

  「哦!」繡繡柔順地轉身回到車上。

  艾宏棋轉向羽容道:「羽兒,繡繡是我世伯的女兒,她有心臟病,我怕她一個人亂跑,所以我想,我還是送地回家比較安心。你要在公司等我,還是我CALL ANSON來送你回家?」

  「我自己回去就行了。」羽容微微一笑。「繡繡在等你呢!你快點去吧!」

  「那……你自己小心一點。」

  艾宏棋匆匆的上了車,琇琇搖下車窗跟羽容道再見,羽容也朝她揮揮手。

  直到他們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中,羽容才驀地記起自己曾見過琇琇!

  記得她第一次在中正機場見到艾宏棋時,琇琇有來為他送行,當時,他倆看起來好像很親密。

  想到這兒,她不禁蹙緊了眉心。

  那一晚,艾宏棋直到十點多才回到家。

    「羽兒,你吃過飯了沒有?」

  「呃……我不餓。」

  「你還沒吃啊?這怎麼行呢?你喔!真是的,這麼不會照顧自己。」艾宏棋略帶責備地睇著她。「我現在就去煮東西給你吃。」

  「不用了,我不餓。」羽容淡淡地說。

  艾宏棋仔細地看著她,隨即湊近她,柔聲說:「在氣我把你丟在停車場裏不管,只顧送琇琇回家,又這麼晚才回來,是不是?」

  「沒有。」羽容別開頭。

  「對我這麼冷淡,還說沒有?」艾宏棋輕輕地扳過她的身子。「你不要誤會,我和琇琇從小就玩在一起,我只是把她當成妹妹,而她的身體一向很虛弱……要是萬一發生了什麼事,我怎麼向殷伯伯交代呢?我剛才送她回家的時候,剛好殷伯伯也在,他留我吃飯,我不好推辭,所以才會這麼晚回來。」

  「你沒必要向我解釋這些。」

  「怎麼會沒必要呢?我要你知道,我的眼中、心中,就只有一個你,我愛你,羽兒,別生我的氣了,好不好?」他深情的說。

  「人家沒生氣嘛!」說著,羽容有點心虛地垂下頭。

  「好好好,你沒生氣!」女人嘛!都是喜歡口是心非的動物。艾宏棋好脾氣地順著她,又摟著她低哄,「那你陪我去吃宵夜,好不好?」

  「嗯!」羽容點點頭,又抿著嘴朝他笑了笑。

  艾宏棋這才放鬆下來,親暱地捏捏她的俏頰,並滿足的摟緊她。
***********

    「羽兒……」

  「什麼事?」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羽容不禁關切地看著他。「怎麼了,宏棋?」

  「嗯……我要回家一趟,去看看我爸媽。」

  去看爸媽是件很正常的事,有什麼不好啟齒的?羽容不覺失笑。「那你就去呀!你媽剛出院,你是應該多去陪陪她。」

  「我……嗯……」艾宏棋頓了一下,沒繼續往下說。

  羽容注意到他的神情有點不自在,不過,卻是一閃而逝,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。

  彷佛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,艾宏棋揚起一抹微笑。「今天是星期六,你如果覺得悶的話,就出去走走。」

  「不會悶的啦!我要看書。」羽容揚揚手中的書,笑著說。

  由於深感自己什麼都不懂,所以,她現在一有空,就會去艾宏棋的書房拿些與商業有關的書來看,要不就是聽錄音帶學英語。

  「嗯!」艾宏棋俯首輕吻了她一下。「那……我走了。」

  羽容朝他揮揮手,又低下頭專注地看書,沒注意到他定在她身上的眸光變得有些複雜難懂。

  艾宏棋走出房門,嘴角的微笑立即斂去,臉上的神情也轉為凝重,而越接近他父母所居住的老宅,他的神情也就越加沉重,心情也益發的低落,因為他知道,他即將要宣佈的事,一定會讓他和家人鬧得很不愉快。

  「爸、媽,我回來了。」

  「宏棋,你回來得正好,我跟你爸正在商量,想趁著琇琇的病情稍微穩定時,趕緊把你們的婚事辦一辦,我們挑了下個月六號……」

  「媽,我不想結婚……」艾宏棋想說話,卻被艾母打斷。

  「宏棋,這樁婚事你已經拖了三年,不能再拖下去了!尤其繡繡這次病發……醫生說,她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了,比原先的情況更不樂觀,她有可能隨時會……」艾母頓住沒往下說。

  聞言,艾宏棋的呼吸一窒,靜默了片刻,他仍然說出他的決定。

  「媽,我是說我不想……我不會和繡繡結婚。」

  「什麼?你這個孽子!你是不是想氣死我?」艾父頓時氣得吼了起來。「你要悔婚?那你教我怎麼跟你殷伯伯交代?」

  「爸爸,你先別急嘛!」艾母又轉向艾宏棋道:「宏棋,當初是你自己答應的,你怎麼會突然說這種話呢?」

  「媽,我一直把繡繡當成妹妹,我愛的人不是她,即使勉強結了婚,她也不會幸福的。」他語重心長的說。

  「繡繡從小就愛慕你,嫁給你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……如今,她剩的日子也不多了,如果我們連這點心願都沒辦法替她完成的話,那我們對你殷伯伯怎麼說得過去呢?」

  艾宏棋心情沉重的別開頭,一時之間無言以對。

  「我……我就是無法辦到……」良久,他困難地開口。

  艾母正想再說些什麼,艾父就已經搶先吼了起來。

  「說來說去,你就是要悔婚!我告訴你,如果你不跟繡繡結婚的話,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不肖子。」語畢,他就氣衝衝地回樓上去了。

  「宏棋……」

  「媽,今天大家的情緒都不好,我過兩天再找你們談吧!」他歎口氣說。

  走出家門後,艾宏棋的心情顯得更加沉重了。

  對繡繡,他一向疼她如妹妹,從來沒想過要娶她為妻,只是命運的作弄,造成如今他左右為難的景況。

  大學時,因為他不好好念書,所以和爸爸鬧翻了,於是,他就在美國到處打工,也很少和家人聯絡,三年多前,他爸爸決定原諒他,於是,要他哥哥和他未來的嫂子去美國帶他回來。

  誰知,他們到了美國後,竟出了車禍,他們也就在那次車禍中一起走了。

  而他哥哥的未婚妻,也就是繡繡的姊姊。

  殷伯伯早年喪妻,他獨立扶養兩個女兒長大,不幸的是,繡繡患有先天性心臟病,醫生在她童年的時候,就已經判定她最多只能活到二十五歲,以致,當殷伯伯聽到大女兒不幸遇難的消息時,幾乎承受不了這沉重的打擊。

  為了哥哥和他未婚妻的死,艾宏棋對自己的父母,以及自小看著他長大的殷伯伯,有著一份極深的愧疚,畢竟,對他們的死,他也有責任。

  也因為這份無法磨滅的愧疚感,所以,當他哥哥過世後不久,他爸爸提議要他娶琇琇的時候,他雖然不願意,卻還是答應了下來。

  然而,等到要真正面對這樁婚事時,他卻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娶一個不愛的女人,於是,在訂完婚後,他就找藉口說要先把艾氏搞好再結婚,因而把婚事一直拖著。

  只是,他更沒有想到的是,三年後,他竟然會遇見羽容。

  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,他就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她,事實上,他也曾有過掙扎,就像當初在洛杉磯機場時,他原有想過要讓她走的,但是,看著她孤單的背影時,他卻無法就此走開,也是從那一刻起,他決定要陪著她直到天荒地老。

  他很清楚,以她的個性,絕對不會跟一個有婚約的男人來往,所以,為了維護這段感情,他選擇了隱瞞她有關婚約的事,也順帶的,必須隱瞞她許多事,例如,心臟病發的人明明是琇琇,他卻不得不謊稱是他的媽媽。

  她對他可說是全然的信任,每一次對她撒謊的時候,他的心裏總是充滿了罪惡感,然而,他卻不得不一而再,再而三的欺騙她,因為他知道,一旦她知道了真相,脆弱的她一定會傷透了心,並且……離開他……

  每次只要想到有可能會失去她,他的心就有如刀割!

  他想一輩子擁著她細細地呵護,一輩子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,如果傷害她的人是他,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。

  再說,假如真的有一天她要離開他,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,更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……

  是以,他一定要想出個辦法來解除這樁婚約!

  假使無法兩全其美,為了羽兒,必要時,他寧願負盡天下人,也不願負了她!即使有再大的罪、再重的包袱,他願意獨自承擔……

***************

  這天是星期六,羽容下班回家後,就回到房裏去用功,就在她剛翻開書時,電話卻響起,她猶豫了一下才起身去接聽。

  平常,她都習慣不接電話,而讓艾巨集棋去接聽,不過,這幾個星期,每逢週末,艾巨集棋都會回家去陪他的爸媽。

  「宏棋,你怎麼還沒出門?」

  羽容還沒出聲,對方就搶先開口,聽那柔柔細細的聲音,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孩,羽容不覺一怔,隨即禮貌性地說:「對不起,他不在。」

  「哦……那你是誰?怎麼會在宏棋的家裏?」對方也是一愣,隨即問道。

  「我是……」羽容驀地住口,因為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定位自己的身分。

  艾宏棋除了曾跟他的拜把兄弟開玩笑地介紹過她是他的女朋友外,他從來沒向任何人正式介紹過她,即使公司裏有許多人在猜測他們的關係,他也沒多解釋什麼。

  此刻……她總不好自稱是他的女朋友吧?

  「哦!我知道了,你是他的鐘點傭人,對不對?」對方似了然的說。

  「呃……嗯!」羽容含糊地帶過。「請問你是……」她覺得對方應該是繡繡,因為繡繡的聲音也是柔柔細細的,聽起來好像中氣不足的樣子,可是她又不能肯定。

  「呃!謝謝你,不用了,我自己打他的手機就行了。」

  掛斷電話後,羽容繼續看書,不過,沒幾分鐘,電話又響起了,而這回打來的是秦子煜。

  她與秦子煜見過幾次面,有一次聊起彼此的工作,當秦子煜知道她在工作上遇到挫折後,就主動說要教她,要她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他。

  正巧,剛好她有一些不懂的問題要請教他,於是,他們就在電話裏聊了起來……

*************

  「羽兒、羽兒!你在哪裡?」

  聽見艾宏棋的聲音,羽容走出房門。

  「咦?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?」羽容意外地問。前幾個星期,他都在他父母家用過晚飯後才回來,而現在才不過四點多。

  「是啊!我今天好高興,所以就趕著回來看你。」艾宏棋抱起她,用力地給了她一個吻。

  「哦?什麼事這麼開心?」

  最近羽容總覺得他好像有點悶悶不樂,雖然他仍如以往般的總是面帶笑容,但她卻覺得他是在強顏歡笑,可問他時,他又說沒事,且叫她別再胡思亂想。

  「因為事情就快要解決了。」艾宏棋喜孜孜的笑著說。

  「什麼事情快要解決了?」羽容不解地問。

  「呃……你現在別問,等事情解決後,我再告訴你。」他輕輕地拍拍她的嫩頰。

  「嗯!好的。」不管是什麼事,見他這麼開心,她也覺得很高興。

  「寶貝,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事?」

  「我都在看書……對了,有個女孩打電話來,好像是繡繡……」

  「她跟你說了些什麼?」他緊張的追問。

  見他一臉緊張樣,羽容不禁疑惑地望向他。「沒有,她說要找你,我告訴她你不在,她就掛斷了。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
  「呃……沒……沒事。」艾宏棋不自在的別開眼眸。

  「她好像找你找得很急呢!你是不是約了她卻遲到了?」

  「嗄?嗯……她知道我要回家,她……她也想去探望一下我爸媽,所以,就叫我順道過去接她,我……塞了一下車,去晚了……應該是因為這樣她才打來找我的。」艾宏棋不敢看她,極力的隱藏起自己心虛的表情。

  見他有點口吃,羽容下意識覺得有點怪怪的,雖然他說得合情合理,但是……她就是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對勁,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  「你還做了些什麼事?」見她蹙起秀眉,艾棋趕緊岔開話題。

  「剛才我和秦子煜聊了一下電話。」對於和秦子煜見面的事,她從來都沒有瞞過他。「對了,下個月初孤兒院的義賣會,他說他也想去幫忙。」

  孤兒院每年都有舉辦籌款活動,他們這些曾在院裏住過的孤兒,都會自動回去做義工,而艾宏棋之前也答應過要陪她一起去。

  聽到這話,艾宏棋頓時垮下臉來。

  「哼!那個臭小子還真會死纏爛打。」

  當她第一次告訴他,秦子煜請她帶他出去玩時,他在驚訝之餘,立即表示強烈的反對,不過,後來聽到她說,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半個朋友,所以很想交個朋友。

  他聽完之後,覺得心疼極了,一時心軟的就答應讓她去,卻沒想到,那個臭小子居然得寸進尺!

  「他哪裡有死纏爛打?你別這樣子說人家嘛!」

  「他從美國追來臺灣,而且,又天天來纏著你,這還不算死纏爛打?」他氣嘟嘟的說。

  「人家哪裡有天天纏著我?我們總共也才見過三次,而且,有兩次你也一起去的,不是嗎?」她溫言軟語的提醒他。

  有一次他沒去,是因為他臨時要去看他媽媽,而跟著去的時候,他總是表現得陰陽怪氣的,讓她和秦子煜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。

  「他還整天打電話來耶!」

  這傢伙說話總是這麼誇張!羽容忍耐地深吸一口氣說:「哪有整天啊?」

  「可是,他時常趁我不在的時候打電話來,分明是心懷鬼胎!」是可忍,孰不可忍!他才不會讓他有一絲絲的「盜壘」機會呢!

  「他哪會知道你在不在家?」這傢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嘛!

  羽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「而且,他剛剛回國,沒半個朋友,遇到一些不清楚的事情時,打電話來問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!」

  「沒朋友,就去交個朋友,幹嘛整天來煩你?哼!整天在家裏『猜想』別人的老婆,真是變態!以後,你不要再理他了,我明天索性把電話號碼也換了!」

  看他還怎麼打來家裏,嘿嘿!他在心裏得意的笑著。

  這傢伙真是越說越離譜了!「照你這麼說,那我是不是也該叫你以後別再理繡繡了?」羽容隨口道。

  「這……」艾宏棋神情一窒,「我不是告訴過你,我只是把繡繡當成妹妹嗎?你怎麼還誤會……你明知道我的眼裏、心裏都只有你一個人,其他的女人對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吸引力嘛!」他圈住她的纖腰,貼著她的小臉蛋親暱地說。

  見他著急的模樣,羽容忍不住甜滋滋地笑了。「這就是了嘛!那人家也只是把秦子煜當成普通朋友啊!」

  「我明白你的意思……好啦、好啦!我會儘量克制自己,少嫉妒一點,可以了吧?」艾宏棋沒轍的笑睇著她,又捏捏她的小鼻尖。「你喔!越來越伶牙俐齒,現在連我都說不過你了!」

  「那是當然的囉!因為我占了個理字嘛!」她晃晃腦袋,學他平日那副跩跩的模樣。

  「哎呀!你這樣子好可愛喔!」見她難得露出這種俏皮的表情,艾宏棋開心得笑彎了眼。

  羽容心情大好,索性再朝他皺皺鼻子,逗得他開懷大笑。

  「嗯!我現在就去煮晚飯,我們早點吃,然後去看星星,好不好?」

  「好啊!我幫你。」羽容興致勃勃的說。

  雖然實際上她幫不了什麼忙,不過,她還是很喜歡陪著他一起做飯,因為那給她一種很溫馨、很幸福的感覺,一種像家的感覺。

************

  這一晚,他們直到午夜過後才回到家。

  「宏棋,在那裏看星星好漂亮喔!」每顆星星都格外的明亮,鳥瞰下去的臺北夜景也格外迷人,也或許是因為有他相伴,所以,連一些平凡的事物,也變得這麼美。

  「你喜歡的話,我下次再帶你去。」

  羽容點點頭,愉悅地朝他嫣然一笑。

  「累了吧?快點去洗個澡,好早點休息。」艾宏棋愛憐地摸摸她如黑緞般的秀髮。

  沖洗過後,羽容從浴室裏走出來,卻見他呆坐在床沿上,連她走近,他都毫無所覺。

  「宏棋,你在想什麼?宏棋?」

  「哦……羽兒。」他陡地回過神來。

  見他平日的神采飛揚全不見了,眼神茫然的像是找不到焦點,羽容立刻憂心地蹙起眉頭。「你怎麼了?」

  「呃……我……我得去醫院一趟。」

  「你媽媽又病發了?」看他的樣子,他媽媽這次病發的情況可能滿嚴重的。

  「那你快去吧!」她心急的催促著。

  艾宏棋點點頭,有點遲緩地站起身。

  見他的步伐沉重,一步一步有如千斤般重,羽容忙追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。

  「宏棋,我陪你一起去。」

  「不、不用了!」凝睇著她憂心忡忡的小臉,艾宏棋深吸了一口氣,緩和一下胸口窒悶的感覺,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:「你還是早點去睡吧!乖,聽話!」

  羽容咬咬下唇,點點頭,「那你搭計程車去,不要開車了。」看他一副魂不守捨的樣子,她實在是放心不下。

  「羽兒!」他低聲喚道,然後突然緊緊地抱住她,彷佛想要從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似的。

  雖然,她被他勒得幾乎要窒息,但她仍靜靜地任他摟著,手輕撫著他的背脊,無言的安慰著他。

  良久,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。

  「宏棋,你怎麼了?究竟發生什麼事了?」見他這樣,羽容益發覺得不安了。

  「沒……沒事,你放心,我沒事的。」他再次深吸一口氣,柔聲安撫她。「我會搭計程車去,你別擔心。」

  可是,看他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,教她如何能不擔心呢?

  這一夜,羽容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成眠,隱隱約約中,她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……

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隔天,直到深夜,艾宏棋才回到家,而且,還帶著一身的酒氣。

  「宏棋!」見他搖搖晃晃地走進門,等了他一天的羽容忙奔過去扶住他,一陣又濃又嗆的酒味迎面襲來。「宏棋,你怎麼喝那麼多的酒?」她扶著他來到沙發上坐下。

  「哦……羽兒!」艾宏棋沖她咧咧嘴,又伸手把她摟進懷裏,輕輕地左右搖晃。

  「羽兒、羽兒……我……我的羽兒……」他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裏,口齒不清地喃念著,很明顯的酒醉末醒。

  「宏棋,你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?你心情不好是不是?」羽容柔聲問。

  「心情……不好?嗯……我心情不好……」他醉眼蒙朧的點點頭。

  「為什麼心情不好?告訴我好嗎?」她輕柔的撫挲著他的面頰。

  「是……是因為我……害死哥哥……」

  「你不是說你哥哥是死於交通意外嗎?」羽容曾聽他說過這件事。

  「他是……是為了去美國找我……大學時,因為我……不好好念書,所以……和我爸鬧翻了,後來……我爸決定原諒我,就……就讓我哥去美國找我回來。

  「誰知,他……他到了美國後,就出了車禍……當時,他還……還帶著他的未婚妻,他們……就這樣一起……一起走了……」

  說到這兒,他忍不住有點哽咽了。

  「宏棋,你別自責,你也不想這樣的啊!這不是你的錯。」見他這樣,羽容真是心疼極了。

  她一直以為他是那種一生順遂的人,所以才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,沒什麼煩惱,卻沒想到,在他快樂的表面下,原來也背負著這麼沉重的包袱。

  「每個人都……都這麼說,我……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啊!可是……可是你知道嗎?我哥哥一直……一直都是我爸媽的驕傲,他樣樣……都傑出,而且又孝順……不像我……總是吊兒郎當的惹爸生氣。

  「當那天我……捧著我哥的骨灰回來時,看見爸媽傷心……欲絕的樣子……」

  他頓了一下,深吸了一口氣,打了個酒嗝,才又繼續道:「當時我……告訴自己,我一定要……要代替哥哥好好孝順他們,絕不再……忤逆他們!

  「所以,我努力的經營公司,一點……都不敢鬆懈,只要是他們要我做的……我都會去做……我真的想要做到,可是……有的時候真的好難……好難,我真的做不列違背自我……」

  「宏棋,你這份孝心,你爸媽一定能感受得到,而且,你把公司經營得這麼好,我相信在他們心中,你同樣也是他們的驕傲。我想,只要你好好的跟他們談談,他們一定會瞭解的,也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。」

  「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……都沒用了……」艾宏棋用雙手捂住臉,搖搖頭,沮喪地說。

  見他這樣,羽容真的好心疼,卻又不知該如何幫他。「宏棋,你別難過了,好不好?」

  「不要難過……怎麼可能……」艾宏棋喃喃的低語,卻又突然抬起頭看著她。「只有你……羽兒,只有你能讓我不難過,我……我不能沒有你,你……你不要離開我,好不好?」

  他捧起她的臉,炯亮的黑眸看進她的眼底。「永遠……永遠不要離開我,好不好,羽兒?」

  看著他孩子氣卻認真的神情,彷佛她是他最後的救贖一般,羽容覺得胸中那最柔軟的部分被深深的觸動了。

  「我不會離開你的。」她溫柔地承諾道。

  聞言,艾宏棋立刻開心得笑咧了一張嘴。「是你答應我的,你要記得喔!」

  「嗯!我不會忘記的。」羽容退開身子。「來,上床去睡吧!」

  「可是……你要陪我,你不陪我……我就不上去睡。」他耍賴地說。

  「好,我陪你。」羽容搖頭失笑。這男人清醒時就夠無賴的了,沒想到酒醉後更是無賴得無人可比。

  「你答應過不離開我……這輩子,你……你部不能忘記喔!」臨睡前,他仍不忘再叮囑她一遍。

  「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。」羽容柔聲回答,水濛濛的美眸凝定在他英俊的臉上,指尖輕拂過他嘴角的笑痕。

  他笑起來真好看,那種燦爛的陽光般笑容,彷佛把世界都照亮了。

  她希望他這輩子都能笑得那麼燦爛、那麼輕鬆
**********

  隔天,艾宏棋起床後,並沒有提起前一晚的事,照常帶著她去上班。

  一切彷佛都恢復了正常,然而,羽容卻敏銳地感覺到,他的笑容似乎已經退了顏色。

  於是,她知道他的問題還沒解決,雖然她很想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麼難題,與他一起分擔他的煩惱,但她終究還是沒問。

  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,對女性也相當尊重,但她知道,在他的骨子裏,還是有點大男人主義的。

  他曾說過,為免她煩心,所以,有時難免會對她撒些善意的謊言,而他一向是個藏不住話的人,這次卻三緘其口,必定有他的理由。如果她去追問,只怕他也只是撒個謊來哄她,那又何必呢?

  當天晚上,吃過晚飯後,艾宏棋就拿了一疊東西出來。

  「羽兒,我看你要一邊上班,還要一邊自修,這樣實在很辛苦,不如找間大學好好的念它幾年吧!」說著,他就把一疊東西遞給她。

  「可是我不覺得辛苦啊!」現在,她已經比較能進入狀況了,跟著他去開會時,她也不再總是鴨子聽雷了。

  再說,像這樣實際參與整個會議或執行過程,不是比去學校只學一些紙上的理論更好,而且,也可以學得更快嗎?

  「我想繼續留在公司裏學,好不好?」

  「你先看看這些學校的資料,我挑了幾家,都是很好的學校。」艾宏棋轉開眼睛,輕聲說道:「你看看喜歡哪一家的環境,我……我再安排。」

  看來,他是很堅持要她別去上班了。

  大概是她太笨了吧!羽容咬咬下唇,拿起桌上的資料看了起來。

  然而,當她粗略的流覽過那些學校的名稱時,卻驚訝地發現,居然全都是英、美地區的大學!

  那這樣一來,他們豈不是要兩地相隔嗎?

  「為什麼全都是國外的學校?」

  「這些都是世界知名的大學,教學品質有保障,而且在國外,也可以加強外語能力。」艾宏棋垂首翻閱著其中一份資料。

  「可是,要念我也只想在國內念,英文我也可以在這裏學啊!」羽容幽幽地說。

  她才不管什麼名校不名校的,她不想離開他的身邊啊!難道他把她送去那麼遠的地方就學,一點都不會捨不得嗎?

  羽容定定的看著他,但他卻一直沒抬起頭。

  良久,才聽他歎了一口氣,低聲說:「羽兒,為了我,你去念,好嗎?」

  羽容渾身一震,終於隱約明白他這些日子來,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煩惱了。

  從美國回來到現在,已經兩個多月了,他們也同居了兩個多月,每次去哪裡,他都會帶著她,然而,唯獨回他爸媽家時,他從未提過要帶她去見見他爸媽。

  她知道他不會看不起她的出身,那麼,問題就應該是出在他家人身上了……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4:48 AM

  難怪他每次去看他爸媽回來後,都會悶悶不樂的,想必是他爸媽知道了她的存在,而極力反對他跟她交往吧!

  其實,也難怪他爸媽會反對,他是那樣的出色,而她卻要背景沒背景,要學歷沒學歷,再說得難聽點,她只是個來歷不明的孤兒,就連她都覺得自己上不了枱面,更何況是他的爸媽呢?

  在他爸媽的眼裏,想必她連當他們家女傭的資格都不夠吧!羽容的一顆心霎時如被蜜蜂螫到般剌痛不已。

  「好的,我去念。」

  「羽兒!」艾宏棋拉她起身,溫柔地把她抱上自己的腿上。「對不起,我知道委屈你了……」

  「能有機會去國外留學,而且,還是那麼好的學校,怎麼會是委屈我呢?」羽容柔聲說。

  這段日子,他為了她,必定承受了不少來自他爸媽那邊的壓力,不然,一向開朗的他,昨天也不會喝得爛醉如泥,而今天,他會想要將她送出國去,只怕也是最後一步棋了……

  雖然,她真的好捨不得離開他,但是,他為她做了這麼多,如今,也該是她為他倆努力的時候了,她一定會努力的拿到國外大學的文憑,好做個配得上他的女人!

  艾宏棋沉默了一下才道:「那麼我……我明天就幫你申請簽證,等簽證下來後,我就陪你過去。」

  「一定要這麼急嗎?」

  「你可以先去上語文課程,入學後才不會那麼辛苦。」

  「哦!還是你想得周到,就這麼辦吧!」羽容神色黯然地說。

  這一去至少要四年,而艾宏棋的工作這麼繁忙,她又害怕搭飛機,那他們這四年內,見面的時間能有多少呢?

  到如今,她才猛然發覺自己有多麼依賴他!

  三個月前,她一直認為自己將會一輩子孤獨地到老死,然而,現在她卻依戀著一個男人,依戀到連半步都不願離開他的地步。

  「羽兒,你不用擔心去到國外後的事。」他輕柔地撫平她眉宇間的皺褶。「一切我都會安排得妥妥當當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她淡淡的說。

  「還有,以後我每個月都會抽時間過去看你,寒暑假時,我也會儘量騰出假期去陪你。」

  羽容含著淚,微笑地點點頭。

  「寶貝,別難過……」艾宏棋的聲音驀地一梗,情不自禁地緊摟住她,吸了口氣後,又啞著聲音說:「我好捨不得你!對不起,原諒我……」

  「你不用道歉……」她勉強擠出一抹笑。

  艾宏棋突然轉過她的頭,猛地封住她的嘴,激烈狂野地吻住她,如饑似渴地掠奪著她口中芬芳的甘甜……

  隨著他深長綿密的熱吻,羽容只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,腦袋逐漸缺氧,但她卻不忍推開他。

  艾宏棋急切地扯開她的衣服,熾熱的舌仍緊緊地纏繞住她的丁香小舌,彷若不到斷氣的那一刻,他就不願放開似的。

  「唔……」

  艾宏棋的大手在她完美無瑕的嬌胴上遊移著,點燃一簇簇情欲的火苗。

  「嗯……」羽容只覺一波波的熱浪朝她席捲而來,忍不住嬌吟出聲。

  「羽兒……」艾宏棋粗喘著氣啞聲低喚,盛滿欲火的黑瞳凝進她迷茫的水眸中,並驀地滑下身子,埋首在她的雙腿之間,狂野地吮啜著她嫣紅的小花核。

  「不……」直竄而上的快感既猛又烈,一波接著一波,幾乎讓她難以承受。

  羽容嬌弱地抗議著,可艾宏棋非但沒有停止,還更進一步地把舌尖探進她的幽密禁地,狂肆的挑逗著她全身最敏感的部位。

  她覺得自己仿佛化成一灘水,只能無助地任由他擺佈她所有的感官。

  「噢……」 她感覺到渾身掠過一陣抽搐、顫抖,自身體深處溢出一股溫熱的春潮。

  艾宏棋心滿意足地拉高身子,疼痛、腫脹的欲望深深地、迫不及待地沖進她的花心深處……

  「宏棋……」她受不住的喊出聲。

  「寶貝,無論什麼時候,你都要記住我愛你!」他啞聲說完,隨即狂放地衝撞著她。

  他的聲音和表情都透露著一抹絕望的訊息,甚至隱隱帶著恐懼的心情,要她的方式,好似他們已沒有了明天……

  羽容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,只能本能地、柔順地回應著他的一切需索。


第六章

  心碎

  不想一個人,

  所以等待你的出現,

  但一切的美卻像是夢,

  終有一天要破碎,

    是不是因為你太好,

    才會讓我為你一直傷神。



  「你要去美國念書?」聽到這個消息,秦子煜錯愕不已。

  今天是孤兒院的義賣會,她和秦子煜一起回孤兒院做義工,羽容順道跟他提起這個決定。本來艾宏棋也要陪她一起來的,卻因為要陪她去美國,所以,他正忙著在臨行前將公司的事處理好。

  「嗯!宏棋都安排好了,現在只等訂機票。」才十幾天的工夫,艾宏棋就說學校和住所都搞定了,簽證也拿到了。

  「這麼快就要走了?」秦子煜頗感失落地說。他來臺灣就是為了她,哪知她卻……那他留在臺灣還有什麼意義啊?

  羽容點點頭,卻驀地覺得有些暈眩。

  「怎麼了,羽兒?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?你是不是不舒服?」秦子煜趕忙扶住她。

  羽容深呼吸了幾下才道:「我沒事,謝謝你。」

  奇怪!不知為何,最近她時常無緣無故的就頭暈,大概是睡得不好吧!

  「那我送你回家去吧!」

  「謝謝你!不用了,我自己回去就可行了。」羽容婉拒了他的好意。

  上了計程車後,她卻臨時改變主意,決定去公司一趟。

  從決定要出國留學後,隔天,艾宏棋就堅持要她留在家裏休息,不要去上班了,所以,這些天她都沒去公司。

  但此刻,她突然好想見見他,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,現在能多見一刻,就是一刻了,而且,這個時候去,還趕得及和他一起吃個午飯呢!

************

  由於塞車,到達艾氏時,已經過了午餐時間,不過,羽兒仍然搭電梯上到頂樓。

  她朝艾宏棋的辦公室走去,打算在那兒等他回來,沒想到在接近他的辦公室時,卻見辦公室的門正虛掩著,裏頭隱約傳出他的聲音。

  她興匆匆地正想敲門,誰知裏面傳來的對話卻讓她頓時僵住……

  「ANSON,我是一定要和繡繡結婚的,結婚日子都已經定了。」

  「那羽容怎麼辦?」ANSON心急的問。

  「所以,我才想儘快把她送出國去。」艾宏棋一臉無奈的回答。

  「真的能瞞得了她嗎?你有沒有想過,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,萬一有一天她知道了,她受得了嗎?」ANSON不太贊同的說。

  「無論如何,一定要瞞住她!而且,這件事我打算瞞她一輩子!」他堅決的說。

  「老兄,這樣子做好嗎?」

  「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辦法了,如果失敗,我就真的會一無所有了!」他語氣沉重的說。

   隨著裏頭傳來的話語,羽容彷佛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。

   眼前一黑,她往後蹌踉了幾步,將背部抵住牆壁,過了好半晌,那陣昏眩感才逐漸緩和,然而,卻令她更清楚地感覺到胸口那股撕心裂肺的痛,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,痛得她寧願立刻失去所有的知覺!

  裏頭仍斷斷續續傳來他們的聲音,但是,她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。

  她努力的抬起沉重的腳步,動作遲緩地走向電梯。

***************
  我一定要和繡繡結婚的!

  這件事,我打算瞞她一輩子!

  羽容茫然地走在路上,腦海裏不斷地回蕩著艾宏祺所說過的話。

  突然,她歇斯底裡地咯咯笑了出來。

  即使到了此刻,她竟然滿腦子想的都是他說的話!難道這些日子以來,她聽他說的話還不夠多嗎?

  只是,他對她說過的話,又有幾句是真實的呢?

  什麼眼中、心中只有她一個人,什麼不能沒有她,什麼他愛她直到永遠……全都是謊話呵!

  很明顯的,他並不是真的愛她!如果他真的愛她,他會把她當成他的唯一,就如同她視他為自己的唯一一般;他也會同她一樣,期盼著兩人能長相廝守,白頭到老。可事實擺在眼前,他將要娶的、將要長相廝守的人另有其人,甚至欺騙她,要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個見不得人的情婦……或者說,在某種程度上,他是真的有點愛她的,只是無法承受他父母給他的壓力,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……這也說明了一件事,他並沒有愛她愛到足夠為她堅持到最後,他甚至沒有努力多久,就放棄了她!

  對於這一點,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他!

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,當她望著眼前那扇熟悉的鏤花鐵門時,忍不住心酸地吸吸鼻子。

  原來,在潛意識裏,她已經把這裏當成是她的家、是她的避風港。

  然而,可笑的是,這兒從來就不是她的家,也不會是她的避風港呵!

  曾經,她也以為他的臂彎是她今生的歸宿,但是她錯了,她唯一愛上的男人,竟以這種方式背棄她……

  一股令她即將昏厥的痛掠過她全身,她虛軟的扶住鐵門,好半晌後,才深吸一口氣,顫抖著手打開門,打算上樓收拾自己的東西。

  雖然她不知道離開這裏後,她還有哪裡可去,但是,此時此刻,她知道自己必須離開!

  在這個無情的世界中,為了生存,她已做了太多的妥協,但是,即使過得再卑微,她也絕對不會做個見不得光的情婦,讓自己的後半生活在暗無天日中!

  沒有親情、沒有友情,她可以忍耐,可對於愛情,她絕不會退而求其次的。

  若無法擁有真心相待的愛,她寧願放棄!

  提著簡單的家當,羽容依依不捨的走出生活了三個月的地方,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去。

 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、走了多遠,唯一的知覺只有痛,一種刻骨銘心的痛。

  原以為二十年來,她已經嘗盡了人生該有的苦楚,但直到今天,她才明白,那其實根本不算什麼,若與艾宏棋的背叛和欺騙比較起來,那一點都不算什麼……

  只是她不懂,為何老天爺要讓她在登上幸福的天堂後,卻又一腳將她踹進痛苦的地獄深淵裏?

  其實,或許她不該怨天尤人的,老天爺沒錯、艾宏棋也沒錯,錯的人是她自己,一個連父母都不愛的孤兒,又憑什麼奢望能得到上天的眷顧呢?憑什麼奢望能得到無悔的愛呢?更憑什麼奢望能得到幸福……

  是她自己不守住孤兒的本分,是她自作孽,才會換得這椎心剌骨的痛!

  她有股想哭的衝動,卻發現自己根本流不出半滴淚來!直到她突然嘗到嘴裏鹹鹹的血腥昧,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緊咬著下唇。

  她緩緩地鬆開下唇,卻沒有費事地抹去口中的腥味。

  孤單的活了二十年,她非常清楚那種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滋味呵!

  就在她準備再提步往前走時,驀地一陣昏眩又朝她襲來,她蹌踉一步,跌坐在地上,隨即失去了意識……

***************

  再醒來時,她只看見一室的白,不覺困惑地眨眨眼。

  「你醒了?」

  聞聲,羽容轉頭望去,只見她的床邊坐著一個男人,他的頰側還有一道刀疤。

  她認出這個人是艾宏棋的結拜兄弟,頓時驚慌地坐起身,卻又引來一陣昏眩感。

  「別怕!你還記得我吧?」

  「你……這是哪裡?」羽容戒備地看著他。

  她記得艾宏棋曾經說過,眼前這個叫彥哥的,曾經是香港的黑道大哥,後來金盆洗手後,便移民去美國做生意,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?

  「這裏是醫院。下午我要去找你時,碰巧看見你從宏棋的家裏出來,我就一直跟著你,卻沒想到你在半途昏倒了,是我送你到這裏來的。」

  「你……要找我?」羽容更覺困惑了。

  在美國時,艾宏棋曾帶她去彥哥經營的酒樓裏吃過一次飯,她跟他只見過那次面,前後大概不超過五分鐘,除了打聲招呼外,她連話都沒跟他說過,可他卻要找她?

  「是的。」彥哥頓了一下才繼續道:「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,我曾問你我們以前是否見過面的事嗎?」

  羽容點點頭,不解地看著一臉凝重的他。

  「後來,我越想越覺得你很像我媽媽,所以我開始懷疑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,之後,我就請私家偵探幫我調查,而調查的結果,你真的極有可能是我妹妹,因此,我才會從美國來找你證實一下。」

  羽容聽得目瞪口呆,呆坐著無法反應。

  「為了怕搞錯,剛才在你昏迷的時候,我就叫醫生幫我倆驗過血,結果證實了,你真的是我的妹妹!」

  說到這兒,彥哥忍不住激動地抓住她的手,一張酷酷的臉上,浮現出喜悅和欣慰之色。

  「這些年來,我一直在找你,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了!」

  「你……你真的是……是我的……哥哥?」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!羽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他。

  「是的,沒錯,我們是親兄妹。」他肯定的點頭回答。

  原以為自己在這個世上沒有半個親人,沒想到,如今竟突然多出了一個親哥哥,羽容頓時心裏百味雜陳,思緒混亂得難以用筆墨形容。

  「那……爸爸、媽媽呢?」好半晌,她才抖著聲音問。

  「他們都過世了……是被人謀殺的。」彥哥的臉色一黯。

  「媽跟你一樣漂亮,有個男人一直覬覦著她的美色,後來,見她嫁給爸爸,他就由愛生恨……在你滿月的那一天,他偷偷潛入我們家,不但殺了爸媽,還把你抱走……

  「那年我才八歲,等我長大後加入幫派,就一直想找出那個男人為爸媽報仇,也想找到你的下落,誰知一直都沒有消息……

  「直到最近,我總算查到,原來當時他殺了人之後,就立即帶著你逃到臺灣來,由於缺錢,所以就把你賣給人口販子,自己則隱姓埋名的在這裏定居,以致我才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們。」

  得知自己不曾被親人惡意遺棄,而她唯一僅剩的親人,更在她最絕望的時刻找到她,令羽容難忍胸口的激動,長年糾結在心裏的結也瞬間被打了開來,讓她難過得落下淚來。

  哭著哭著,她突然想起艾宏棋,不覺更是悲從中來,傷心的淚不禁氾濫成災。

  「快別這樣了!」見她哭得渾身抽搐,幾近要昏厥過去,彥哥手忙腳亂地勸道:「你有孕在身,不能太過傷心。乖,別哭了!」

  聞言,羽容頓時止住了淚,抬起頭來,懷疑地問道:「有……有孕?!」

  「你自己不知道嗎?剛才醫生說,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。」

  羽容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著自己仍平坦的小腹,遲疑的用手覆住它。

  她有孩子了?而且還已經三個月了?那麼,應該是他們第一次時就有的……

  意識到自己竟又想起艾宏棋,不禁下意識的甩甩頭。

  「噢!我只想到與你相認的事,都忘了要通知宏棋一聲。」彥哥搖搖頭失笑,「我這就去打電話叫他來陪你,順便告訴他這個好消息。」

  「不,不要告訴他!」

  她突如其來的大喝讓彥哥愣了一下。

  「為什麼……哦!對了,我看你剛才出門時提著行李袋,該不會是和宏棋鬧彆扭,想離家出走吧?」他調侃的道。

  「不是……我們分手了。」而且,是以最難堪的方式!羽容強忍住心底的傷痛,淡淡地說。

  「別說氣話。」彥哥笑著說:「上次在美國時,我看得出那小子對你很好,我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認真。奇怪!那小子不是最會哄女人的嗎?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?」

  羽容搖搖頭,一顆心痛得無法言語。

  「好了!別這樣,我叫他來跟你道歉,好不好?」彥哥笑謔的說:「那個臭小子動作還真快!我原本還想接你回美國去,可現在你這樣……你們應該趕緊把婚禮辦一辦了。」彥哥向來是行動派的,才說著,就拿起手機就要撥號。

  「不要!不要叫他來!」羽容驚慌失措的大喊。

  「怎麼了?」見她如此固執,彥哥也意識到他們似乎不是普通情侶間的口角而已,不覺皺起了眉頭。

  「他……他就要跟別人結婚了。」說完,羽容又感覺到心好痛好痛,頓時眼眶又紅了。

  「什麼?他竟然敢這樣對你?」彥哥氣得咬牙切齒,暴吼出聲,「我這就去找他!他要是不娶你,我就宰了他!」

  「不,你不能……你不要去找他,也不能告訴他我有……有孩子的事,絕對不可以!」如今,就算他因為她有了孩子而願意娶她,她也不願意嫁給他。

  「那個臭小子這樣對你,我怎麼能放過他呢?我一定要殺了他!」他氣急敗壞的說。

  雖然艾宏棋是他的拜把兄弟,但再怎麼親,也親不過妹妹,他從調查報告裏得知,羽容從小就吃了許多苦,直到最近認識艾宏棋後,日子才過得好一點。

  他原以為他們彼此相愛,誰知那個臭小子竟然……看來,那報告上寫的那些「他們出雙人對,恩恩愛愛」的描述,全是鬼話!

  「你……總之,你不能!要不然我……我就……我就不認你!」

  看見彥哥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,羽容真害怕他會做出殺人的事,迫不得已,她只好說出重話。

  「你……唉!好吧!」彥哥看羽容這麼堅持,只好屈服了。「你對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麼打算?」

  「我會生下他,自己撫養他。」羽容輕撫著腹部低喃。

  彥哥蹙起眉,良久才點點頭。「既然如此,那你今天就先在醫院裏休息一下,明天我們就回美國去。」

  去美國?羽容想了一下,點點頭同意了。

  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她留戀的,或許,離開這個傷心地也好。

  由於彥哥有感於慈恩孤兒院養育了羽容多年,所以,想捐一筆錢給孤兒院作為回饋,於是當晚,羽容就聯絡了秦子煜,請他代為將那筆錢轉交給孤兒院的陸院長。

  而當秦子煜知道羽容已經與艾宏棋分手,且馬上就要跟她哥哥回美國後,便立刻回公司提出辭呈,第二天也跟著他們一起回美國。

*************

  「宏棋,你已經七天七夜沒合過眼了,你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!」望著滿臉胡碴,雙眼佈滿血絲的艾宏棋,ANSON第N次不忍地勸道。

 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,他從來不曾見他如此憔悴落魄過。

  「我一定要找到她!」艾宏棋固執地重複著第N次同樣的答案。

  那天回家後,見她不在,他就心知不妙,後來詢問了樓下的警衛,才知道她那天中午有到過公司。

  不用說,她一定是聽見了他要結婚的消息,才會決絕的離開他……

  「臺灣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,像你這樣漫無頭緒的在大街小巷裏亂找一通,根本不是辦法。」

  ANSON不由得搖頭暗歎,一個「情」字真的可以把一個天才變成白癡,要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的好友,他鐵定會大聲的嘲笑他一番。

  「我已經照你的話,雇用了好幾家的私家偵探在查了,你就讓自己休息一下,安心的等消息吧!」

  「不!我辦不到!羽兒她……她如今下落不明,不知道……」艾宏棋的聲音驀地梗住。

  經過這幾天的不眠不休的尋找,他身體己屢次向他提出抗議,但是,他的心痛蓋過了一切的疲累,每次只要一想到她正獨自傷心著,一個人在外頭流浪,不知道會不會遭遇什麼危險,他的心就在淌血,也更加心急如焚地想要早一刻找到她,讓她明白,他並非有意要傷害她。

  「你別過分擔心,她應該……應該會沒事的……」

  「在她知道我要娶別的女人後……她怎麼可能會沒事?」她是那麼的脆弱,怎麼受得了這個打擊?

  「你別激動啊!」

  艾宏棋深吸一口氣。「對了,那些私家偵探有查到什麼嗎?」

  「呃……還……還沒有。」ANSON支支吾吾的回答。

  艾宏棋並沒有忽略他的猶豫,一雙疲憊的朗目頓時進射出精光。「他們查到了什麼?你快說!」

  「沒……沒有啦!」

  「一定有的!你騙不過我的,你快說……」艾宏棋的臉色驀地一白,疾步走向前,粗魯的拎起ANSON的衣領,聲音顫抖的問:「是不是她……她發生了什麼事?」

  「沒……沒……有!」

  怎麼這傢伙該蠢的時候他又不蠢了?ANSON不由得暗叫了聲苦,不過,更苦的是他的脖子,他被艾宏棋勒得幾乎無法呼吸。

  「那……那是她做了……做了傻事了嗎?」要不然ANSON何必千方百計地瞞著他?

  艾宏棋慌亂地猜測著,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凝固,視線也變得模糊,自然也看不見ANSON越發漲紅的臉,更看不見他掙扎著想要說話的模樣。

  見ANSON「默認」了,艾宏棋渾身掠過一陣宛如噬骨剜心的痛,心跳也像是停頓了般,蹌踉幾步後,傻傻的跌坐在地上。

  「咳……咳……」ANSON嗆咳著,急忙大口大口的吸氣。

  「帶我去見她!」艾宏棋臉色慘白地喃喃開口道。

  就算是要追到黃泉路上,他也要讓她知道,他的心從不曾負過她!

  「咳……好吧……咳……我告訴你實話。」

  聽到艾宏棋那絕望的聲音,ANSON不由得心驚膽跳的說出實話,就怕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。

  「她沒事!她只是去了美國,進一步的線索還沒查到,而陪著她的人是……是秦子煜。」

  就因為有個男人陪在羽容的身邊,他才打算暫時把這個消息隱瞞,他怕艾宏棋會承受下了這個打擊,想說等過一段日子,等艾宏棋的心情稍微平復後,再把真相告訴艾宏棋,卻沒想到艾宏棋會淨往最壞的方面想,逼得他不得不說實話。

  「你沒騙我?」聞言,艾宏棋猛地抬起頭來盯著ANSON看,在確定他沒說謊後,他動作迅速的一躍而起。「我要去美國一趟。」

  是他造成的傷害,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彌補的。

  「宏棋,如今她在哪個州、哪個市我們部不知道,你現在過去也沒用啊!再說,三天後你就要和繡繡舉行婚禮了,以她的身體狀況,她是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刺激啊……」

  ANSON的話震醒了艾宏棋,他無力地閉上眼,良久,才頹然的垮下肩膀。

  他原本一直樂觀地認為,只要他努力地和父母,以及繡繡溝通,這樁婚事終究可以解除。

  然而,當他與父母經過數次反覆的溝通,仍無法得到他們的同意後,他轉而直接找繡繡,向她表明自己想要解除婚約的意願,卻沒想到,繡繡當晚竟以自殺的方式來向他抗議。

  都到了這一步,他已別無選擇了……他不想再虧欠殷伯伯,更無法再背負一條無辜的人命……

  只是,他也無法割捨羽兒,更不忍心讓她因為他而受到任何傷害,所以,他才會千方百計地想要隱瞞她……

  除了無法給她一紙婚書外,他能保證自己的身心都不會背叛她,這輩子,她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妻子!

  只是,這一切,都無法挽回了……

  「你也別太自責了,畢竟你也是逼不得己的。」ANSON拍拍他的肩安慰道。

  「無論是不是逼不得已,傷害都已經造成了。」

  而這也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的原因,他曾經發過誓,說要好好的保護她、讓她幸福,不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,然而到頭來,傷得她最深、最重的人,卻是他自己!

   每次一想到這兒,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!

  「多派些人去查,無論用什麼方法,都要找到她。」

  假使他們今生無緣,他也要跟她解釋清楚他的苦衷,只希望這樣可以減輕她的傷痛,除此之外,他也不能讓自己最愛的女人將他當成一個始亂終棄的無恥之徒。

[ 本帖最後由 ※婕諾※ 於 2008-7-24 04:57 AM 編輯 ]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6:12 AM

第七章

  過去

  你的心,

  我無法捉摸,

  你究竟愛不愛我?

  是否得等到我消失的那一天,

  你才會有一個答案,

  一個後悔的結果。



  六年後——

  「羽兒,客人從下午開始,大部分就已經陸續到達了。」秦子煜笑著說。

  「那晚上的PARTY準備得怎麼樣了?」

  「我剛剛巡視過,一切都準備妥當了,你放心吧!」

  「辛苦你了,子煜。」羽容微笑著朝他點點頭。

  「哪裡的話!你不也一樣在忙嗎?」秦子煜笑道:「來,我們先去餐廳裏坐會兒,喝杯咖啡提提神吧!」

  「OK!」

  坐在充滿亞熱帶風情的餐廳裏,羽容啜了一口香濃的咖啡,把視線轉向落地玻璃外的景物上。

  六年了,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再度踏上臺灣這片土地,不過,這次要不是哥哥半強迫她,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。

  真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突然來臺灣投資興建度假村,而且,還一定要地來負責管理,不過,既然答應了哥哥,她一定會盡全力去把這家度假村經營好的。

  「第一次獨挑大樑,有點緊張,是不是?」秦子煜瞭解的問。

  「嗯!」羽容點點頭承認,「我才在公司裏學了一年,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都不懂,我真怕會被我搞砸了。」

  剛去美國的那一年,她留在家裏待產兼補習英文,第二年才進大學念書,直到去年才畢業,然後進哥哥的公司學習。

  「不過,還好哥答應讓你過來幫我,只是……讓你來這裏,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。」

  回美國後,秦子煜就進了彥哥的企業工作,由於表現傑出,如今,他已經是彥哥的得力助手了。

  「別這樣說,能陪你來,我高興還來不及哩!」秦子煜微笑著道。

  自從羽容與艾宏棋分手後,就重新燃起他追求她的勇氣,然而,經過六年的努力,他隱約也明白,這輩子,她待他永遠都只能是好朋友而已。可明知如此,他還是無法自拔地愛著她,願意無怨無悔地守著她。

  對於他的心意,羽容並非不知情,所以,心裏對他一直也存有一份愧疚。

  「你別擔心!我們第一步的出擊這麼漂亮,我相信度假村一定會成功的。」見她皺起眉頭,秦子煜忙安慰道。

  「但願如此!」她聳聳肩,深吸一口氣後再長長的吐了出來,藉此平撫緊張的情緒。

  在他們的構思中,這個度假村主要是針對一些大企業的團體,如今許多公司都很注重員工的福利,也很重視上下打成一片的團隊精神,是以,不時會在假日承租度假村來與員工同樂,順便培養員工對公司的認同感與歸屬感。

  有鑑於此,他們在未正式開幕前,就先免費招待各企業的負責人到此一遊,希望他們在這三天兩夜內,能盡情享受度假村中的各項休閒設施,以及服務品質,往後公司辦聯誼時,或許就會考慮租用他們的度假村了。

  「對了,我聽說陸院長也到了,她還好吧?我剛才一直在忙,還沒空去看她。」

  「幾年不見,她的身體看起來還算健朗,不過,你這會兒還是別去打擾她,她說她想休息一下,好應付今晚的拍賣會。」提起老當益壯的陸院長,羽容頗覺欣慰的說。

  一個月前他們回臺灣時,曾與孤兒院的陸院長聯絡過,才知道孤兒院最近的經濟狀況很吃緊。

  得知這個消息後,他們就想趁著今天眾多企業龍頭齊聚一堂的機會,順道舉行一個拍賣會,以便募些款項幫孤兒院在原址擴建。

  又聊了一會兒後,他們便各自回房換衣服,好準備參加待會兒的PARTY。

***************

  七點過後,來賓陸續進場,羽容和秦子煜忙著招呼客人。

  正當他們正在與幾個客人寒暄時,羽容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餐廳的大門外,頓時,整個人僵住了。

  「羽兒,你怎麼了……」順著她的眼光,秦子煜也看見正要走進大門的艾宏棋,不禁也愣住了。

  「他……他怎麼會來?」羽容心慌意亂地問,一顆心無法克制地狂跳起來。

  她清楚的記得,當初自己還特意在擬定的邀請名單內,刪除了艾氏企業的名字啊!為什麼他還會出現呢?

  說實在的,她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曾令她傷痛欲絕的男人,即使過了這麼多年,每次只要一想起他,她仍舊會心痛得無法承受,更何況是要與他面對面呢?

  「我也不知道,我打電話去櫃枱問問看。」

  不消片刻,秦子煜就問到了結果。

  「他是代表殷氏企業來的……殷氏是他妻子娘家的企業,如今由他負責管理。」秦子煜面色凝重的說。

  羽容悄悄捏緊拳頭,眼角餘光敏銳的注意到艾宏棋正朝他們這裏走來,而他的眼睛正牢牢的定在她的身上,顯然也看見她了。

  「羽兒,你的臉色好蒼白,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?」秦子煜憂心地問。

  「呃……不,不用了,我沒事。」

  雖然她連一秒都不想再待在這裏,但這一次的PARTY對公司相當重要,她這個負責人總不能因為一件陳年往事而逃得無影無蹤吧?

  再說,該沒臉見人的是他,又不是她,她為什麼要回避?

  此時,艾宏棋終於來到她面前。「羽兒,真的是你嗎?」他的聲音裏帶著些微不可置信的語氣。「真的是你嗎?羽兒……」

 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在發抖,雙眼貪婪地牢定在她美麗依舊的小臉上,整顆心因欣喜而狂跳著。

  六年了!對他來說,就好像一輩子般!今天,他終於再見到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兒,他的雙眼連眨都不敢眨,深怕這是他六年來的另一場夢。

  羽容被動地抬起頭看向他,他的外貌一點都沒變,如果真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,那也只能說,他比以前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的男性魅力。

  再次看見他,羽容發現,自己的心竟仍會不由自主地為他心動!她惱怒地別開頭,不想搭理他,且下意識的退後一步,卻無意中靠進了秦子煜的懷裏。

  而秦子煜順勢體貼的扶住她。

  她抬起頭朝秦子煜感謝的微微一笑,要不是他及時伸出援手,說不定她顫抖的雙腿很可能會撐不住她的身軀,讓她跌坐在地。

  同時,她也敏銳地感覺到,艾宏棋注視著她的目光變得銳利且憤怒。

  「艾董,歡迎您。」秦子煜禮貌性的開口想打破僵局。

  對於秦子煜的話和伸出的手,艾宏棋彷若聽不見,也看下到,仍舊一逕的怒視著羽容。

  這時,他們四周的客人也感覺到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,紛紛朝他們投來好奇的眼光。

  羽容咬一咬牙,深吸一口氣,勉強轉頭看向他,冷淡地開口,「艾先生,歡迎您。」

  聞言,艾宏棋的眼睛立刻危險地瞇起。「艾先生?羽兒,你和我之間有必要如此客氣嗎?」

  哼!真是給臉不要臉!要是這兒沒別的人在場,她連理都不會理他,還嫌她「客氣」!

  她努力壓抑住胸中的一把火,深吸一口氣,微扯嘴角地道:「抱歉,各位,我先失陪了。」話畢,她轉身就走。

  秦子煜忙跟上她的腳步。

  可她沒想到的是,那個不要臉的傢伙竟然也緊隨著她!

  「你為什麼不理我?為什麼見到我就跑?」艾宏棋以質問的口氣問道。

  「因為我不想理你,更討厭見到你!」這還用明說?不過,既然他要問,她就老實的說給他聽。

       「請你走開!」她冷冷的下逐客令。

  「艾董,羽兒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請你走開吧!」秦子煜在一旁幫腔。

  「你才給我走開!我和羽兒的事,輪不到你來插嘴!」艾宏棋臉一沉,對著秦子煜惡聲惡氣的喝斥道。

  在她的記憶中,從未見過艾宏棋發這麼大的脾氣,羽容頓時被他那兇惡的模樣嚇了一跳。

  「你到底想怎樣?」秦子煜也揚高了聲音問。

   艾宏棋立即朝秦子煜往前跨了一步,兩隻拳頭在身側握得死緊。

     見兩個大男人像鬥雞似的架式已經引起了他人的注意,羽容連忙把秦子煜往後拉。

  「子煜,你先去招呼客人,別失禮了。」

  秦子煜看了她一眼後,又一臉不悅的看了艾宏棋一眼,才憋著氣轉身走開。

  「子煜?哼!叫得好親熱嘛!」艾宏棋酸溜溜地諷刺道。見她護著秦子煜,他嫉妒得幾乎要發狂了。

  「要你管!」羽容板著臉,冷淡地說。

  「我就是要管!怎麼樣?」他頗無賴的仰高下巴,一副「你能奈我何」的表情。

  「你……」羽容氣得渾身顫抖。「這裏不歡迎你,請你馬上離開。」

  「我就是不走,你能怎樣?」他皮皮的聳聳肩。

   這個臭傢伙一點長進都沒有,還是這麼死皮賴臉的!羽容氣得轉身就走,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。

   艾宏棋追向前,還一把箝住她的手臂。

  「你做什麼?放開我!不然……」

  「不然怎樣?」艾宏棋挑眉看著她氣紅的雙頰。

  「我就……就叫人來趕你出去!」她氣呼呼的撂下狠話。

  「你叫啊!大聲點叫啊!」他有恃無恐地說,擺明了是吃定她不敢失禮於客人。

  「你……你究竟想怎麼樣?」羽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說。

  「我想跟你談一談。」他放柔音調,深情款款的看著羽容。

   羽容不自在的別開眼,「我不想跟你談。」

  「這可由不得你!」艾宏棋臉一沉,半拖半拉地把她帶到陽臺外。

   他已找了她許久,好不容易今天總算遇見她,他絕對不會放她走的。

   這些年來,他拚了命似的一直在找她,可惜除了查到她和秦子煜一起離開臺灣前往美國的紀錄後,便再也查不到絲毫的訊息了。

  「你放開我!」一出了陽臺,羽容便死命地想掙脫他的控制,卻怎樣都敵不過他孔武有力的雙臂。「走開、走開!你走開啦!」她用腳踢他、大聲吼他。

  「口口聲聲說要我走開,是不是有了新歡,你就忘了舊愛了?」見她這樣,艾宏棋也不禁火大了。

  「誰像你這麼齷齪?你嘴巴放乾淨一點!」羽容被他氣個半死。

  「只要你做了乾淨的事,我的嘴巴自然就乾淨了!」他立即反唇相譏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羽容憤怒得說不出話來,只能喘著粗氣怒瞪著他。

  「我怎樣?我有說錯你嗎?你每次都一聲不響的就跟男人跑,你……」艾宏棋驀地梗住聲音。

  這些年來,雖然他一直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,但他就是無法諒解她跟秦子煜一起走的事,而她永遠都不會懂,她那樣做有多傷他的心。

  羽容板著臉,實在很想給他一個巴掌,但是,因為雙手被他箝住而不能如願。

  「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?別忘了,你是有婦之夫!」說著,眼眶一熱,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,她仰起頭,死命地忍著。

  「既然你知道我要結婚的消息,為什麼不留下來問我有什麼苦衷……為什麼你連問一句都……」

  「我才不管你有什麼苦衷!」她大聲的打斷他的話,不想聽到任何有關他婚姻的事,那會讓她好不容易麻木的心再次受傷。「你放開我,聽見沒有?我永遠不想再聽你說任何一句話,更不想再見到你!」

  六年前,她就是聽了他太多的話,也相信了他的每一句話,才會被他耍得團團轉,任他擺佈;六年後的今天,她才不會傻傻的重蹈覆轍!

    聽見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,艾宏棋的心頓時如同被捅了一刀似的痛不可當。

  「你已經不愛我了,對不對?」如果她對他還有一絲絲的感情,她不可能會看不到他赤裸裸的傷痛,更不可能對他如此的絕情。

  羽容沉默的別開頭不看他。

  見她默認了,艾宏棋心痛得無法言語。

  六年來,他發了狂地找她,只希望能有機會好好的彌補她,可她卻決絕的不給他任何機會。

  想來,她一定是愛上了秦子煜那傢伙了!

  一想到她竟愛上了別人,他就感覺到渾身掠過一陣仿若噬骨剜心的滅絕之痛,瞬間失去了理智,一把擁住她,就狠狠覆住了她的紅唇。

  「唔……」

  趁她還來不及反應,他的唇舌就橫蠻地侵入她的小嘴內,粗魯地翻攪著她柔軟的香舌,大手一使力,就將她圓翹的臀部壓向自己,讓她的小腹緊緊地貼住他熾熱的源頭,並用力地捏擠著她柔軟的臀瓣……

  羽容死命地捶打著他,卻怎樣都無法掙脫他的箝制,最後,她只好狠狠地咬了他的唇。

  「噢……」艾宏棋吃痛地鬆開她。

  羽容趕緊乘機逃回室內。

  艾宏棋瞇起危險的眸子,抹去嘴角的血漬,隨即跟了進去。

  此時,司儀正好朗聲宣佈拍賣會開始,他只好悶悶不樂的找個位子坐下來,暫時按兵不動,但眼睛卻像獵人盯著獵物般直盯著坐在臺上的羽容。

  隨著拍賣會的進行,羽容數度不自在地頻頻更換坐姿,恨不得能立刻下去挖了艾宏棋那雙賊眼。

  終於,拍賣會接近了尾聲,司儀用誇張的語氣介紹了最後的一個拍賣項目。

  「各位,拍賣會已進入最高潮,這一項最最特別的義賣品,就是哪一位善心人士所出的價錢最高,就能在明晚,與我們美麗的總裁陸羽容小姐單獨共進晚餐!現在,我們有請陸羽容小姐!」

  羽容緩緩的站起身,對著台下的人不自在地微微頷了一下首。

  不經意間,她的眼神對上坐在台下的艾宏棋,只見他正詭異地朝她笑著眨眼,她馬上不著痕跡的回了他一個白眼,同時卻無由地感到一陣頭皮發麻,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。

  望著裹在一襲黑色晚裝下,美麗動人的羽容,在場的男士們各個精神為一振,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舉手出價,以期能與佳人共進晚餐,然而,他們卻全都慢了一步。

  「我出一億。」艾宏棋舉起手大聲的說。

  此話一出,所有的男士們皆傻了眼。並非他們沒有一億,但若只是為了吃頓晚餐而付出鉅款……這就值得好好的考慮了。

  艾宏棋該不會是瘋了吧?每個人都在心裏這麼猜測著。

  對於旁人側目的眼光,艾宏棋彷佛毫無所覺似的,逕自咧開嘴朝瞪著他看的羽容笑得好不開心。

  司儀也愣了好半晌,才拍案敲定這樁「大買賣」,隨後便宣佈PARTY正式開始。

  艾宏棋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臺,抓起羽容的手就印下一吻。

  羽容使力地想抽回手,可他卻一直緊抓著不放,還把她強拉到角落裏。

  「對不起,我為剛才所說的話和所做的事道歉。」在自我檢討後,他知道剛才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不可原諒了,況且,當初是他理虧在先,根本無權指責她任何事。

  「從現在開始,我正式重新追求你。」他喜孜孜地又說。

  這傢伙真是無恥到了極點!

      「你放開手!」羽容怒瞪著他。

  「不要這樣嘛!你聽我說……」艾宏棋放軟聲調哀求著。

  「你別忘了,你已經是個有婦之夫。」還敢「光明正大」的說要追求她?他當她是什麼人啊?

  「哎呀!瞧我,我都忘了……」

  「你住嘴!」她惡狠狠的打斷他的話。

   他竟然連這種話都敢說出口?!她不禁要懷疑,當初自己是否瞎了眼,才會愛上這樣一個無恥的男人!

  「我沒興趣聽你說任何事,你放開我!」羽容冷言冷語的喝斥他。

  「羽兒,不要對我這麼絕情嘛!你先聽我解釋……」

  此時,秦子煜扶著陸院長走過來,艾宏棋只好心不甘、情不願的「暫時」放開她。

  「羽兒,院長累了,我先帶她回房休息。」秦子煜看了看艾宏棋,又看了看羽容,有些擔心的開口。

  「子煜,你留下來招呼客人吧!院長,我陪你回去。」羽容忙說,她實在不想再跟艾宏棋糾纏下去了。

  可她沒想到,那個死皮賴臉的傢伙竟跟了出來,但因為礙著有陸院長在,她不便開口叫他滾。

  「年輕人,難得你這麼有善心,我代表所有的孤兒謝謝你。」陸院長對捐出鉅款的艾宏棋,自然印象相當的好。

  「院長別客氣,這是我的榮幸!」艾宏棋非常謙虛的說,暗中還朝羽容眨了眨眼。

  「羽兒跟你也是一樣……」陸院長看著他倆,老眼驀地一亮。「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,都有一顆善心,很速配哩!」

  「院長!」聞言,羽容忍不住心慌的直跺腳。

  艾宏棋卻樂得呵呵直笑。「說得是、說得是!院長,您真是英明極了!」他眉開眼笑地直朝羽容送秋波。

  羽容背著陸院長,暗地裏賞了他好幾個大白眼。

  「羽容這孩子,我打小看著她長大,是個心地善良、溫柔可人的好女孩。」陸院長溫柔的說,還拍了拍她的手。

  「我也看得出來她是個十全十美的好女孩!」艾宏棋一臉笑咪咪的樣子。「院長真是教導有方!」他還不忘誇獎陸院長一番,送她一頂高帽子戴。

  「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囉!」陸院長被他這番狗腿的話給逗得笑開了嘴,於是更賣力地想要撮合他們。

  「我一定會的!院長,您放心。」艾宏棋拍拍胸脯保證。

    兩人就這樣沿路一唱一搭的,羽容則是憋著氣不吭聲。

  「請你不要再跟著我!」送院長回房後,羽容再一次重申她的心意。

  「我想要跟著你嘛!」他耍無賴地說,又朝她咧開一笑。「我說過要重新追求你,當然要緊跟著你羅!」

  羽容死瞪著他,恨不得能將他一腳踹進太平洋裏。

  「羽兒,別記恨剛才的事嘛!」艾宏棋陪笑道,又伸手想要摟住她,卻被她敏捷地避開。「對不起啦!我是因為看見你和那傢伙……所以才會嫉妒得發狂,也才會失控的,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?要不然,你可以打我。」

   說著,他還故意將臉湊近羽容的眼前。

   羽容打從鼻孔裏哼出氣來,一語不發的轉身走開。

   艾宏棋亦步亦趨地跟上前來。「羽兒,幾年不見,你更漂亮了耶!你知道嗎?這幾年,我真是想死你了,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,就算睡著了,我也會夢見你……剛剛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,我還以為我又在……」

  「閉嘴!」羽容停下腳步,怒目睨向他。「你究竟想怎樣?」

  「我想要你好好聽我解釋……」他一臉委屈的說。

  「我說過,我沒興趣再聽你說話了!」從認識他那天起,他就騙得她團團轉,她若是再上當的話,那她就是白癡、笨蛋、傻瓜!「請你立刻離開這裏。」她冷泠的下逐客令。

  「我是不會走的!我一定要跟你跟到你肯聽我解釋為止!」艾宏棋斂起臉上的嬉笑之色,認真地說。

   羽容氣得想殺人,卻又拿他沒轍,只好轉身氣衝衝地往前走。

   而他還真是一路死跟到底,不過,倒是沒再在她耳邊「碎碎念」,直到回到PARTY裏,他又三番兩次地說要請她跳舞,雖然每次都遭到她冷聲拒絕,但他仍不屈不撓,每隔幾分鐘,就再試一次。

   而且,他還自動當起她的護花使者,每回有人來請羽容跳舞時,他都會大剌剌的以一句「她不舒服」,搶先替她擋掉那些他認為有「不良企圖」的男人。

  雖然羽容真的不想和任何人跳舞,但見他這樣,還是氣得幾乎要得內傷,最後,她實在是不勝其煩,索性回到自己的小屋去。

  不消說,他又「理所當然」的尾隨她而來。

  「羽兒,晚安!」他用醇柔的聲音說,又及時在她甩上門前,笑咪咪的送了個飛吻給她。

  羽容心情煩躁地沖了個澡後,才剛套上睡衣,就聽到外頭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。

  她不禁愣了一下,她這間小屋位於全度假村最僻靜的地帶,當初她會選擇這裏,就是因為喜歡它的寧靜,只是,這麼晚了,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聲音出現?難不成……

 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拉開窗簾的一角,探頭往下一望,卻差一點氣炸了。

  天哪!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!他居然爬籬笆潛進她的小花園裏?!

       一見到站在窗前的她,正呈大字型癱在草坪上的艾宏棋立即吹起口啃,還直朝她揮揮手。

  「羽兒,今晚的月色很美耶!快下來陪我一起賞月吧!」他的語氣親熱得好像他們仍是一對戀人般。

  真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!這傢伙的臉皮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厚,真是可恨!羽容憤怒地放下窗簾。

  然而,眼不見,心就能平靜了嗎……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6:36 AM

第八章

  道歉  

  因為一句無心的話,

  我倆之間有了距離,

  是否真心道了歉,

  一切就會回到原點?



  隔天,羽容無精打采地走下樓來,即使喝了一杯濃濃的咖啡,卻仍無法提起她委糜不振的精神。

  哼!都是那個臭傢伙害得她徹夜不能眠!真是可惡!

  她邊暗罵著他,邊打開門,卻見到自己咒罵的人正在她眼前,他仍穿著昨晚的衣服,顯然是在小花園裏待了一晚。

  「早啊!羽兒,你昨晚睡得好嗎?有沒有夢見我?」艾宏棋馬上精神奕奕的咧開一口晶亮的白牙,朝她打招呼。

  羽容已經沒有力氣再叫他滾,更懶得搭理他,她僵著身子逕自出門去,而艾宏棋當然是又像跟屁蟲似的緊跟上來。

  一整個上午,她按照原定計畫在度假村裏四處巡視,看看是否有不甚完善的地方,而艾宏棋也寸步不離地陪著她四處「走透透」。

  羽容注意到他今天走路有點跛,而且,還越跛越厲害,不禁暗自蹙起眉,卻又拉不下臉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
  「羽兒,喝點水吧!」艾宏棋體貼地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。

  見一旁有工作人員在,而她也確實渴了,羽容遂默默地接過他手中的礦泉水。

  見她終於接受了他的好意,艾宏棋高興得俊臉一亮,馬上「得寸進尺」地掏出面紙要幫她拭汗。

   羽容臉一側,迅速的避開他的手。

  「你放過我,好不好?」她歎口氣,疲憊地說。

     艾宏棋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,低聲說:「我做不到!我只想要一個解釋的機會,難道連這樣你都不肯嗎?」

  「我只想好好的靜一靜。」她試著想和他講理。

   看著她一臉疲倦的模樣,艾宏棋心疼得想擁她入懷,然而,他也知道,現在還不是他可以造次的時候。

  「好吧!我先離開,可是,你要答應我,今晚會準時來跟我一起吃飯。」見她不語,他沉下臉問:「你是不是想要再度逃跑?」

   羽容白了他一眼,沒有回答他。

  「你真的又想要逃跑了,是不是?」他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臂。

  「有這麼大的一間度假村在這兒,我能跑去哪?」羽容沒好氣的說。

  「哦!誰教你有不良前科!」艾宏棋暗自嘀咕著。「那你今晚會不會來跟我吃飯?這可是我捐了一大筆的錢所得來的權利,你可不能放我鴿子喔!」

  「會啦、會啦!」為了求得眼前的寧靜,羽容只好妥協了。

  「那七點見囉!如果你不來的話,我會去找你的。」艾宏棋認真地叮嚀了一句,這才離去。

   看見他垮著肩膀,一跛一跛地離去的背影,羽容的心驀地揪緊。從認識他那一天起,她從不曾見他如此垂頭喪氣過。

   意識到自己竟然為他感到心疼,她忙甩甩頭,想甩掉剛剛那不該有的情緒。

   可惡的傢伙!為什麼要再次出現,再度擾亂她的一顆心呢?

   而又為什麼經過了這麼多年,她的心仍會不由自主地為他疼痛呢?

  難道……她就真的永遠都學不乖嗎?

***********

  到了晚上時,她本來心煩意亂的不想去赴晚餐之約,可她也深知艾宏棋必定不會放過她的,只好換了衣服,打算去應酬他一下。

  就在她要出門時,電話聲響起,她猶豫了一下,才走過去接。

  「羽兒,你到底去了哪裡?我一直在找你!」

  聽到哥哥焦急的聲音,羽容愣了一下,才應道:「哥,什麼事?」

  自傍晚起,電話就一直響個不停,她還以為是艾宏棋打來的,所以就沒去接聽。可由於她已經遲到了十五分鐘,同時想起先前他跛腳的樣子,為免他跑來找她,她只好接起電話,雖然他有夠可恨,但她並沒有黑心到要他就此殘廢。

  「你聽了我說的話,先不要激動……瀚兒,他留書出走了……」

  「什麼?哥?你說什麼?」羽容不敢置信的問。

  「羽兒,你不要激動,先聽我說!他說他要去臺灣找你……」彥哥在電話那端說。

  「怎麼會這樣?他……」天啊!他才五歲耶!這一路上,不知會發生什麼事?羽容心急的差點昏過去。

  「原本我和你大嫂要帶他們幾個孩子去迪士尼玩,臨出發前,他卻說他玩過很多次,所以不想去了,我們沒在意,誰知我們前腳剛走,他就騙管家說我答應讓他去同學家玩……直到我們回來,才發現他的留書。」

  「怎麼辦?他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?」羽容急得不知祈措。

  「你先別急啊!那小子鬼靈精怪得很,我想,他應該沒事的!我正在查他有沒有上飛機,一有消息,我就立即通知你。」彥哥試著安撫羽容的情緒。

  掛斷電話後,羽容正慌得六神無主的時候,突然門外傳來艾宏棋的聲音。

  「羽兒,開門,我知道你在裏面!」他邊喊,邊著急的拍打著門板。

  羽容機械式地走去拉開門。

  「你為什麼不……你怎麼了,羽兒?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白?你不舒服嗎?」艾宏棋緊張的摟住她。

  「不是,我……我……」羽容搖搖頭,眼眶一紅,淚水頓時撲簌簌地掉了下來。

  「寶貝,怎麼了?告訴我啊!」見她傷心,艾宏棋的心也跟著痛起來。「乖!先別哭,告訴我,發生了什麼事?」

  「瀚兒……瀚兒他不見了!」天啊!要是她視如命根子的兒子發生了什麼事,教她如何活下去呢?

  「誰啊?誰是瀚兒?」

  就在此時,電話又響起,羽容忙沖過去聽,但這回是秦子煜打來的。

  「羽兒,你到哪裡去了?我和彥哥一直找不到你……你知道瀚兒……」

  「我知道了!」她哽咽的說。

  「那你快打開電視看新聞,瀚兒抵達臺灣了,我過去和你一起去接他……」

  沒等秦子煜說完,羽容便心急的丟下話筒,走過去打開電視,就見瀚兒正在電視上。

  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羽兒?你告訴我……」

  「……這位陸瀚宇小朋友獨自一人從美國搭飛機來臺灣說要找他的母親,有關當局正積極地幫他聯絡他的母親,可惜直至目前還聯絡不上,如果這位陸瀚宇小朋友的母親有看到這段報導,請趕快與有關當局聯絡……」

  「這個……這個孩子……是……」艾宏棋轉頭看向羽容,有些興奮、有些緊張的問:「是我們的孩子是不是?羽兒,是不是?」

   天哪!這下子什麼都完了!羽容掩臉呻吟了一聲。

     當初她之所以會忍痛把瀚兒留在美國,就是怕他那張臉惹禍,因為只要認識艾宏棋的人看見他,就會知道他是艾宏棋的兒子,誰知,他一到臺灣,就把自己弄得上了電視,如今就算要隱瞞,也隱瞞不了了。

  「羽兒,你說話啊!」艾宏棋捧起她的臉,激動地問。

   羽容深吸一口氣,閉上眼睛,輕輕地點了一下頭。

  「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……」艾宏棋遲疑了好半會,才緩緩地道:「我不怪你!現在,我們趕快去接他回來吧!」

************

  羽容一踏進航警局的辦公室,就見到兒子笑咪咪的被一群職員圍著,這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。

  辦完一些必要的手續後,他們就準備離開了。

  「謝謝阿姨、謝謝叔叔。」瀚兒乖巧地向在場的人道謝,又順便送了在場每位女士一個飛吻,逗得女士們大樂。

  羽容暗自翻個白眼,這小子活脫脫就是他父親的翻版嘛!

  「走吧!」羽容無奈的拉拉他的小手。

  艾宏棋心花怒放地牽著瀚兒的另一隻小手。「瀚兒,你是怎麼買到機票的?」

  「我上網訂的啊!」瀚兒一點都不怕生,也好奇地直盯著艾宏棋看。

  「哇!你好聰明喔!可是你這麼小,那些人怎麼肯讓你CHECK IN呢?」艾宏棋興奮的再問。

  「我跟那些姊姊說,我爸和我媽離婚了,我要去臺灣看我媽,而我爸送我到機場後,臨時有急事要辦,就讓我一個人CHCEK      IN。」

  嘿嘿!憑他那迷人的微笑、甜死人不償命的小嘴,哪還有辦不到的事?瀚兒說得眉飛色舞。

  「哇~~你真聰明耶!」真不愧是他艾宏棋的兒子!艾宏棋樂得呵呵大笑。

  「對啊!很多人都這麼說,沒辦法,誰教我的IQ有兩百呢!」瀚兒可是一點都不謙虛。

  「跟我一樣耶!」艾宏棋樂得直拍拍手,只差沒有放煙火。

  「真的嗎?太棒了!YEAH~~」父子倆興奮的來了個擊掌儀式。

  聽他們父子倆一搭一唱的,羽容忍不住氣得七竅生煙。「陸瀚宇!你小小年紀什麼不學,就專學說謊、吹牛,不但騙管家,你還騙……」

  「小孩子嘛!別太苛責他了。」艾宏棋連忙為兒子說情。

  他不出聲還好,一出聲,羽容立即怒目瞪向他,一古腦兒地把怒氣全出在他身上。「你還說!都是你啦!瀚兒的這些壞習慣就是遺傳自你!」

  一說完,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一個在責罵丈夫的妻子似的,頓時臊紅了臉。

  艾宏棋當然也感覺到她話中的「含義」了,直樂得合不攏嘴,還很盡責地扮演起好丈夫的角色。

  「是是是,都是我的錯,你別生氣了,好不好?」

  羽容白他一眼,訕訕地別開頭。

  「媽咪,別生氣嘛!瀚兒好想念你,所以,才會這樣做的嘛!」瀚兒抱住羽容的腰,撒嬌地直往她懷裏鑽。

  「好了啦!」每回他來這招,她就會拿他沒轍。「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一個人亂跑了,知道嗎?」

  「知道了!媽咪,我好愛你喔!」瀚兒還送上一記香吻,哄得羽容啥氣都沒了。「媽咪,你不生瀚兒的氣,那你也不要生爹地的氣了,好嗎?」

  羽容登時傻了眼,直愣愣地瞪著瀚兒看。

  「媽咪,你可別忘了,我可是個天才兒童喔!剛才我一看見爹地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英俊,我就猜到了,後來又聽到你說『遺傳』兩個字,我就很肯定了。」

  唉!有個天才兒子有時也是件麻煩的事呢!羽容暗自搖頭歎氣。

  「哈哈!不愧是我艾宏棋的兒子!好兒子!」艾宏棋樂得大展雙手想擁抱瀚兒。

  「爹地!」瀚兒張開手摟住他的脖子,親親熱熱地喚著。

  父子倆相親相愛地擁抱在一起,並互相送上頰吻,當場演起一幕感人肺腑的父子相認記。

  望著他們的模樣,羽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了,驀地,她的視線對上艾宏棋泛著淚光的黑眸,心臟登時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似的疼。

  雖然他娶的是別的女人,但畢竟是骨肉至親,她一直沒把瀚兒的事告訴他,對他是否也有點殘忍呢?

*************

  「羽兒,開張這幾天來,我們每天的住客量平均都有七成,而這三個月內的假日,全數度假屋都已經被客人預定滿了,成績這麼好,你可以放心了。」秦子煜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。

  「嗯!」羽容笑著回應,「好在有你幫我,真是麻煩你了。」

  「別這麼說,我還有些事要先去處理一下,再聊吧!」秦子煜說。

  「好的,拜拜!」說完,羽容就掛下電話。

  「媽咪!」

  「羽兒!」

  兩聲呼喚傳來,羽容回頭一望,就見艾宏棋和瀚兒父子倆大搖大擺地朝她走來,那模樣,活脫脫就像是兩個大小痞子,而且,他們還穿著一式一樣的父子裝,好像怕人家不知道他們是父子似的,真受不了他們!

  事實上,艾宏棋買回來的時候,是一式三套的,據他所說這叫家庭裝,但她懶得理他,所以就把自己的那件丟進衣櫃的角落裏。

  自從瀚兒來了以後,艾宏棋就名正言順地賴在度假村裏不肯走,而且,整天帶著瀚兒招搖地跟在她身旁晃來晃去。

  前兩天,羽容終於忍無可忍地問他不用回公司坐鎮了嗎?他卻笑嘻嘻地告訴她,享受天倫之樂要比打拚事業重要多了。

  礙於瀚兒,羽容奈何不了他,只好繼續忍耐著他的纏功。

  「媽咪,我們去游泳,好不好?」

  羽容蹲下身,慈愛地搔搔瀚兒的頭。「瀚兒,媽咪沒空,你跟……你爹地自己去玩吧!」

  「人家想要媽咪一起去,好不好嘛!媽咪?一起去啦!媽咪~~」瀚兒直親著她的臉頰撒嬌。

  「可是……媽咪不懂得游泳啊!」

  「沒關係,我教你!」一旁的艾宏棋立刻說道,一副熱心的「善心人士」模樣。

  「對啊!有爹地,你別怕啦!我們一家人一起去,好不好啦!媽咪?」

   什麼一家人啊!一定是那個「老」痞子灌輸給這個「小」痞子的!

       羽容忍不住瞪了那個「老」的一眼,可他卻照例皮皮地直笑,還直朝她眨眼。

  而且,她也心知肚明,這個「餿主意」鐵定是那個「老」痞子出的,然後教唆這個「小」痞子來「發功」的,可她終究還是敵不過兒子的纏功,只好回屋去換了泳裝。

  「來來來!轉個彎就到了,我觀察過了,這裏沒人來。」艾宏棋把他們帶到度假村北邊最隱蔽的所在。

  拐了個彎後,果然看見一片美麗的沙灘出現在他們眼前,碧藍的海水清澈見底。

  「YEAH~~」瀚兒歡呼一聲,一馬當先的撲進風平浪靜的海水裏。

  「瀚兒,小心點,別到水深的地方去喔!」羽容忙叮嚀道。

  「知道了!爹地、媽咪,水好涼,好舒服喔!你們也快下來吧!」瀚兒在水中直朝他們招手。

  「來,羽兒,我們也下去吧!」艾宏棋一臉期待的看著她。

  羽容猶豫了一下,才褪下披在身上的外袍。

  「咻~~」艾宏棋張大眼,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,涎著臉直笑道:「羽兒,幾年不見,你的身材更好了,真是迷死我了!」他還故意擦擦嘴角,表示他就快要流口水了。

  羽容恨不得能挖了他那雙色迷迷的賊眼,不過,礙著有瀚兒在,只好瞪他一眼示威。

  艾宏棋一雙賊眼骨碌碌地在她的嬌軀上梭巡,然後又回到她泛紅的嬌顏上,忍不住笑瞇了眼。

  羽容不自在地走進水裏,不過,因為小時候曾有被人推下溪裏的經驗,是以一走到水深及膝的深度後,便再也不敢往前走了。

  「在這裏,你永遠都學不會游泳的!來,我們去深一點的地方。」艾宏棋牽著她細白的手直往前走去。

  「不要啦、不要啦!」羽容慌得直嚷。

  「別怕!有我哩!」

  「對啊!有爹地在,你什麼都不用怕啦!」瀚兒也很捧場地在一旁起哄。

  「好了啦、好了啦!我不要再下去了啦!」

  見水已經淹到她的胸部,艾宏棋這才停下來。

  「來,現在大大的吸一口氣,潛進水裏。」他抓住她的兩隻手說。

  「不要啦!我……不行啦!」她害怕得直搖頭。

  「有我抓住你的手,你別怕啦!」見她仍一臉猶豫,他又說:「而且,我還懂得……人工呼吸法喔!」他睨著她邪氣地笑,雖被她瞪了一眼,他的笑意仍沒停止過。

  「開個玩笑嘛!是不是沒那麼緊張了?來,快吸口氣,乖!」他柔聲低哄。

  羽容猶豫了片刻,這才緊張的深吸一口氣,潛進水裏,又來回做了好幾遍,果然覺得水沒那麼可怕了。

  「爹地、媽咪,我先上岸去撿貝殼。」

  「好!別走太遠了。」艾宏棋應著,又回頭對羽容說:「嗯!很好,你學得很快,現在,我不抓住你的手,你自己試著潛進水裏,我就在這裏,你別怕!」

  羽容猶豫了一下,才點點頭,吸了一口氣,閉上眼把身子往下沉,不過,沒了他的扶持,她立刻緊張了起來,才一潛進水裏,就亂了章法,猛地吸了一口氣,吞進一口海水,頓時被嗆得咳了起來,身子也失去了平衡。

  她手忙腳亂地伸手想要抓住他,卻什麼也抓不到,幸好,艾宏棋很快地就把她拉出水面。

  「沒事了,別慌!」艾宏棋抱住她,輕輕地拍著她的背。

  然而,羽容仍慌亂得緊緊環住他的脖子,張著小嘴大口大口地吸氣。

  「噢~~羽兒!」艾宏棋再也忍不住地把自己的嘴巴覆上她柔軟的櫻唇。

  「唔……」

  他溫柔地卷起她香軟的舌尖,饑渴地吸吮著她口內的蜜津,輾轉熱吻著他想念已久的甘甜……

  羽容只覺得頭昏沉沉的,身子也軟綿綿的直往下溜,她本能地提起雙腿夾住他的腰部。

  她的動作令艾宏棋倒抽一口氣,情不自禁地一手伸進兩人之間,捏擠著她迷人的酥胸,另一手則往下探到她的雙腿間,隔著布料揉搓著她柔軟的地帶。

  「羽兒,寶貝,我好想念你!」

  他醇厚迷人的嗓音彷如魔咒般,令羽容迷失了自己,閉上雙眼,任他熾熱的雙手在自己的嬌軀上挑逗著,直到他的手探進泳衣內,她才猛地一震,清醒了過來。

  天啊!光天化日之下,這裏又是人人都可以來的地方,她居然……

  「放開我!」她猛地推開他,自己卻差點往後栽。

  「好好好!你別慌!」艾宏棋把她放下,不過,卻仍緊抓住她的手。

  「你怎麼可以……」羽容指責地瞪著他,又轉頭看一眼岸上的瀚兒,見他正專心地撿著貝殼,應該沒看見剛才的那一幕,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
  艾宏棋俏皮的做個鬼臉。「我看你好像很需要人工呼吸嘛!」

  「你……你怎麼不說你滿腦子的髒思想?」羽容氣得漲紅了臉。

    「哎喲~~羽兒,這是很正常的嘛!怎麼可以說是髒思想呢?再說,是你先脫我的褲子耶!我自然就以為你想要囉!」

  「你……你亂講!誰脫你的……」這傢伙居然敢睜著眼說瞎話!羽容被他氣得半死。

  「不信你看!」他的手往下一指。

  羽容本能地隨著他指的地方往下望,卻恨不得立刻有一波海浪來卷走她。

  在清澈的海水下,只見他的泳褲已被褪到了膝蓋處,顯然是她剛才在水底下胡亂抓的傑作。

  「寶貝,你知道的,無論是在何時何地,我都很願意配合你的。」艾宏棋一臉的討好樣,卻用邪惡的嗓音說著。

  「你……你閉嘴!」羽容緊緊地捂住發燙的臉。

  這臭傢伙真是可惡透頂,不拉上褲子也就罷了,還故意指給她看,可「罪魁禍首」好像是她,所以,她又發作不得。

  「我要上岸了啦!」她惱羞成怒地嚷著。

  「嗯!那你自己慢慢走上去,我要先去游幾圈再上去。」

  什麼?這臭傢伙不會是泯滅人性了吧?沒讓他得逞,他就不顧她的死活了?!羽容透過指縫,惡狠狠瞪著他。

  「羽兒,我穿的是泳褲耶!現在這種狀況怎麼方便讓瀚兒看到?」看出她心裏想的事,艾宏棋苦笑著說。

  「哦~~」羽容越加羞紅了臉,忙轉過身,慢慢涉水上岸,陪瀚兒撿貝殼去了。

   過了好一會兒,艾宏棋才總算讓自己的身體「恢復正常」,上岸來加入他們。

  「羽兒,今天玩得好開心,對不對?我們明天再來,好嗎?」回程時,艾宏棋一臉愉悅地問著她。

   她才不要呢!羽容悶悶不樂的橫睨他一眼。

  「好啊、好啊!媽咪,我們明天再來吧!」瀚兒卻在一旁猛拍手贊同。

  「對了,羽兒,你還欠我一頓晚餐,記得嗎?」

   聞言,羽容錯愕地看向他。「我什麼時候欠過你?」

   反倒是他,這半個多月來,每當用餐時分,他就會自動出現在他們兩母子的餐桌前,厚著臉皮自己坐下來大吃特吃,她還沒跟他算這筆「白吃白喝」的帳,他倒有臉說她欠他一頓?

  「就是那天拍賣會的那一餐啊!」

  「這些天,你也吃了不少餐了吧?」羽容提醒他。

  「那怎麼能算呢?那次的晚餐註明是單獨用餐耶!單獨,就是我和你!」他指指自己,又指指她,粉認真地解釋。

  「啥?那不行啦!」她直覺地拒絕。

  「嗄?你要賴帳?那可不行喔!做人怎麼可以這麼沒信用呢?而且,瀚兒在這兒,你怎麼可以做這種要不得的示範呢?你這樣可是會影響瀚兒的人生觀和價值觀,讓他長大後無所適從,無法融入這個社會……」

  「那瀚兒一個人怎麼辦?」見他又要發表他那些似是而非的長篇大論,羽容連忙打斷他。

  「沒關係,我今晚去找秦叔叔吃飯,我還要跟他打電玩,拚一拚紀錄!我今晚還要在他那兒睡。」瀚兒插嘴道。

  艾宏棋朝她眨眨眼,似在說「這下,你沒有推辭的理由了吧」!

  眼見兒子已經被他徹底的收買了,羽容無奈的搖搖頭,不過,反正她也有必要跟他談一談瀚兒的事。

  既然他已經知道瀚兒的存在了,那就沒理由把瀚兒送回美國,他是瀚兒的父親,她也應該要跟他商量一下,看該為瀚兒找間什麼樣的學校。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6:53 AM

第九章

 美麗  

  試著挽回,

  分裂的結局,

  學著維護過去的錯誤,

  尋找最初的你,

  和那美麗的甜蜜回憶。



  雖說要去與他談正事,然而,臨出門前,她還是蘑菇了許久,所以,到達餐廳時,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。

  艾宏棋焦急地等在大門口,一看見她,立刻高興地迎了出來。「哎喲!我的心肝寶貝羽兒小親親,你終於來了!」

  等了許久,他還以為她不來了呢!正想要去找她,卻見她真的出現了。他在喜出望外之余,一時竟興奮得爆出一長串堪稱「超級無敵」肉麻之語。

  此時正值用餐時間,他話一出口,許多正要前來用餐的客人在雞皮疙瘩掉滿地之餘,全都駭然地望向他。

  不過,也難怪他們了,平常人向來「不太容易」聽到這麼可怕、肉麻的話,而且,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大聲的、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。

  羽容漲紅了臉,羞怒交加地呆立在原地,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。

  全場最自在的只有艾宏棋一個人,他旁若無人地上前去環住羽容的香肩,逕自哀怨地道:「等得我好苦喔!」

  羽容跺一跺腳,使勁推開他,轉身跑開。

  艾宏棋連忙追上去,見她直朝她的小屋跑去,他的俊臉不禁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,還故意放慢腳步,直追著地進屋。

  「羽兒,別害羞嘛!」他自羽容的身後摟住她的纖腰,讓她動彈不得。

       「其實,我私底下還幫你取了個更貼切的小暱稱,就是……」

  「我不要聽!」羽容想也知道又是那些噁心巴拉的詞語,立即尖著聲音拒絕。

  「乖嘛!我的小春藥!」他附在她的耳畔,用極富磁性的嗓音低哄,順便說出他對她的暱稱。

   聞言,羽容胸中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。

   天啊!小春藥?要是讓人聽見這個不雅的暱稱,那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啊?

  「嘻……以後私底下我就這樣叫你,好不好?」艾宏棋貼著她發燙的臉頰開心地直問。

  「你閉嘴!誰是你的……」羽容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你別謙虛了啦!每次我一見到你,我就不行了……呃!不對,我是說,每次見到你,我馬上就有反應了!你……感覺到了嗎?」他緊貼著她的臀瓣磨蹭,讓她實地感受他的正常「機能」,然後,又轉過她的身子。

  「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喔!我跟以前完全一樣……不,應該說比以前更厲害了!一晚來個十次、八次都沒問題。你放心,我完全正常,你千萬不要想歪了喔!」他認真地一再強調,以示他還是「很行」的。

  他的思想才有夠「歪」呢!羽容又羞又怒,紅著臉低嚷,「閉嘴、你閉嘴啦!」

  「呃……你是怕一個晚上做八次會太累了是下是?那好吧!我就稍稍委屈一點,做個一夜七次……」

  見羽容氣鼓著雙頰死瞪著自己,他忙又改口,「還是太多了嗎?嗯~~其實,我也贊成六次的!告訴你喔!我曾經親自為我們的房事卜過一卦,六是我們的幸運號碼。再說,六這個號碼非常吉利,所謂六六大順嘛!往後我們每天都做個六次,這樣就能一切順順利利的了!」他說得眉飛色舞。

  羽容氣得差點暈厥過去。這個臭男人滿腦子就只會想那種「有顏色的事」,甚至還無聊到為那種事去卜卦?天啊!

  「羽兒,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學?經過這幾年的學習,我對中國文化已經很有研究囉!連易經、卜卦都學會了耶!」他忍不住又為自己的博學得意洋洋了起來。

  「艾宏棋,你給我閉嘴!」要是發明卜卦的人知道他所發明的東西,竟被這個無恥之徒拿來算這種事,只怕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宰了他。

  「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之心啊?你……你都已經是有……有婦之夫了……」說這話時,羽容的心仍忍不住感到抽痛,聲音哽咽。

       「你……你竟然還對我說這種……」

  「羽兒,你聽我說……」見她真的變臉了,艾宏棋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,連忙想解釋。

  「我不要聽!」羽容激動的捂住耳朵,死命地掙扎著,卻被他牢牢箝制住。

  「今晚我一定要說,我不會再讓你逃避了!」艾宏棋堅決地說:「雖然我六年前是跟繡繡結了婚,可是,我跟她之間一直都是有名無實的夫妻,而且,我和她一年多前就離婚了,所以,我一直沒把自己當成是有婦之夫……不,應該說,我心目中的妻子是你,你明白嗎?羽兒。」

  「你不用再編故事哄我了,我永遠不會再相信你的!」她紅著眼眶朝他大吼。

  「我不是在編故事,我說的都是真的。乖!你聽我仔細說好不好?」他不顧她的抗議,逕自繼續往下說。

  「我哥哥的未婚妻就是繡繡的姊姊,他們殷家只有兩個女兒,殷伯母生繡繡的時候,因難產而死,殷伯伯就獨力扶養兩個女兒長大,而繡繡因為有先天性的心臟病,所以,身體一直很虛弱,醫生甚至預言她活不過二十五歲。」

  「因此,你可以想像,當大女兒發生意外身亡的時候,殷伯伯會有多傷心難過,而我們一家人對殷家有多愧疚……所以,當我哥過世後沒多久,我爸叫我娶從小就暗戀著我的繡繡的時候,我雖然不願意,卻還是答應了,畢竟,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。

  「可是,答應歸答應,我卻發覺我辦不到!我一直都把繡繡當成是自己的妹妹,根本沒辦法娶她為妻,所以,我就藉故一直把婚事拖著。」

  「但我沒想到的是,在三年後,我竟然會遇見你,而且,對你一見鍾情。我欺瞞著你這件事,是因為我沒辦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啊!」深吸了一口氣,他繼續道:「那次我們會突然中斷在美國的假期,是因為繡繡病發,我回來後,見她情況一直很不穩定,所以就不敢提解除婚約的事。 」

  「直到她的病情穩定了之後,我才跟我爸媽提起這件事,可是他們一直反對,堅持不肯讓我解除婚約,並要我立即和繡繡結婚,因為那時繡繡已經二十二歲了。

  「後來我逼不得已,只好親自去跟繡繡談,她當時是有點傷心,但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,只說她會要她爸爸解除婚約的。當時,我雖然愧對於她,但也為事情即將有個結果而鬆了一口氣,所以就很高興地回來見你……卻沒想到,那晚當我帶你去看完星星回來後,就聽到她自殺的消息!」

  「聽到這個消息時,我就知道我毫無選擇了——那是一條人命啊!我沒有辦法再多背負一條人命,況且,我虧欠殷伯伯太多了,所以,我只能答應跟繡繡結婚。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,羽兒,你能明白嗎?」

  羽容回避著他熱切且帶著哀求的眼神。「如果你真的有苦衷,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呢?」

  「我害怕啊!我有想過,一旦你知道我要和別人結婚,你最有可能做的,就是離開我,可是,失去了你,我還剩下什麼呢? 」

  「我也有想過,或許你能諒解,也願意……願意繼續沒名沒分的跟我在一起,然而,我知道你會不快樂的……而這輩子,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!所以,我只能選擇瞞著你,可是沒想到,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。」

  羽容靜靜地看著他,想要確定他說的是否是事實。

  「她……去世了嗎?」她小心翼翼的問。

  「沒有。這些年來,我帶著她尋遍了中外名醫,後來,終於在大陸替她找到一個高明的醫生,治好了她的心臟病,而經過這些年,她也徹底瞭解到,我只能把她當成妹妹,所以,也就逐漸對我死了心,後來更和她的主治醫師相戀。在和我辦好離婚手續後,她就嫁給了那個醫生,現在他們在大陸生活。」

  「因為殷氏目前後繼無人,所以,殷伯伯就要我繼續替他管理公司,又因為——我們離婚的消息會引起殷氏股價的波動,因此沒有對外公佈。」

  「哦!」聽完他說的,羽容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慢慢地加快了起來,甚至有一絲絲欣喜的感受慢慢湧上來。

  「羽兒,原諒我好嗎?我真的是因為好愛你,不能失去你,所以才會欺騙你的。」艾宏棋情深款款地凝視著她說道。

  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

  如果他所說的都是真的,那她沒有不能原諒他的理由……

  但從認識他的那天起,他就不斷地欺騙她,第一次是把她的證件偷走,設計她讓她不得不跟著他;第二次又用計騙她出國,以方便他在臺灣跟別人結婚……所以這一次,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信任他?

  如果,他又欺騙了她,到時她如何承受得起再一次的心碎之痛呢?

  「不!羽兒,不要說你不知道!我說得都是真的,請你相信我啊!」艾宏棋痛苦地說。

  羽容不自在地別開眼。

  「羽兒,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呢?」他一臉懊惱的模樣。

  「你先放開我再……」羽容無措的咬著下唇淡淡地道。

  「不要!我絕不放手!」

  艾宏棋絕望地抱住她,驀地攫住她的小嘴,激烈狂野地吻住她,仿佛想藉著這個熱吻,將自己心中的愛意傳達給她似的。

  「唔……」

  羽容的一顆心本就亂成了一團,在相信與不相信之間搖擺著,如今被他這麼一陣熱吻,頓時更是心亂如麻。

  但隨著他的吻越來越狂放,她的意識也逐漸渙散,甚至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挑情的舌尖,嬌軀也在他的愛撫下漸漸發軟、發熱……

  艾宏棋終於放開她的唇舌,卻沿著她白玉般的嫩頸順勢而下,貼著她的動脈用力地啜吮著,雙掌也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內,分別覆上她豐盈的雙峰,迫不及待地搓揉捏擠起來。

  羽容仰起頭,細細地喘息呻吟著。

  他一把拉高她的衣服,解開她胸衣的暗扣,低歎一聲,埋首在她白皙的豐盈上舔舐齧咬著,大手沿著她滑膩的背部一直遊移到她渾圓的臀瓣上。

  羽容覺得雙腿虛軟得根本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,只能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抓住他的臂膀,任由他的唇舌和大手在自己的身上燃起愛欲的火苗。

  艾宏棋拉下她裙子的拉鏈,讓它順著她的大腿往下溜,隨即又扯下她的內褲,手指急切地自她的臀股間探進她女性的私密處,覆上她發燙的幽谷,並來回揉搓了起來。

  「嗯……」羽容無法克制地嬌吟出聲。

  艾宏棋抬起盛滿欲火的黑眸凝睇著她迷惘的水眸、泛紅的桃腮,頓時感到口乾舌燥。他驀地攫住她胸前的嫣紅蓓蕾,恣意地吮啜著,手指探進她濕潤的幽穴。

  「唔……」羽容被他撩撥得忍不住嚶嚀出聲,渾身像是著了火般燥熱難耐。

  她難受地貼著他扭動,下身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手。

  艾宏棋重喘一聲,下體腫脹得幾近要爆炸,他再也等不下去了!於是,他拉下自己的褲頭,讓她貼靠在牆壁上,用雙腿撐開她修長的玉腿,然後猛力一挺,就深深地沒入她花心的深處。

  「噢……宏棋……」她幾乎承受不住這樣的激情,放肆的大喊出來。

  經過六年的空虛寂寞,再度被她如絲絨般的幽穴緊緊裹覆住的快感,幾乎令他當場爆炸開來!  

  艾宏棋仰高頭,深深地呼出一口氣,隨即像只脫韁的野馬股,在她的花穴裏狂烈地馳騁起來。 

  沒多久,羽容的全身便掠過一陣抽搐,攀上如夢似幻的高潮,可他停不下來,仍激烈地衝撞著她,一波波的快感朝她席捲而來,讓她幾乎因承受不住而昏厥過去。

  「別……宏棋……停……我受……受不了了……」她斷斷續續的哽咽出聲。

  艾宏棋咬緊牙根,暫時打住抽送的動作,伸手把她無力的雙腿環上自己的腰身,然後抱起她往樓上走去。

  隨著他走動的步伐,他仍停留在她幽穴裏的熾鐵不斷地摩擦著她全身最敏感的肌膚,惹得她矯喘不休。

  艾宏棋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,熾熱的眸光在她泛著淡淡紅暈的嬌軀上梭巡。

  天啊!她好美,他要細細地品嘗著這道上帝賜給他的盛宴!

  「寶貝,你好美!」他驀地撤出自己火熱的碩硬,滑下身軀,含住她可愛的腳趾頭細細地吮啜,然後一點一滴的品嘗著她每一寸肌膚,膜拜她美麗的胴體。

  隨著他溫柔而深情的探索,羽容只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酥了,仿佛化為一灘水,只能任他搓圓揉扁地擺佈著。

  「羽兒,我愛你,好愛……好愛……」他啞著聲音說,輕輕地覆上她玫瑰花瓣似的櫻唇,腫脹的堅挺也再度滑進她的小穴裏。

  接下來的時間,他時而溫柔、時而狂放地佔有她的甜蜜,把她一次又一次地送上狂喜的巔峰,自己卻堅持著不肯釋放。

  「宏棋……啊……求求……你……人家……噢……不行了啦……」羽容累得幾乎快要癱了,只好一再地哀求他。

  「寶貝,為我撐著點嘛!」他實在不想放手,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急劇失速的抽送,最後才捧起她的柔臀,把自己滾燙的愛液灑進她花穴的深處。

  「啊……」羽容同時逸出一聲狂喜的尖叫,終於徹底的失去了意識。   

*************

  羽容未睜開眼,就感覺到有一雙手在自己的胸前不斷地揉捏著,她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,就見艾宏棋精神奕奕地朝她咧嘴一笑。

  她愣了一下,這才想起先前所發生的一切,一時忍不住心亂如麻。

  「寶貝!」艾宏棋親暱的湊近她,就要吻下去——

  羽容連忙推開他。

  「羽兒寶貝,我們才做了一次耶!還有五次還沒做,來嘛!」他纏著她撒嬌地道。

  天啊!他一次就做了好幾個鐘頭,若是再來一次,她還有命嗎?

  「不要!」她漲紅臉回答。

  「不要?那怎麼行?我已經蓄勢待發了耶!乖嘛!好羽兒~~」說著,他又耍賴的黏了上來,甚至討價還價地道:「最多我以後做快一點、做短一點嘛!」

  「誰跟你說這個?我是叫你快點走啦!」

  「什麼?」他大叫一聲,難以置信地瞪著她。「羽兒,你變了!你變得好絕情喔!你怎麼可以剛剛用過我,就馬上要趕我出去呢?」他的雙眸中盛滿了控訴。

  羽容聞言忍不住氣結。「你在亂說什麼啊?」

  「哦!我明白了,你是不是不滿意我剛才的表現?可是,我覺得我還是超級棒耶!」他皺著俊眉,一副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模樣。

  「你覺得我哪個步驟做得不合你的意呢?你說啊!你坦白告訴我沒關係,我一定會馬上改進,做到盡善盡美的!」他「虛心求教」的說。

  「閉嘴啦!」天哪!這個臭傢伙除了那件事外,就不會想其他的事了嗎?

       「我覺得我們……不應該……嗯……這樣子!」她支支吾吾的說。

  「哦!你還是不相信我。」艾宏棋的俊臉登時垮了下來,神色黯然地說:「究竟要我怎麼做,你才肯相信我呢?難道真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嗎?」

  「我……我不是不肯相信你,我只是……」羽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。她願意相信他,但是,她又害怕到頭來只是空歡喜一場。

  「你需要時間來重新信任我,對不對?」艾宏棋眼巴巴的瞅著她,略微思索片刻就想通了。

  他記得她是個「慢郎中」,對感情一向抱著遲疑的態度,上一次,他好不容易才讓她打開心防,卻又親自傷了她的心,這回,教她如何能馬上就接受他呢?

  哎呀!他真是太心急了,才會沒想到這一層。

  「沒關係,我會等你的,總有一天,你會知道我是值得你信賴的男人,也是這世上最最愛你的男人!」明白她只是害怕,他頓時又放鬆了心情,開心地抱住她。

  羽容瞪他一眼,再瞪著他的手,示意他放開手。

  「真的必須禁欲嗎?」他立即又垮下了臉。

  「廢話!」她沒好氣的送他一個大白眼。

  「可是,我已經為你『守身如玉』了六年耶!是六年耶!」他說得粉哀怨。

  羽容冷哼一聲,她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的鬼話!

  「快點回去啦!」她推推他催促著。

  「好吧!」艾宏棋悶悶不樂的說,終於下床套上衣服,可邊穿衣服,還邊嘮嘮叨叨地囉唆了一大堆。

  「寶貝,你要好好的想我們的事喔!要早點想通喔!要不然,我再這樣守活寡下去,可能真的會憋出病來,到時就會影響到我們將來的美滿『性』福了,你也不想這樣的,對不對?而且,我現在每天都能看到你,你教我怎麼忍呢?特別是剛才,我們還經歷了那麼棒的一回……噢~~一想起來,我又想要了……」

  「你還不走!」羽容又氣又羞,真恨不得能一腳把他從視窗踹下去。

  他走到門口,又回頭送了一個飛吻給她,還順道拋了個媚眼過來,然後風騷地吹著口哨離去。

  這傢伙!他這輩子恐怕都要這麼不正不經了!耳聽著他愉悅的口哨聲,羽容覺得自己的心彷佛又活了過來似的,嘴角甚至不自覺的揚了起來。

**************

  第二天,羽容下樓來的時候,就聞到廚房裏傳來一陣香味,她忙走過去看,就見到艾宏棋正在裏面忙碌著。

  「早,羽兒!」一見到她,他便愉快的咧嘴一笑。

  「你是怎麼進來的?」地不解的問。

  「我是爬窗進來的。」他指指一旁的窗戶,朝她做個鬼臉,然後端出兩份精緻的早餐。「我知道你一定很懷念我煮的東西,從今天起,我會每天煮給你和瀚兒吃!」說著,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嫩頰上偷了個香吻。

  羽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很懷念他煮的東西,也就不太計較他「非法潛入」和偷香的行為了,一坐下來就大快朶頤。

  「對了,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為瀚兒找學校的事。」

  「好啊!」他拉開椅子,在她身邊坐下。

  「你說該讓他跳級讀,還是同一般的小孩一樣,按部就班的升學呢?」

  「我覺得有個快樂的童年很重要,所以,我建議還是讓他跟同齡的小孩一起念書會比較好,反正以他的智商,以後想做什麼都會得心應手。你認為我的想法對嗎?」

  「嗯!我也是覺得讓他正常的成長比較好。」之前,她還怕這樣不知是否會埋沒了瀚兒的才能,如今艾宏棋的想法跟她一樣,頓時寬慰地鬆了一口氣。

  「羽兒,我們夫妻真是心靈相通,對不對?」他得意洋洋的說。

  誰跟他是夫妻了?這傢伙又在胡說八道了!羽容懶得搭理他,逕自低頭吃早餐。

  「羽兒,謝謝你替我生了一個這麼乖巧的兒子,這些年來,要你獨自撫養瀚兒,真是太辛苦你了!」他深情款款的說。

  他不但從頭到尾都沒有怪她瞞著他瀚兒的事,還能體諒到她做個單親母親的辛苦,羽容覺得心裏五味雜陳,複雜得難以用筆墨形容。

  「不過,從現在起,不論有什麼風風雨雨,都有我替你擋著,你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。」艾宏棋含情脈脈的握住她的手柔聲說。

  迎上他深濃的黑眸,羽容的心一跳,隨即羞澀地垂下眼瞼。

  「爹地、媽咪,我回來了!」

  瀚兒嚷嚷著衝進來,後面還跟著秦子煜,羽容連忙想掙脫被艾宏棋握住的手,可他卻緊抓著不放。

  「爹地、媽咪,你們和好了喔?」聰明的瀚兒一看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,便直拍著手叫道。

  「嗯!差不多了。」艾宏棋笑咪咪地對著瀚兒說,然後又轉向羽容。「羽兒,昨晚累壞你了,你去多睡一會兒吧!」

  這個臭傢伙!他分明是故意要說給秦子煜聽的嘛!羽容困窘得整張臉都紅透了。

  「瀚兒,你好好照顧媽咪,爹地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要開,我去一去很快就回來陪你們了。」他慈愛的揉了揉瀚兒的頭頂。

  「是,爹地!」瀚兒聲音響亮地答道。

  艾宏棋似笑非笑地睨一眼一臉慘白的秦子煜,然後便揚著眉,愜意地走出門去。

  「呃!羽兒,你……」秦子煜遲疑的開口。

  「子煜,對不起。」除了對不起外,羽容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些什麼。

  「我……」秦子煜黯然地歎了一口氣,然後點點頭。「無論怎樣,我還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。」

  「謝謝你!」羽容感動地看著他說。
作者: ※婕諾※    時間: 2008-7-24 07:04 AM

第十章

  愛你

  你真的不懂嗎?

  從頭到尾,

  由始至今,

  我最愛最愛的,

  就只有你一個人。



 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,除了公司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回去處理外,其餘的時間,艾宏棋都留在度假村內陪著他們母子。

  這一天,恰好他又不在,羽容正在小屋裏審閱著檔時,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叫嚷聲。

  「我的孫子呢?我的孫子呢?」

  「媽,你別心急啦!」

  可能是住客丟了孩子吧!羽容暗忖著,忙走過去打開門,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扶著一個年約六十來歲的太太,旁邊還跟著一個老先生。

  「這位老太太,您先別急,我叫工作人員……」

  這時,那位年輕女子抬起頭來,羽容不禁一愣。

  「羽兒,你好!」年輕女子朝她溫婉的一笑。

  「呃……你好,繡繡。」羽容不自在的朝她頷首。

  「爸、媽,這就是宏棋念念不忘的羽兒了。羽兒,這兩位是宏棋的爸爸和媽媽,現在也是我的乾爸和乾媽了。」繡繡大方的介紹道。

  「羽兒,你就是羽兒啊!」艾母熱情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輕拍。「爸爸,我們宏棋的眼光果然很好,對不對?」

  艾父笑著直點頭。

  羽容微赧地紅了臉,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候道:「艾伯伯、艾伯母,你們好。」

  「羽兒,怎麼還叫得這麼生疏?今天早上去機場接我們的時候,宏棋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們了,本來他說回公司開完會後,晚上再去接我們一起過來的,可是我們等不及,就自己先來了。」

  艾母興奮的說著,眼睛還充滿期待的環顧著四周,像在找什麼似的。

  「呃!對不起,請進來坐一下吧!瀚兒就快要放學了。」瀚兒如今是在附近的一家國際學校裏就讀。

  「你們請坐,我去泡茶。」羽容客氣的招呼著他們。

  「我來幫你吧!」

  羽容正想婉拒,繡繡卻直拉著她往裏頭走去。

  「羽兒,我聽宏棋說,你還不肯原諒他,你是不是還在介意他當年娶我的事呢?」繡繡開門見山的問。

  「我……」羽容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,一時之間反倒無言以對。

  「你聽我說,他當年會娶我,是逼不得已的……我從小就是個病人,哪兒都不能去,見他渾身充滿了生命力,就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,進而產生了愛慕之心……」繡繡不好意思的說。

  「其實,說我愛他,不如說那是一種少女的迷戀;而宏棋對我,也一直都只有兄妹之情,不管在婚前或婚後,他從來都沒有……嗯!碰過我一下。跟他結婚後,我反而漸漸看清了我們永遠不會成為愛侶的事實。」

  「你千萬別怪我直接!這兩、三年來,宏棋常常在我面前羽兒長羽兒短的,我覺得自己對你已經很熟悉了,而且,當年是因為我想不開自殺,才會硬生生地把你們拆散,我覺得很內疚。」繡繡歉然地說。

  「你別這樣說。」羽容動容的握住她的手。

  「不,我是說真的!我現在也有了自己所愛的人,我明白那種不能跟所愛之人結合的痛苦。這些年來,宏棋的痛苦我都看在眼裏,請相信我,他對你真的是一往情深。羽兒,你就原諒他好不好?」繡繡反握住羽容的手,誠摯地說。

  「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」羽容微笑著點點頭。

  「爸爸,沒想到我們去大陸看一趟繡繡,回來後,就有了兒媳婦,也有了孫子了。」

  當她們端茶出去的時候,就見到兩個老人家邊說邊笑得合不攏嘴。

  羽容立即赧紅了臉,幸好此時瀚兒放學回來,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全轉向他。

  「爺爺、奶奶、姑姑。」在羽容說明之後,瀚兒乖巧地一一喚了在場所有的人。

  「乖孩子!」艾母疼愛地抱住他。「哎喲~~瞧瞧這個臉蛋兒,跟宏棋簡直是一模一樣,帥得無人可比!」

  羽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,突然明白艾宏棋的吹牛功夫是得自於他媽媽的真傳。

  「真好!我的兒子和孫子都遺傳了我顛倒眾生的好相貌!」艾母相當自豪地繼續道。

  薑果然是老的辣!她的一句話,就把一家三代全誇了進去!

  羽容差點爆笑出來,忙垂下頭掩飾,可就在此時,卻聽見瀚兒興奮地直喊「舅舅」,她驚訝地抬頭望向門口,就見到哥哥和嫂嫂,還有他們的三個孩子真的站在門口。

  「哥、嫂嫂,你們怎麼突然來了?」

  「呵呵!我們是來看看你們啊!」彥哥心情愉快的笑著說。

  接著是一陣混亂,小屋裏充滿了談話聲和孩子的笑鬧聲。

  當艾宏棋回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,忍不住傻眼了。

  見羽容背著他正和彥哥聊得起勁,而他的父母和繡繡又圍著瀚兒轉,都沒人注意到他的到來,也沒人搭理他,他不禁覺得有些哀怨。

  「噓……噓……」

  聽到聲音,正在向哥哥會報度假村營運狀況的羽容轉過頭去,只見艾宏棋正朝她使眼色,示意她過去。

  這傢伙又不知道要搞什麼鬼了!羽容不太情願地朝他走去,卻被他一把拉著走向角落。

  「你幹嘛啊?」她皺著眉頭,不解的問。

  「小聲點啦!」他鬼鬼祟祟地說:「羽兒,你怎麼會跟那個傢伙這麼熱?告訴你喔!千萬不要理那個傢伙。」

  「誰啊?」羽容不懂得再問。

  「就是那個彥哥嘛!」他彎著身,壓低嗓音附在她的耳邊說。

  羽容錯愕地看看他,再看看彥哥。

  「我告訴你喔!他是個同性戀,而且,還很可能有愛滋病!」他一臉神秘兮兮的說。

  「啥?」這傢伙居然如此詛咒她哥哥?「他可是你的拜把兄弟耶!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呢?」

  「連我都被他騙了!六年前,有一天他突然跑來我的辦公室,劈頭就問我『你是不是真的要結婚了』。當時那個消息一直被封鎖著,聽他這樣問,我很驚訝,就反問他『你怎麼知道』,誰知他竟二話不說,一拳就揍過來,接著就狠狠地毒打了我一頓。」

  他露出一臉小生怕伯的表情,似乎想起當年的事,還仍心有餘悸。「你知道嗎?你老公這張風靡全球女性同胞的俊臉,差點就這樣毀在他的手上了!」

  最近,見她對他日漸和氣了點,他在言談之間,就明目張膽地以她老公的身分自居了。

  這傢伙又在自吹自擂了!羽兒沒好氣地搖搖頭。

  「他打你跟同性戀有什麼關係?」

  這傢伙在胡扯些什麼?當年哥哥會去打他,一定是為了替她出口氣,不過,她倒是很想聽聽他為何會說她哥哥是個同性戀,所以,就暫時沒有點明他們的兄妹關係。

  「這你還不懂嗎?我一直對他抱著兄弟之情,可是,他當時就垂涎還是美少年的我,一直對我存有非分之想,於是就假借結拜來接近我。 」

  「我想,他一定是以為,終有一天我會回報他的深情,誰知我卻突然間要結婚了,所以,他在傷心之餘,就由愛生恨,特地從美國衝回來臺灣打了我一頓!」他說得繪聲繪影,彷若真有其事似的。

  「唉!我當時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下那麼狠的手,後來才想通,原來他是愛之深、恨之切,所以下手時才會毫不留情。」

  聽到這裏,羽容終於忍不住地爆笑出聲。這傢伙真是超級自戀耶!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?女人愛他還不夠,居然還幻想有男人在愛著他!

  「這幾年,每次我一想起他,都會雞皮疙瘩掉滿地,同時對他也存有一份愧疚!可是,我長得風度翩翩、人見人愛,又不是我的錯!」

  見她笑得死去活來,他不禁有點不滿了。「羽兒,你別笑嘛!我跟你說真的耶!那傢伙有潛藏的暴力傾向,是個極度危險的人,你千萬不要理他,知道嗎?噯!算了,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!否則,我怕待會兒他看見我這麼愛你,一時之間突然抓狂起來,可能會傷害到你……」

  「你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啊!」羽容諷剌地說。「人家他都有老婆了。」

  「這你就不懂了!他是為了要隱瞞他不正常的性向,怕被人家笑他竟然會癡癡地愛著我這個英俊瀟灑、玉樹臨風的大男人,才會隨隨便便找個女人假結婚,這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方法,你明白了吧?」

  還真是越掰越像真有那麼回事兒似的!唉~~這傢伙真是無藥可救了!

  「可是,他連兒子和女兒都生了耶!」羽容故意問。

  「呵呵!他一定是去求助精子銀行的!」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。

  「可是,他的兒子跟他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耶!」她再次提醒他其中的疑點。

  「那就是試管嬰兒羅!」他狀似肯定的下結論。

  一句話說到底,他就是堅信彥哥一直深愛著他艾宏棋這個俊男,是個不能「人道」的同性戀,所以,必定是藉助其他管道的幫助才能有下一代。

  「我是同性戀,還有愛滋病是嗎?」突然,彥哥冷冷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。

  在背後講人是非,卻被當事人逮個正著,艾宏棋縱使有再厚的臉皮,也不禁漲紅了。

  「嗨!彥哥!」他尷尬地乾笑兩聲。

  看見他的樣子,羽容忍不住再度爆笑出聲。

  事實上,她早就看見彥哥在他身後了,所以,才故意壞心眼地引他多說一點,好看他現在糗斃了的模樣。

  「羽兒,這種男人,我看你以後還是別理他算了。」彥哥斜睨著艾宏棋說。

  「哥!」羽容赧紅了一張俏臉。

  「喂!你有什麼資格……」父宏棋驀地頓住,並瞠大了眼。「羽兒,你……你叫他什麼?」

  「他是我的親哥哥,六年前,他找到我後,就把我帶去美國了。」

  艾宏棋聽得一愣一愣的,不過,不消片刻,就馬上反應過來,立即親熱地上前伸手搭上彥哥的肩膀。

  「哎喲~~原來是大舅子啊!早說嘛!幾年不見,大舅子你的風采更勝從前了,不愧是我一向敬重的好大哥啊!」

  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攀親帶故,大舅子前大舅子後的叫得好不親熱。

  「想來,我們真是有緣啊!難怪當年我第一眼看見你,就對你心生仰慕之情,硬是要跟你結拜為兄弟,原來早就註定了我們是一家人!」

  他一個不慎,又說溜了嘴,原來當年是他「強人所難」,硬要跟人家結拜的。羽容不禁笑彎了腰。

  「你這個臭小子!」彥哥也覺得好氣又好笑,酷酷的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笑意。

  「大舅子怎麼會突然來臺灣呢?」艾宏棋涎著笑臉問。

  「還不是看你進展得這麼慢,都兩個月了,還沒和羽兒傳出好消息,所以就過來看看你這傢伙在搞什麼鬼羅!」彥哥好心情的調侃道。

  聞言,艾宏棋和羽容同時愣住。

  彥哥微微一笑,解說道:「我知道這六年來,你一直在找羽兒,不過,先前你有婚約在身,我當然不會讓你找到她。」

  難怪他怎麼查都查不到羽兒的蹤跡,原來是被彥哥封鎖住了所有的消息。

  「後來,我知道你離婚了,就設下這個局,讓你們重逢……因為我知道,如果直接告訴羽兒,她是死都不會肯來的。」

  「大舅子,你真是英明神武、睿智過人啊!真是太感謝你了!」艾宏棋大力的握著彥哥的手直搖。

  「要不是看在你對羽兒這麼癡情的份上,誰理你啊!還有,大舅子這詞兒聽起來實在是有夠剌耳……」

  「是是是!那我以後就跟羽兒一樣叫你哥哥吧!」艾宏棋自動自發地換了稱呼,然後轉身擁住羽容道:「羽兒,你看,連哥都看得出來我對你癡心一片,你還不能相信我嗎?」

  羽容微紅了臉,朝他甜甜一笑,然後輕輕地把頭擱在他的肩上。

  艾宏棋先是愣了一下,才驀地明白過來,立即歡呼一聲,側過臉來就要吻她。

  「別啦!好多人在耶!」這傢伙要發瘋也不看看時間地點,真是的!

  「哦!」父宏棋說著,從褲袋裏掏出一個小絨盒,然後單膝跪下來。「羽兒,我愛你!嫁給我好嗎?」

  羽容感動的看進他盛滿深情的黑眸,又羞又喜地輕頷了一下首。

  艾宏棋興奮莫名地趕緊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中,免得她後悔。

  這時,在一旁的眾人全都笑著鼓起掌來。

  「謝謝大家!」艾宏棋眉開眼笑地舉起雙手作勝利狀,又道:「爸、媽,各位,你們請自便吧!我和羽兒還有事要忙,先告辭了。」

  說著,他就不顧羽容的驚呼聲,一把抱起她就往樓上跑去。

  夜深人靜,回蕩在小屋內的粗重喘息聲和低吟聲,漸漸平緩下來。

  「經過六年後,你終於又回到我的身邊了。」艾宏棋溫柔地拂開她頰上的髮絲,深情的眼眸凝睇著她的嬌顏。「羽兒,我好愛你喔!」

  「我也愛你,宏棋。」羽容附在他的耳邊,嬌羞地低語。

 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說這句話,艾宏棋不由得緊緊地擁住她,好半晌仍激動得無法言語。

  羽容靜靜地躺在他溫暖舒適的懷抱中,細細地品味著這份甜蜜的幸福感。

  「我們明天先去公證,然後再挑個好日子擺喜酒,我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!」他興奮地說。

  「嗯!」發覺他的手又開始不規矩了起來,羽容忙推開他。「不要了啦!」

  「才做四次耶!還有兩次……那最少再做一次嘛!」他可憐兮兮地看著她。

  「你知道嗎?我這六年來過得好苦喔!每晚都只能看著你的照片入睡,有時忍不住,就只能自己草草的DIY一下……你懂我的意思吧?就是自己用手……」他粉認真地解釋給她聽。

  「你不要再說了啦!」羽容忙打斷他,羞得從頭紅到腳趾頭。這傢伙真是太可怕了!「人家有正經事要跟你說啦!」

  「什麼事,羽兒?」艾宏棋馬上關切地問。

  「我……我又有孩子了。」有了懷瀚兒的經驗後,這一次,她很早就隱約知道自己又懷孕了,所以,早上趁艾宏棋不在的時候,就去醫院做了一次檢查,果然證實她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。

  「真的?太棒了!」他激動得又緊緊地抱住她,隨即又放鬆,小心翼翼地看著她。「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?」

  「沒有!」羽容柔柔地說。

  艾宏棋激動的心情過了許久才稍微平復。

  「我算過瀚兒的生日,他是我們第一次就有的,是不是?這次也是一次就……」他興奮地此手畫腳,笑得好不開懷。「羽兒,我每次都彈無虛發,一擊就中,真是太神勇了,對不對?」

  羽容忍不住紅著臉瞋了他一眼,那嬌媚的模樣,頓時令艾宏棋渾身酥軟,一高興起來,他又開始「胡言亂語」了。

  「羽兒,你這模樣兒真是迷死我了!唉~~我說你是我的小春藥,真的一點都沒錯唄!記得我們重逢的那一晚嗎?那晚,我潛進來後,又爬上二樓,剛好看見你脫了衣服要洗澡。呼~~當時,看得我差點連鼻血都噴了出來!

  「沒幾分鐘,我就憋不住了,想要爬窗進去,誰知因為太興奮了,手一直發抖,一個沒抓穩,就從二樓掉下去,摔了個四腳朝天,痛得我差點昏過去,還腰酸背痛了好幾天呢!」

  「你……」羽兒氣煞。難怪那晚她會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,而接下來的幾天,還見他跛著腳走路,真是活該!大色狼!

  「能這樣光明正大地抱著你入睡真是太好了!我現在才知道,原來爬牆是這麼累的一件事。你知道嗎?自從我們做愛後的那晚起,我就每晚爬進你的房間裏抱抱你好解饞,然後又要趁你醒過來之前爬出去。這樣爬進爬出的,真累哪!」

  原來這個臭傢伙最近每晚都潛進她的房裏騷擾她,又偷吃她的嫩豆腐,害她還以為自己每晚都作綺夢,暗罵了自己好幾回!

  「艾宏棋,你不覺得你做這種事很可恥嗎?」羽容咬牙切齒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。

  「可恥?會嗎?」艾宏棋詫異地挑起眉。「我不覺得啊!我是因為愛你,才想要看你、抱你,別的女人,給我還不看哩!」

  羽容翻了翻白眼,認命地知道自己將要嫁給個徹頭徹尾的無恥之徒了……


<全書完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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